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燃情仕途)
带有强烈动能的弹头,一瞬间撕裂了整座建筑。
表面的反光材料被撕裂,碎石灰尘夹杂着尖锐的破片,纷纷如雨。
杂物叮叮当当敲击在人形兵器的钢铁外壳上,弹起又落下,只留下纷杂的回音。
红色的电子眼,毫不闪烁的,操控着机枪的方向。
大街上已经没有显眼的人群,程方躲在几百米外的废弃消防楼梯上注视着这一切。
轰鸣持续了多长时间呢,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小时。
直到整座建筑被破坏的只剩孤零零的框架。
在沸腾的烟尘中——
在子弹,自动火炮与火箭弹的回音中——
框架的顶端,一缕青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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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台近乎透明的青色机体。
如此的纤薄,瘦小的机甲,形制和冷兵器时代的铠甲很像,只不过使用者没有带十字形开口头盔,任由漆黑的长发在楼顶的劲风中飘扬。
微微透明的外装甲片,覆盖了下面银光闪闪的电子回路。
流线型的机甲外壳,从使用者的脚下逐渐上升,犹如沸腾的火焰,在胸口处合拢。
那眸冰冷的注视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形兵器。
随后,一跃而下。
全身的回路银光大作,犹如青色的凤凰——
除了腿部,腕部和背部的动力装置,其他部位的装甲片在空中解体分离——
带着璀璨的银色光焰——
轰!轰!轰!
……
那些装甲片在离地面几米高的时候,发出了它们一生中最璀璨的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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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激起的烟尘,还有其中人形兵器的钢铁碎片,弥漫了整个区域。
青色的机体,不,那道人影在烟雾中飞速的划过——
在四周盘旋着的,两架双翼双螺旋桨垂直起降式战机,挂在机腹下的长管机枪,发出爆响。
曳光弹夹杂着机枪子弹的密集弹幕连成了一道光鞭,追逐着人影,不过被青色机甲卓越的推进性能甩在身后。
青色的机甲,与深红色的尾焰,在空中急速掠过——
程方的瞳孔倏然缩小。
因为,青色机甲的飞行方向,正对着他……
一阵犹如破水而出的玄妙感觉笼罩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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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出干扰已失效。进行脱离。”
就在程方的身体化为粒子的过程中——
程方清楚的记住了,那张秀丽得如同瓷娃娃般的脸——
还有那仿佛万年不变的,冰冷的视线。
“登出!”
“呼哈,呼哈……咳咳。”
身体的自然反映,对迎面冲来的高速物体,程方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没有感觉。
身下的皮制躺椅也是湿答答的,从脖子上“彼岸”的接口处一把拽下线缆,程方又躺倒回柔软富含弹性的座椅,犹如干渴的鱼一样从空气中抽取氧气。
变儿依然在一边用高速的手指敲击着屏幕,一堆堆程方看不懂的数据飞速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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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成功。逆向回溯中……找到了,主人。”
“什么什么?”程方懒洋洋的转动眼珠,在不移动脖子的前提下试图看到屏幕的全貌。不过显然是防偷窥一类的光学反光,阻碍了偷懒的意图。于是程方只能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随即很没有节操的瘫倒在附近的支撑物——变儿身上。
少女发出了轻哼表示抗议,但是被程方无耻的无视了。
屏幕上播放着一段视频,从由上而下的视角来看,显然是某处闭路摄像头拍下的画面。
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红色地毯装饰的金属通道延伸得很远。均匀分布在走廊两侧的自动钢制伸缩门,以及简易的瞳膜锁显示出了这是一家酒店内部的住房长廊。
“等等,那是……”程方指着屏幕左侧,惊讶的问道。这部闭路摄像机被放置在某个拐角,右侧是同样装饰空荡荡的长廊,还有左侧被略微拍进的弧线窗户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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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的播放条无声的走着。
从摄像头看到的一角窗户中,映出了似曾相识的场景。
光粒在空中旋转汇集,一台台巨大的人形兵器凭空出现——
与此同时,在窒息的沉默中,左侧其中一间房门滑开,青色机甲的驾驶员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用快速而不失条理的脚步,消失在拐角。
屏幕出现了短暂的沙沙声,随后镜头转换到了另一条长廊。
这条长廊显然比之前的住房长廊宽广了许多,银白色的金属墙壁在长廊的尽头无限扩大,形成了一个圆形的中央大厅。
镶嵌在走廊侧壁中的蓝色灯光,经过金属墙壁的反射,最终聚焦在圆形大厅的中央——
贯通中央上下的漆黑长管。碧绿色的复杂线路在表层隐隐若现,如同呼吸般一亮一灭。
“军火商‘冰凰’艾欧莉。也就是这次‘皇家权杖’的任务目标——哇啊,从资料来看这个人真是有够厉害。在虚拟现实网络中从事几乎所有的灰色交易——从业超过十年,业务从虚构身份证件,情报贩卖,到现实中的电磁脉冲武器的走私,量子能量管的改装……”
摄像头拍到的中央大厅,电视屏幕上已经出现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军火商的身影,也就是之前驾驶青色机甲的,有着令人难忘的面孔的长发女子,从摄像头的边缘出现,步履匆匆的径直向大厅中央走去,甚至没有瞥电视一眼。
在漆黑长管的前方,艾欧莉从上身厚重的风衣中,掏出了一个长方体的黑色匣子。
从黑色的匣子中央,投射出的无数光线,笼罩了黑色长管上的绿色线路。
碧绿色线路光芒大盛,整根黑色长管如同被点燃的火炬,强烈的能量辐射,对摄影机的信号产生了强烈的干扰。
沙沙……
在模糊不清的视频信号中,隐约可以看见,黑色的长管出现了一个缺口,随后艾欧莉闪身进入,消失不见。
“是这样啊……”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变儿面对着闪着雪花的屏幕,发出了一声不明不白的感叹。
“怎么?发生了什么?”程方问。
“那个女人刚才进入的是‘中央电梯井’。在区域虚拟现实网络中,它是区域与总体的接合处。因此,在网络逻辑关系下,‘中央电梯井’一般是不可摧毁的。”
“也就是说,艾欧莉通过这个‘规则’,在第一波弹幕中得以存活……”
“没错。整部‘中央电梯’位于区域网络的中央部位,同时也是最高建筑物的核心。尽管在虚拟网络中,这只是一部电梯。但是这部电梯,同样也是现实中的投影。”
“那……我们现在,”程方慢慢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惊愕的抬头,“不是非常危险么!”
“没错,”变儿合起了屏幕,同样凝视着阁楼顶棚的天窗,“很危险。”
云层被强大的气流撕扯,形成了巨大的空洞漩涡。
在被撕成一条条的白色絮状云条包裹的空洞中,风雷滚动。
淡紫色的闪电,伸出无数细小的电丝触手,向四周延伸。
而在中央——
巨大的,战舰,带着毁灭般的阴影,突刺进这个星球的大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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