既然不是去抓凶犯,而是去看铺子,骆尚行也就不坚持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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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州县的铺子果然都卖到了白菜价,基本上随便你出钱,就可以买到以前地段非常旺的铺子。
柳婉莹和于忠连日来快马加鞭赶了不少州县,终于在第一场雪落下之前,买了三间旺铺——当然,所谓的旺,自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常乐镇今年的雪来得有些迟,下完初雪,便是尚行的生辰,柳婉莹叹口气,一晃眼,就这样两年了,尚行满十二岁了。
她想在过年之前抓紧时间再买些铺子,今年的雪很大,希望不会延续到春天,那样,人们的生活才会渐渐好起来,地里也会有收成。
骆家饭馆已经处于休息状态,武馆也是门可罗雀,药铺医馆算是人/流最大的了,可也只是来领朝廷赠送的药材的多,真正开花钱看病的少。
既然不用管铺子,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柳婉莹不想浪费时间,总是要找点事情做的,现在两千两银子还可以做很多事,将来就未必了。
冬天的大雪,还没有让人们看到什么希望,但她看到了。
瑞雪兆丰年,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希望来年真的是个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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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柳婉莹过得并不踏实,可以说,骆家所有的人都过得并不踏实。
这是一场跟天赌的竞赛,谁输谁赢并不知晓。
一晃眼,她十八,尚行也十二了,刚刚创下的一点基业,因为一场灾难变得一无所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前途未卜。
陆侍卫走了,左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清楚,左学之又继续来给骆尚行上课了,关于病好以后跟她求婚的这件事,他再也没提过。
一切归于平静,他们依然还是如往日一般相处,只是中间总是隔了一些什么,再不能好像往日一样肆无忌惮地开对方的玩笑,戳对方的痛处了。
一切看似没有变,其实都变了。
柳婉莹更忙了,新买的铺子和田地都分散在沧州之下各个州县内,她经常不在常乐镇,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回来就去镇上的铺子,看看医馆,武馆,饭馆新开的情况,骆府经常不见她的身影。
骆家饭馆是整个常乐镇最先开业的,价格也并没有因为灾难的关系而上涨,这让很多灾后的百姓们很是受用。
而此刻,很多外出逃难的人们也陆续回归,准备开始新一年的春耕,他们有些在外面也赚了一些钱,所以骆家饭馆如今的生意比以往要火爆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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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疗伤的良药,三叔公死后,骆家基本上也在败落之中,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骆守业下药的事,骆家饭馆再次受到吹捧。
不过大环境依然不好,饭馆虽然开业,却也不是无限制供应,供应的也是白粥和一些小菜为主,每顿都是卖完为止,不会再做。
但骆家愿意把粮食拿出来卖,并且没有坐地起价,就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
听说左家虽然搭棚施粥,但钦差走了之后,马上就取消了,再也不见一粒米流到外面。
柳婉莹买下来的铺子只租出去两成都不到,外面的租金又收不进来。
大难过后,大家的生活都不太好,那些铺子因为感恩灾难时她的援助,已经尽量凑钱交上来的,但能力有限,柳婉莹也不忍心见他们饿着肚子交银子。
这一年,注定是忙碌又没什么收成的一年。
好在春耕之后夏天有了一些收成,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了,今年夏天不冷不热,下了几场及时雨,所以到了秋收的时候,大家的收成都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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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去很快就是冬天,有了秋收的钱,很多人都开始出来买东西过冬了,铺子里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商户们开始将拖欠的租金交了上来,骆家手头再次宽裕了起来,柳婉莹的心思又活了。
“婉姨,咱们这么多铺子已经忙不过来了,你还想开铺?”骆尚行总是最了解她的心思,在他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偷偷问了她一句。
“饭馆有忠伯,武馆有小云,医馆咱们也招到了一个老大夫,药铺里面那几个学徒已经交得很好了,说实在的,我现在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了,不找点事情做,我怕我自己会发霉。”
柳婉莹摸摸骆尚行的头,这孩子今年好像有点窜个头了,还好声音并没有变得像公鸭一样,虽然稍微低哑了一点,不过带了几分磁性,反而更好听了。
“婉姨,你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休息吗,我想你陪我读书习武,陪我到处走走,不行吗?”骆尚行叹口气。
柳婉莹却摇摇头:“不能停啊,现在好容易一切都稳定下来了,一旦停下来,我不知道会不会产生惰性,到时候什么都不想干就麻烦了。”
“我就希望你什么都不想干。”
“什么都不干,就没钱了,谁来养我们啊?”
