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纱布的手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惊疑不定的目光,光洁修长的无名指上,龙戒黑银的光泽在雪白的纱布衬映下,瘆得人心慌。被点到名字的大长霍然站起身来:“霁泽,您的手......”
龙霁泽冷然环视室内,只见午夜时分聚集在主楼小会客厅的人,除了龙夫人和大长老夫人外,其余人等全都正襟危坐,主位上,父亲龙雨儒也正紧蹙了眉头,眼神复杂地在他手上纱布和龙戒上来回逡巡。
龙霁泽将举起的左手放低了些,右手拇指在龙戒上轻轻摩挲着,他也不避忌,沉声道:“昨晚,我按大长老告之的时辰,正与凤芷行*房之时,龙戒突然发出强烈的紫光,将凤芷整个人笼在其中,那紫光中心形成一个强力的旋窝,从凤芷小腹一直向上游移,像是要从凤芷体内吸取什么似的,可是,就在旋窝移至凤芷胸口时,突然似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龙戒紫光反弹回来,直向我咽喉袭去,我急忙伸手去挡,却只感到一阵巨痛袭来,人便晕了过去,在我昏迷之前,耳边隐隐有一个很遥远而古老的声音在说着什么,混沌中,我只听到什么‘龙戒必遭反噬’,等我醒来,发现左手掌心已灼出一个深深的洞来,若不是我强撑着找出龙息丸,我这左手,只怕就废了!郎”
大长老神情蓦然一变,喃喃地道:“反噬?反噬?”
龙霁泽两步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睇向他:“大长老,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在凤芷二十岁生辰时,与她结合,凤女体内凤珠之纯净气息自会开启龙戒封印,为何不仅龙戒没有变化,反是我这龙戒之主受了伤?”
顿了顿,他突然厉声道:“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大长老一凛抬头,急急地道:“霁泽,记得我跟您说过,想要开启龙戒封印,需要获取凤女的真心,若是,若是没有成功,只能说明萧凤芷,她不够爱你,至少,没有全心全意地爱你!”
龙霁泽冷笑一声:“你开什么玩笑?整个龙家布署了两年多,我用了多少手段,她连子弹都肯为我挡了,你现在却说我没得到那丫头的真心?”
大长老低叹一声:“只怕就是当初那丫头为您挡了子弹,迷惑了我们所有人的眼,令我们都以为她早已全心全意爱上了您!锎”
龙霁泽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大长老忙将急切的目光转向龙旭飞:“真是这样,不信你问旭飞!”龙旭飞摸摸鼻子,只得将那番凤芷因怕天打雷劈才嫁给他的说法翻出来再说了一遍。
龙霁泽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龙旭飞看,满脸的阴晴不定,令龙旭飞额上快要冒出汗来,脑中暗暗晌起一个声音:尼玛老大这是伤自尊哩!
好半晌,龙霁泽似才理解和消化了龙旭飞的话,他突然转向大长老,眼神森冷:“就算是她不够爱我,可你当初只说过,若无凤女真心,只怕凤珠气息不纯,不足以开启龙戒,却并无提到反噬一说!你,为何要隐瞒这一点?”
大长老面色一白:“霁泽,您听我解释......”
龙霁泽再向前逼近一步:“这反噬到底是怎么个反噬法,《龙吟集》上没提?你为何不说?我们没有一点防范,也未采取任何措施,若不是我挡得快,岂不是要了我的命?开启龙戒封印,是不是即使牺牲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我这个能驱使龙戒的家主若是不在了,是不是谁掌控了开启了封印的龙戒,谁就能统率龙家?或者说,长老们准备让谁接掌?又准备让谁来主宰整个龙家?”
