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扎不准穴位,只有喂药。”凝烟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缠斗的二人,又问道:“不是殷烽淩保护我吗?怎么你们两个都来了他却没来,他人呢?”
“他忙着挑媳妇呢!”吴巍随口说道。
“挑媳妇?”凝烟心里划过一丝凉凉的感觉,故作不在意的笑道:“他一个傻子谁愿意嫁给他,还轮的上他挑!”
“大师兄还真是太久没有用功了,连这家伙都打不过!”看了奚婴溢一眼,摇了摇头才回答凝烟的话道:“那你可错了,二师兄怎么说也是冥王世子,将来是要继承冥王位置的,还有冥王手中守护大秦半壁江山的兵马,这样的人即便是个傻子,只怕也会有很多人会趋之若鹜,更别说这次还是大长公主亲自替他张罗的了!”
“大长公主怎么这么闲,之前是五皇子,现在又是殷烽淩,难道是当媒婆上瘾了?”凝烟撇了撇嘴说道,见吴巍挑眉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有些心虚的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帮忙,一会蛇头帮的人要是来了,我们谁都走不了!”
“也是!先解决这个人再说!”吴巍终于想起了正事,点了点头把银针还给了凝烟,拔出腰间的宝刀就走了出去。
奚婴溢和管杉只能打成平手,有了吴巍的加入,管杉很快就败下阵来,眼见大势已去,管杉想趁机逃走,可是好不容易等到蛇头帮露面,吴巍这么可能会放过他,况且也怕他回去搬救兵,一顿穷追猛打终于用刀抵住了管杉的咽喉,一脸得意的笑道:“小子,想溜,没那么容易,说吧,你们的老窝在哪里,说出来本太子考虑饶你一命!”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反正我是不会说的!”管杉也是个硬茬,就算被刀架着,依然一派轻松的说道,只是我这刀柄的手泄露了他的紧张。
“哟,有骨气啊!”吴巍嘿嘿笑道,收回刀的同时上前点了管杉的穴位,封住了他的内力,这才转头对赶过来的奚婴溢和凝烟道:“怎么办,这小子什么都不说!”
“顽抗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吧!”奚婴溢看着管杉道,“我们知道你是蛇头帮的人,不,应该说你们是仙灵岛的人!”
管杉无所畏惧的神情明显僵了一下,很快耻笑了一声道:“什么仙灵岛,你胡说八道什么,仙灵岛我听说过,那里的人从来不会上岸,更不要说到中原来了。”
“所以我们才觉得好奇,你们到大秦来做什么?”吴巍问道。
“我说了我不是仙灵岛的人!”管杉瞪着吴巍喝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凝烟问道。
“我们……”管杉刚说了两个字,见凝烟三人露出了然的神情,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面色变的难看起来,索性头一扭不说话了。
“看来他现在还没有想好,是不会说的,不过让一个人开口的办法有很多,不急在一时,只要他在我们手里就行!”凝烟很清楚管杉的神情代表着抗拒,这个时候问他什么都不会说的了,让着痛挺了挺腰道:“我的马车已经离开又短时间而来,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我了,你们赶紧带他走吧!”
“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奚婴溢不赞成的望着凝烟道:“我看还是先找到你的马车,我送你回去吧!”
凝烟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对了阮凝喜跟我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现在人应该还在那条路上往回走。 ”
三个人商量好,吴巍带着管杉离开,奚婴溢扶着凝烟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凝烟身上有伤走的有点慢,不过好在她之前并没有跑多远,走了没多会就看到阮府的马车了,虽然后车板被踹烂,可是总比走路要好,凝烟坐上马车的时候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奚婴溢细心的帮她整理好垫褥,又把狐皮大氅盖在她的身上才转身坐在了车架上,其实他想帮凝烟看看身上的伤,可是碍于男女有别,又怕阮府的人突然到来会坏了凝烟的名声,他还是忍了下来,慢慢的把马车掉了个头,朝官道的方向而去。
阮凝喜的腿受了伤,才走了没多远就走不动了,只有找个隐蔽的草丛多了起来,听见有马车的声音才探出头来,从敞开的车厢里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车板上的凝烟,又觉得赶车的人有些眼熟,心里一喜还没有站起来便赶紧叫了起来,“二姐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等等!”凝烟正靠在车里假寐,听见阮凝喜的声音才睁开眼睛让奚婴溢停了车,探头朝外面一看,果然见阮凝喜一身狼狈,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马车边,惊讶的道:“我还以为你走远了,怎么还在这里,腿受伤了吗?”
