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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的养伤,虽然所居住的宫离太子很近,但竟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当然我也没有再见过耶律庆之。(
穿梭时空的商人)但看到来送餐食的婢女神情,我便知道我已经成了这东宫风头浪尖上的人物,心中不安至极,索性闭门不出,叫人在屋里摆上箭靶,练练射箭,打打拳法。
时间倒也过去小半个月。我身体也好了许多,这天傍晚,刚吃过晚饭,有一婢女来找我,说奉皇后口谕速去见她,我忙换衣披甲随着婢女而去。
一见我,萧皇后站起身,迎着走来,她示意一下,众婢女宦奴皆退去,她才将我手握住,只说“我儿,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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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虽简短,却像极了阿妈,我强忍眼眶泪水,要行礼,却被她阻止,“没有旁人,那些虚礼都去了,来,坐这儿歇会。”她拉着我走上软榻,我不敢失礼,仍坐的笔直,她盯着我的颈子,手指无意划过,关切的问“那猞猁灵芝膏用着怎样?”我一愣,忙回道“托您记挂,那药膏好用的很。”她方才笑了,“那就好。”
我与她闲聊数句,她问我休养如何,吃穿用度怎样,伤口痒痛否等等。我都一一作答。她颔首,对着我很温暖的笑,像极了梦中的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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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的望着我,似是要找回故人身影,“孩子,可难为你了,太子自幼失母,性子自然乖戾了些。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做的事儿?我叫人去给你弄。”
我似瞧见了一线生机,忙道“皇后,我思念故国,想要回去。”
她却微蹙眉头,“你想要的狼头令牌是不是,这倒不是不可以给你,只是……如今九城宫禁甚严,边境又不靖安,过些时日,我定会给你这令牌。再找些人马来送你到南国,可好?”我如获大释,连连称谢。
她又与我聊了会儿,忍不住又伤心起来,眼中净是落寞,“你阿妈这样奇女子,却没人再记得她,我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了!”我也难掩心酸,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娘娘,我四岁便丧母,心中十分怀念她,不知这宫中可有记载我阿妈的史册,我想多知道些阿妈的事儿”
皇后稍一凝神,点头,给我写了一份手谕,叫我可以去太史阁去查查,又问我准备何时当值,嘱咐我可多歇息几日,叫我放心在这宫中住下。(
战乱九荒)我一一作答,眼见她面有倦色,便起身施礼告辞了。
我见天色尚早,便径直去太史阁,向守卫亮了皇后手谕,那守卫见我品级比他高,又有手谕,自然恭敬殷勤的不得了,又奉茶倒水,又破例点了烛灯,在我一再示意下,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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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清静下来,我看了看一层的书卷案宗,却都是些汉字的书籍,有诸多兵法要略,也有汉家史册,原来这契丹国并非想象中的荒蛮,竟习中原之文化,之前天朝与契丹国之战争,契丹多依仗兵强马壮,却总被他们所讥笑的无马之南兵所打败,实乃兵法计谋。难得他们已经探明了其中妙诀,日后一旦南北开战,契丹国有了强兵又有如韩匡奇这般治世之能臣,孰胜孰败,未曾可知。
我忽然想起自家身世,自己也有半个契丹血统,当下竟倍感凄凉。
默默上了二层,这里倒是塞满了契丹自弘武元年建国之后的六十载的国中要闻实录,只是这满登登的契丹文,看的我眼都直了,更别说认得其中所言何事了,知道此趟是白来了,懊恼不已,只得怏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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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报晓鼓响起,我便起身随侍东宫,宫中掌事宦奴见了我,脸上像是生出一朵花来,笑的满面春风,别看他长得又胖又圆,但一开口那嗓门是又尖又细又亮,大老远就叫唤道“哎呦,大人,您可来啦,几日不见,可想死属下啦。”
这从西南蛮国来的宦奴果然是做奴的好料子,我也堆上了敷衍的笑,虚应了一下,便往殿中走去,只见一人负手而立,他一身宝蓝锦衣,背后绣着个彤云银飞龙,这挺拔又张狂的身影伫立在窗前,金色的朝霞形成朦胧的逆光,而他面容清俊高洁,侧影望去,真如谪仙儿一般。
受伤的颈子又在隐隐发痒作痛,我喉头一紧,上前一步,曲臂施礼,“禁卫军副统领阿娜罗,参见太子殿下。”
那人慢慢转身过来,我感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凝聚在我身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阿娜罗,我……我没想到你还肯来见我。”声音如清泉,不似契丹人粗粝,萧皇后曾说已故的懿纯皇后乃天下第一美人,太子遗传了母亲的美貌与动人嗓音,果然真切,但在见识过他诸多匪夷所思的暴虐之后,我却一听这话,就浑身发凉,不寒而栗。
他向我走来,一只手扶起我,我盯着他脚上燕青底短靴,再往上是腰间黄金为钩,宝带为束,再往上是颈子上系着金狸璎珞穗子,一寸寸看尽,我方缓缓抬头,正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那眼睛似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平静无波。
“阿娜罗……”他忽然紧紧抱住我,那锦袍上传来淡淡百合子的气息,我只觉得又熟悉又陌生,“我们是好兄弟,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丁点儿伤害。”那气息喷薄在我脸上,我有些害怕,轻轻挣脱他,“殿下,我是您的副统领,属下自然不会让您受到丝毫伤害。”他看了看我,终究放下手,眼中暖意散去,又露出一副慵懒的神情,“你只有我这么一个主人,明白吗?你必须效忠与我。”
我暗自冷笑,口中却真诚无比“是,属下愿效忠殿下。”“哦?那你就发誓给我听,以你心中所爱之人发誓!”他又开始似笑非笑,这有何难?既然他认为我心中所爱之人是草原上某个姑娘,那么对不住了,某姑娘。
我手高举,沉声道“我阿娜罗……”对,还有这名字,虽然至今我都不大明白它包含的寓意,但也一并对不住了。“誓死此生追随殿下,若有不二之心,阿娜罗与心中怀念的草原之花遭天打雷劈,永生不得超生。”
这本来俗到极点的话,却令他淡淡笑出来,他伸伸腰,看看外面的天气,“陪我去打布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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