凌厉的话语咄咄逼人,句句诛心,他面上的森寒之气,更是令长老们个个色变,都不由自主想起那一年,七长老叛乱时,龙霁泽的雷霆手段。
那时,参与叛乱的人,不仅没有一个活口,而且死得都很惨,最后处置七长老时,他更是让所有的长老领着龙卫在场,更为残忍的是,他用龙戒幻术,引着绝望的七长老将他自己两个同样参与叛乱的儿子当作龙霁泽兄弟,亲手一一杀死,再将真相还原给七长老看,令他当场崩溃。而那年,龙霁泽不过十五岁。
从那以后,龙家上下,再无人敢将这满脸高贵儒雅之气的翩翩少年,当作是好捏的柿子,原本由长老们掌握的龙卫更是彻彻底底归了龙霁泽直接掌管。
龙霁泽这话一出,原本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的龙雨儒立即向前一挺背脊,看向大长老的目光中亦是厉色显现,再是二货的龙二少,听了老大的话,自然也是联想到了凌晨时大长老和二长老突然提出他也会驱使龙戒,并搬出的“真正龙戒传人”一说,面色也不由冷了下来。
大长老额上冷汗已是涔涔而下,强自镇定地苦笑道:“霁泽,《龙吟集》我已交给老家主,上面并无提到反噬一说。”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龙霁泽却缓缓走到龙雨儒身旁位置坐下,端起茶几上的盖碗茶,拈起盖子轻轻拂了拂,这才淡淡地问道:“那么,现在,大长老可否告诉我,这后面怎么办?若真如你所说,凤芷还不够爱我,那么,要如何确认她已经全心全意爱上我了?另外,龙戒吸取凤珠精华,是不是都是行*房之时?有没有时辰限制或要求?这些东西不清楚,我是不是不能再碰她?否则,若再有下一次,龙戒岂不是会要了我的命?”
大长老见他竟似不再深究,心下一松,想也不想,赶紧答道:“如何确认萧凤芷是不是全心爱上您,《龙吟集》上还真没有说,但龙戒解除封印,的确是有时辰限制的。”
“哦?”龙霁泽不动声色的抬了抬眼皮,他这一番连骗带吓的说辞,要的不过就是这个时辰,要不然,他这蜜月可要怎么过?
不料却见大长老神情极为惴惴地道:“不过......”,他小心地睇了眼龙霁泽,终是咬牙道:“《龙吟集》用的是远古龙族始祖所用的象形文字,极为晦涩,很多文字的解释已经失传,《龙吟集》中内容,我们大部分是根据已认识的文字,联系上下文推演而出,可长老们多年研究至今,对于时间的记载文字,仍是只能看懂时辰,而再到年、月、日,却并不能看懂,就是您与凤女结合之日,记载的也是凤女二十岁生辰子时,并无具体年、月、日。”
龙霁泽面色一沉,冷笑着道:“日期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都看不懂,这么多年还拿着《龙吟集》这一鸡毛当令箭,令龙家动用一切力量,所有人围着你们所说的传说打转?”
这时龙雨儒却叹了口气,出声道:“霁泽,这话大长老说的倒不假。”
“这些文字我也研究过多年,关键是远古龙族始祖似乎有一套特别的历法,我至今也未能找出与现代日历对照的规律,而表示时间的文字往往又是独立含义,无法联系上下文来看,所以虽然简单,也大致知道哪些文字是来说年、月、日的,但却无法准确地知道表示的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而这事关你的安全,若不能准确知道,我想他们也不敢胡乱推演。”
龙霁泽将手上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龙雨儒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我很久以前认识一个考古学家,他在象形文字研究方面造诣颇深,我会把一些字拓下来,请他帮我们研究一下。”
龙旭飞却轻笑一声道:“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老大就要去度蜜月,难道让他新婚燕尔,却碰都不能碰他的新娘?这会让萧凤芷怎么想,以后还怎么指望她全心爱上老大?”
所有人都是一怔,看向龙霁泽的目光,敬畏中便多了一份暧*昧不明和恍然大悟,感情这位揪着这个问题,发那么大火,却是因为——欲求不满?
先前肃杀的气氛,因着龙旭飞这一句话,瞬间轻松了许多。
长老们觉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下一步怎么走,老家主早已定了调,这里似乎没他们什么事了,没必要再继续看龙霁泽那黑沉的脸色,于是纷纷站起身来告辞。
龙霁泽虽未能拿到准确的时辰,却也让龙家人相信了他想令他们相信的东西,同时知道龙戒取凤珠,是有时辰限制的,心下稍安,心里挂着凤芷,猜也猜得到龙小八奉命要问什么,却又担心龙小八几个演砸了,让凤芷起疑,便也起身要走。
“你们兄弟留下,我有话要说!”背后传来父亲轻而沉的声音。龙霁泽脚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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