“不知道,好疼!”阮凝喜丧气的苦着一张脸道,转头看了奚婴溢一眼,眼睛亮了一下,又赶紧低下头去,问凝烟道:“这位是……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在下奚婴溢,在下祖父偶尔去府上给老太太诊脉,在下也曾跟着去过几次,阮三小姐大概是那个时候见过在下。”奚婴溢拱手道。
“原来是奚少爷,凝喜这厢有礼了!”阮凝喜闻言恍然大悟,忙要蹲身行礼,却忘了脚上有伤,身子一个不稳就朝旁边倒去。
“小心!”奚婴溢及时伸手扶住了她,低头看了她不敢着地的脚一眼道:“阮三小姐脚上有伤就不用多礼了,赶紧上车来吧,我送两位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阮凝喜心里一阵窃喜,准备上马车又僵住了,脚蹬早已在之前颠簸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有奚婴溢看着,阮凝喜不可能一点矜持也不顾的爬上马车,正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奚婴溢跳下了马车。
奚婴溢二话不说弯腰就把阮凝喜横抱了起来,轻轻一抬送上了马车,等她站稳才道:“非常情况,还请阮三小姐见谅。”
“没……没关系!”阮凝喜原本就对奚婴溢有好感,这样被他抱在怀里,脸早就羞的通红了,低低的应了一声就赶紧转身进了马车,挨着凝烟的身边坐了下来,也不问凝烟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低头暗喜不已。
凝烟看着阮凝喜的样子嘴角抽了抽,虽然她和阮凝喜的合不来,可是她们的眼光好像差不多啊,只是凝烟没想到阮凝喜竟然会喜欢奚婴溢这样的,她还以为阮凝喜是非世家大户就入不了眼的。
马车启动,凝烟抬头看了奚婴溢的背影一眼,想起那日他在小树林要跟自己的说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京城阮府,因为林夫人一行人要回来,老夫人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凝烟喜欢的吃食,又煮了热水早早的就在屋子里等着了,可是眼见着太阳已经升上头顶,火炉上的水已经烧开七八遍,依然没见有人过来通禀,她便有些坐不住了,转头对姜嬷嬷道:“都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我怎么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老太太别胡思乱想了,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再说走的又是官道,兴许是因为什么事给耽搁了,奴婢已经让人去前门打探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老太太再等等看吧!”姜嬷嬷忙安抚道。
老夫人觉得也对,点了点头,端起茶碗正准备喝水,突然门帘子一掀,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惊的她手一抖,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和茶叶撒了一地。
“老太太没事吧!”姜嬷嬷吓了一跳,赶紧用帕子掸了掸老夫人身上的水渍,转头脸一沉,就要呵斥小丫鬟。
“没事没事!”老夫人却挥开了她的手,问小丫鬟道:“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可是二小姐他们出什么事了?”
小丫鬟害怕的看了姜嬷嬷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点头道:“奴婢道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人赶回来报信,说是二小姐和三小姐坐的那辆马车不见了……”
“不见了!”老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眼前一阵发黑,幸好姜嬷嬷就站在旁边赶紧扶住了她,待她缓了缓才气急的道:“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那么大的一辆马车怎么会不见了!其他的人呢!”
