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飞逝,转眼已至公元一九九三年。我的身高、长相和嗓音都有变化,不变的还是智商和情商。于斯年始,我的人生字典里少了几个字。……
当年城里人多已得温饱,可干些闲事儿了,故而花鸟鱼虫市场生意兴隆,家家户户养些小动物之习气蔚然成风、方兴未艾。不能免俗随大溜的我,就在当年亦养了许多水生动物,故谨将本章故事统称为“养鱼”。
最先饲养的是娃娃鱼(大鲵;名虽为鱼,实则非鱼;余阳哥赠)。可是那些小娃娃鱼异常娇贵,没养几天就翻肚皮了。因此,在现实生活中,俺也从未听到过娃娃鱼的“哭声”。(作者注:大鲵系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因而我养的恐怕并非是真正的娃娃鱼。)
尔后我和二堂弟在校园附近买了两条泥鳅鱼。弟弟的那条很快成了他家养的水缸鲤鱼的下酒菜。我的那条,我把它养在一个大罐头瓶里。可是,它总向罐子外面撺。无奈,我恳求爸爸买个鱼缸。老爸(老豆,老爹,阿爹,阿爷,爹爹,爹啲)买了个两尺长的长方形鱼缸,顺便买回些干鱼食。然而不幸的是,这条热爱自由的泥鳅还是在一个夜晚撺出鱼缸,等我发现它时,它已是一条干死的僵鱼了。
随后,我和从弟又不知从谁人那里(八成是小学同学)弄回了一些红红的田螺和绿绿的水草。这些田螺开心地贴在鱼缸壁上,间或游到水草上。一到夏天,水草竟不断生长,都快把鱼缸填满了,我遂给渺渺一些拿回其家中;再把新生的小田螺送给他几个。天一热,水草冒着气泡,田螺优哉游哉,好是惹人观赏伫足。
不过,田螺们还是一个个相继地死翘翘了。于是,我决定养观赏鱼。可是我家财力有限,只能向亲戚们“要”。大楷哥赠给我几条红箭鱼和凤尾鱼。我们也把鱼食变成了活鱼食(线蛇和跳跳虫)。但是,红箭都是富贵命,不适合居住在俺们这种小鱼缸内,相继去世。所以,我养的时间最长的鱼非凤尾鱼莫属。
凤尾鱼只有公鱼色彩缤纷,适合观赏,母鱼只是用来绵延子嗣而已。可我却却喜爱用筷子逗弄母鱼,往往惊得母鱼早产。一天,我发现一条雌鱼的肚子大了,问老爸如何是好。父亲说:“得把它单放在一个罐里备产。”于是,我把一个水蜜桃罐头缸洗好,装上生水,把这条母鱼捞起,放在其中。母鱼就像是知羞似的,就是不生。我去二叔家,把宁昕招来,一同欣赏母鱼临盆。小老嘎一来,母鱼竟然开始甩子了。我笑道:“看来母鱼一瞅见小帅哥就憋不住了。”我把新生的小鱼儿也分一些给翀阳带回去养。
在室内,鱼最怕什么?是猫。隔壁汤姥姥的两只小黄猫由于总来光顾我家,加之两猫的跳跃能力神勇,常常在我不注意时,跳上俺家的高低柜,顺便用它们的锋利的小爪挠抓水中鱼。这样,敝宅凤尾鱼的数量总能控制到一个合理的数字上,从而也起到了计划生育的作用。
家父给鱼换水的方式甚是特别。他将一根长的胶皮管放入鱼缸,一旁放上盆子,再用嘴使劲一吸,水便导流到盆中。这种虹吸现象,十三岁的我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此外,科学家们说鱼儿只有几秒钟的记忆,我完全不信。
那个年月停电是司空见惯的现象。一旦停电,我就把家中备用的蜡烛点燃,放到鱼缸跟前,只见朦胧微光中在水中游弋的鱼儿,以及烛光与水光交相辉映,端的是别有一番诗情画意;一到冬天,我想烛火之温兴许还可为鱼儿们取暖呢!
两年后,因为寒舍装修,忙得没人顾及小鱼,使得油漆和白石灰落到了鱼缸里,以致所有凤尾鱼全军履没、无一幸免。我的养鱼生涯就此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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