“我啊!”骆尚行大声回答,“婉姨,我不小了,是应该担当起这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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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莹摇摇头:“你还小呢,好好准备乡试吧。”
“我今年就去参加乡试。”骆尚行坚定地道,“明年参加省试,后年的春闱我正好可以赶上。”
“你胡闹!”柳婉莹摇头,“说好再过三年你十六了才去的,你才十三,怎么能斗得过那些学子?”
“我一定能考得比他们好。”骆尚行对自己很有自信。
“你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外面世界怎么样,人家吃过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你怎么跟人家比?”
“考试是考学问的,不是考饭量。”骆尚行反驳。
柳婉莹皱一下眉头:“尚行,你不要这么固执。”
“婉姨,你也不要这么固执!”
“我不想揠苗助长。”
“你现在是压苗不让长!”
二人各执一词,一时谁也无法说服谁,只是僵在当场,最后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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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莹叹口气,只能找左学之问情况:“尚行执意要去参加乡试,你必须想办法阻止他。”
“为什么要阻止?”左学之好笑地看着她。
柳婉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倒觉得,让他去试一下也无不可。”
“你觉得……他能考上?”
“大润朝还没有十三岁过乡试的,不过这个世上的事情,总要有人成为第一个的,我是第一个十六岁乡试第一的,我想,我不可能永远保持这个记录。”
柳婉莹越发觉得他说话有几分玄妙:“你想让尚行做试验,万一不成功,他一蹶不振怎么办?”
“你买商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年不涨价,租不出去的情况?”
柳婉莹愣了一下,脱口道:“现在也不过租出去两成。”
“不然我们打个赌,如果你的商铺在乡试之前可以租出去一半以上,就说明你这场豪赌赢了,你就应该让尚行也去赌一次,如果你的商铺没有租出去,或者没有涨价,就不让他去。”
“左学之,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把尚行的前途当做一场赌博?”
左学之笑起来:“谁的人生不是一场赌博呢,你能肯定地告诉我,明天会发生什么吗?”
这……
“我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左学之跟一个女子求婚会被人推倒在床架上。”
……
他,记到了现在?
柳婉莹笑得有些尴尬:“你……不介意的吧?”
“你都用行动回答我了,我介意有用吗?”左学之长叹一声。
“我用行动回答你了?”柳婉莹不解,“我回答你什么了?”
“还不够明显吗,看你吓得,当时脸色都白了。”
……
“我有吗?”
“何止有啊,简直就是看到了洪水猛兽,你遇到瘟疫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可怕的眼神。”
“怎么会?”柳婉莹差点跳起来,赶紧替自己伸冤,“胡说,我没怕啊。”
左学之愣了一下:“难道我理解错了?”
“肯定是你理解错了。”
“那你的意思,你愿意嫁给我?”左学之快要大叫起来。
“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柳婉莹瞪他一眼,“我从来没想过要嫁人。”
……
左学之抹一把汗:“那你跑进来跟我说这么多话让我误会。”
“我只是不想误会我把你当做洪水猛兽,没有其他意思。”柳婉莹急急地解释。
左学之忍不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还不如不要解释呢,让我一直误会下去算了。”
“那怎么可以,我还是很看重你这个朋友的,只是从来没想过要接受你当我的夫君罢了。”
……
左学之沉默半晌,想了想:“其实这一年多以来,我一直想问,即使做不成夫妻,我们总也还应该是朋友,可这一年多的时间,好像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
“我太忙罢了。”柳婉莹笑得有几分尴尬,“结果这个误会闹了一年多。”
“别跟我说误会。”左学之瞪她,“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行吗?”
“好,你不提,我不问,行吗?”柳婉莹笑起来,其实左学之在骆家最艰难的时候帮了她许多,虽然之前也有损她,坑她,但在最危难的时候,毕竟还是不离不弃,就这一点而言,这个朋友如果仅仅因为做不成夫妻而失去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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