小丫鬟已经被吓哭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抽抽噎噎的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哭什么哭!晦气!赶紧去查!”老夫人无力的坐在罗汉*上,一脸愤恨的指着小丫鬟喝道。
小丫鬟是才进来的,姜嬷嬷是见她腿脚快才让她去打探消息的,可是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被老夫人一喝吓的浑身抖的都站不起来了,哪里还能去打探消息,姜嬷嬷见状忙看了旁边的丫鬟一眼,示意她们把小丫鬟带下去,省的碍着老夫人的眼,然后才弯腰对老夫人道:“还是让紫鹃去吧,府里的人她都熟,也知道跟谁打探消息,那些人见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也不敢欺瞒。”
“嗯,赶紧让她去!”老夫人点头。
姜嬷嬷赶紧走到门口跟外面的紫鹃说了一声,刚进门就又听老夫人道:“去,叫人把老爷叫回来!”
“是!”姜嬷嬷忙又答应了一声转身让人去请阮老爷回来,刚准备进去,却见一个二门的丫鬟跑了过来,目光一敛,扬声问道:“哪里的丫头,怎么跑老太太院子里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丫鬟愣了一下,见姜嬷嬷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猛然停下了脚步,也不害怕,高兴道:“姜嬷嬷,奴婢是来传消息的,夫人她们回来了!”
“回来了?”姜嬷嬷心里一喜,“小姐们呢!”
“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也都回来了!正往老夫人这边来呢!”丫鬟笑着说道。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老夫人抚着丫鬟的手走了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真的,奴婢亲眼瞧见的,知道老太太担心小姐们的安慰,就赶紧跑过来跟老夫人说一声!”丫鬟声音清脆响亮的说道,
“好!好!好!”老夫人高兴的连声说了三个好字,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指着下面来传话的丫鬟道:“赏,重重的赏!”
“多谢老夫人打赏!”丫鬟眉开眼笑的跪下给老夫人磕头,心里乐开了花,她就知道会这样,老夫人疼二小姐府里的人谁不知道,要不是她腿脚快,这份赏还不知道要落到谁家了!
得知凝烟平安,老夫人转身回了屋,原以为林夫人很快便会带着几位小姐过来,却又瞪了许久,直到老夫人快没有耐性的时候,丫鬟才来通禀说她们来了。
“快请进来!”老夫人脸色不好看,姜嬷嬷忙说道,自己也迎上前去,一见到林夫人进来就直往她身后瞧,见凝烟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出锋小袄进来,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也放了心,蹲身行了一礼道:“夫人和小姐们可算是回来了,老太太都等急了!”
“姜嬷嬷快请起!”姜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林夫人自然要给她面子,亲自上前把她扶起来,才走到老夫人面前,带着阮凝香几个磕头行礼。“媳妇回来晚了,让母亲担心了,请木求你责罚!”
老夫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凝烟的身上,可是凝烟身边的阮凝喜一瘸一拐的实在是太显眼了,一想到丫鬟说阮凝喜和凝烟坐的是同一辆马车,老夫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阮凝喜都伤成而来这样,凝烟虽然面上什么也不露,可是看她那一身衣裳老夫人就知道定是有什么不对了,跟姜嬷嬷对视了一眼,让她把丫鬟们都遣下去,才扬声道:“想起来说话吧!”
“媳妇不敢!”林夫人却突然开口说道,“媳妇考虑不周,以至于路上险些让孩子们遇险,媳妇不敢隐瞒母亲,请母亲责罚!”
“哦?有这样的事!”老夫人轻笑了一下,一眼便看穿了林夫人心里的小九九,凝烟和阮凝喜的马车出事了,林夫人不先带着阮凝香回来,就是怕受她的责罚,现在凝烟和阮凝喜都没事了,却假惺惺的请求责罚。
“祖母,其实事情……”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这个做母亲的就做个表率吧,做错了事就该罚!你跪着,孩子们都起来吧!”不等阮凝香说完,老夫人开口说道,对凝烟招了招手,道:“二丫头你过来,让我瞧瞧你哪伤了!”
凝烟闻言差点笑出声来,林夫人狡猾老太太跟精,林夫人笃定自己不起来,她们这几个做小的就算不用跪也不敢坐,老太太心疼凝烟,定不想让她带着伤站着,可是林夫人没想到老太太还有这么一招,她几乎都可以看见林夫人抽动的嘴角了。
强忍着笑在阮凝喜不服气的视线中走到老夫人的身边,一屁股就坐在了她老人家的身边,笑道:“祖母,我没什么事,都是一点皮肉伤,不碍事的!”
