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初二学业已比初一时紧了许多,但是美术课总能保证每周上一回。我的字也迅速进|入|美术老师(女青年)的法眼。这位美术老师一再鼓励我参加比赛来证明自己的书法实力。小小的虚荣心禁不住诱|惑,于是按美术老师的推荐,将几幅敝作投递到北冈邮局,邮到“丹凤杯”全国书法大赛组委会。
是母亲陪我到邮局挂的号。我记得我是用毛笔写了幅李白的《行路难》,用碳素笔写了幅白居易的《观刈麦》,用钢笔写了幅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我将邮回地址写成了“冰城第九十六中学校”。
时光如水。我几乎快把参加书法大赛之事忘诸脑后了。有一天下午四时许,在校一楼走廊处,班喆(体育委员,五大三粗,十四岁的年龄,四十岁的面孔,人送绰号“老爷们”)从背后猛然一下子把我来了个“霸王举鼎”,吓得猝不及防的我险些魂飞魄散。我又不是张三丰,真要被抛出,恐怕不能平安着地。幸而“老爷们”把我平稳放下。
“体委,你脑子没事吧,拿我当杠铃使啊!”
“恭喜你啊!”
“喜从何来?”
“你获奖了!”
“获什么奖了?”
“书法奖。我刚从收发室回来。你看!”
说完,班喆把一个牛皮纸大信封递给了我。我发现信封已被拆开。里面装的是一张奖状、一份段位评定书和一本《“丹凤杯”全国书法大赛获奖作品选》。
按现在的话来说,我立刻嗨翻了天。正巧岑老师走了过来,看见我欣喜若狂的样子,问我缘何如此高兴。我把获奖之事告之,岑老师说:“好事呀!把你的奖状给我。”我也未问岑老师要奖状之玄机,便欣然与之。
我只顾跑回教室,让教室里的“左邻右舍”们为我“喜大普奔”。等同学们把我的段位评定书还给我时,我才知道我获得了“书法三段”的段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我,看到玄省最高的段位仅是六段时,甚为心满意足。而后,我又多了一个有趣的称号:宁三段。与二婶对我的蔑称“宁三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翌日,我才知晓岑老师要走我的奖状所为何用。因为我看到那张奖状被高高挂在一楼的“九十六中guang荣榜”上。从此,我的书法名气在九十六中可算是尽人皆知,而其实我只获得个优秀奖(四等奖)罢了。
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获得国家级奖项。不论日后我填过多少履历表、信息表、年检表、手续表和调查表,我都会在“获奖”一栏上只写一个字:无。
人怕出名猪怕壮。不少同学纷纷欲拜我为师,学习书法。池鹏辉、方潇潇和杨伟刚对我“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迫切希望我能够传授他们写好字的秘诀。我不得已出此下策(缘想到了王羲之让王献之写完八缸水、达?芬奇的启蒙老师让小芬奇画上千个ji蛋的故事),对他们道:“如果你们能够在三天内写完一万个点,让我验收,我就收你们为徒。”三人就此作罢。其实,万事万物莫不是从一点一滴开始的,由点及线,由线而面,由面至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把点写好了,横竖撇捺折,自然便会写好。可惜多数学友,包括潇潇也不明我的良苦用心。因此,终吾一生,某不可能收到一位学会不佞“法书”真谛的传人了。
按:上文引述的王献之和达?芬奇小时候学习书法和绘画的故事,纯系后人杜撰,于史无据,不可采信,但教育幼儿尚可。可见,这世上有超多的故事,都是“从来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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