“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也不管林夫人,更不管因为林夫人跪着,而不敢起来的阮凝喜和阮凝香,拉着凝烟问道。
凝烟就把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省略了吴巍出现的那一段,只说在被追的时候奚婴溢出现救了自己,这样跟阮凝喜知道的一样,连口供都不用窜了。
“又是奚家少爷。”老夫人意外的挑了下眉,看着凝烟道:“这还真是份奇怪的缘分!奚少爷人呢?”
“奚少爷把我们送到门口后便回去了。”林夫人开口道,“媳妇原是想请他进来的,可是他执意要走,媳妇没有办法,只得命人备了马车送他回府。”
“他自己没有马车吗?他是怎么送你们回来的?”老夫人一下便抓住了重点,望着林夫人问道。
林夫人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因为凝烟和凝喜的马车没有车夫,奚少爷……”
“糊涂!”老夫人还没等林夫人说完就厉声喝道,“她们年纪还小,你已为人母,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哪家少爷会亲自为别家的小姐赶车?你们沿途进京直到门前,有多少人瞧见了,奚家的少爷为阮家的小姐赶车,车里面坐的是哪位小姐?你难道你知道外面会传得有多难听?”
林夫人猛然抬头望着老夫人,眼里满是震惊,忙开口道:“因为没想到路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媳妇当时也是吓蒙了,见到凝烟和凝喜回来一心只想赶紧带她们回来见老太太,没有想这么多,这……这可怎么办啊!凝烟,我……我……”
“怎么了?”林夫人话还没有说完,阮老爷突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况,老夫人带着凝烟坐在罗汉*上,林夫人和阮凝香、阮凝喜跪在地上,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林夫人喊凝烟的名字,瞪着凝烟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真是巧啊,凝烟看了林夫人一眼,很好奇她是怎么算准阮老爷进来的时间的,可是这个亏她也不会吃的,缓缓站起身来行了一礼,一脸茫然的道:“父亲问我,我也不明白呢!”
“你不明白!”阮老爷哼了一声,还想说什么,老夫人便瞪了他一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进门便冲孩子发什么火,若是要回衙门就回去吧,不用回便坐下来,等你弄清楚怎么回事了再来追究责任!”
老夫人开了口,阮老爷不敢造次,瞪了凝烟一眼在旁边坐了下来。
凝烟越想越窝火,自己不知道怎么惹到蛇头帮,三番五次被他们抓就够气人了,林夫人还时不时设计她一下,现在连什么都不知道的阮老爷都一开口就下指着她,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了,忍着膝盖上的伤痛,往老夫人面前一跪,抱着她的膝盖便哭了起来,哭声悲痛欲绝,就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其实凝烟一开始只是假哭,可是哭着哭着便真的伤心起来,许多事情绞在一起缠绕心头,让她解不开理不清,突然有种前途茫然的感觉。
凝烟是个倔性子,哭都很少,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更是没有,老夫人一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狠狠的瞪了阮老爷一眼,脸上安慰凝烟。
凝烟却越哭越伤心,把阮老爷哭的都有些傻了,林夫人也没有想到凝烟会突然这样,更别说阮凝香和阮凝喜了,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凝烟猛的一吸气抬起通红的眼睛抬起头来对老夫人道:“祖母,我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可是为何每次只要一出什么事,大家就会把事情都怪在我的头上,连父亲也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凝烟一句话说的阮老爷脸上讪讪的,老夫人对他更是又气又恨,弯腰就去拉凝烟起来,道:“凝烟啊,祖母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啊,千错万错都是你爹的错,你起来,祖母好好的说说你爹可好?”
“不!”凝烟用力的摇了摇头道:“所谓子不言父过,女不擦母艳,我觉得对于父亲,女儿也是一样的,可是父亲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所以我想,与其在家里让父亲看着生气,母亲恨不成器,不如出去住好了!”
“什么?”老夫人惊的眼睛都瞪了起来,所有人的脸上也都是惊讶,视线都落到凝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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