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小屁驴重逢后,阮枫一扫之前的阴郁,一路上春风得意“驴”蹄急,不到半个月竟然就到了,杨城。(
穿梭时空的商人)
之所以先停在杨城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兴奋了,因此有必要先在杨城缓冲一下,就像是吃饭之前先喝口汤通通肠胃是一个道理。再者说,阮枫在杨城一样有很多回忆,既然路过这里岂有过门而不入之理?
虽然距离上次离开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是杨城除了老了几岁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如果说确实有个令[ 令]阮枫感到陌生的地方,那么很可能是因为当初的阮枫自己根本没有记清楚。
阮枫下了驴之后就直奔着“泰禾”医馆,里面依旧是一片素白,与之前不同的是阮枫不再感觉到新鲜了,新思想如星火燎原之势逐渐发展成了社会的主流思想之后,西医也随之得到了很好的推广。里面王妃的表哥风采依旧,因为上次的阴差阳错,阮枫清楚的记得这是个“白大夫”。此时医馆里刚巧没有患者,白大夫正悠闲的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看到门外的阮枫还主动出来迎接,但是白大夫对阮枫就没有多么深刻的印象了,他看阮枫神采奕奕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之后又看了看小屁驴,尴尬的对阮枫说,:“不好意思,我不是兽医,帮不到你,而且你这只驴的眼睛就算是再厉害的兽医我估计也是回春乏术。”
阮枫和小屁驴都哈哈大笑了两声。“白大哥您误会了,我不是来看病的,也不是来给驴看病的,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王妃的朋友。”
“王妃的朋友?”白大夫说着就努力回忆了一下,不过仍旧叹了口气,“我都有些年头没见到王妃了。既然是朋友那就进来坐吧,我去换个衣服,你把驴从这边牵到后院去吧。”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在屋里沏上了一壶茶,谈起了往事来。(
宠妻无度:神医世子妃)此时的白大夫已经结了婚,妻子也是个医生,所以他不用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前面守着。
“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王妃的什么消息?”白大夫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这个失踪已久的表妹。
“王妃离开之后不久我也走了,关于她的音信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提起王妃,阮枫也是有很多感慨的,虽然她和自己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她鲜明的性格特点留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因为她和嵇玉的性格有许多相似的地方,都是外刚内柔的典型。
“你觉得她可能去了哪里呢?”阮枫反问正在沉思的白医生。
“她一定是自己走的,她那么聪明,没人能困得住她。”
阮枫听的出他是在自我安慰,因为照这样说的话,虽然不知道王妃现在在哪里,但是至少可以说她是安全的。“筱筱姐应该经常回来吧?”阮枫为了不再让他继续伤感,直接把话题转移到山筱筱身上。
“她倒是两三个月就能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给我和她嫂子带些衣服鞋子,说来惭愧,我们还一直都没有自己做过衣服呢。”白医生嘴上说惭愧,脸上却是骄傲的。
阮枫也一直把山筱筱当成半个姐姐,一谈起她,脸上也洋溢着得意之色。“是的,她很难能够闲下来。我以前也穿过她裁的衣服。”
“筱筱现在每天在家相夫教子,如此看来倒是要比王妃幸福多了,现如今,小前进都已经识字了,上个月来的时候还给我背“大江东去”来着。”
“世事难料啊!当初人人都觉得她是最不幸的,王妃还为了她的事奔波了好一阵子。(
八系召唤师:废物嫡小姐)”
阮枫又和他打听了关于王小八等人的事情,白医生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和他说了个通透。只是他当时还不知道刘璐失踪的事情,阮枫只觉得朋友们都算顺利,就放下心和他闲聊起来了。
聊着聊着突然白医生的漂亮妻子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她也没来得及和阮枫打招呼,只对自己丈夫说:“白医生前面有急诊,是枪伤。”
白医生一听只和阮枫说了句“稍等”,也忙不迭的走了出去,要是普通的急诊他妻子是完全可以处理的,但要是枪伤的话就得另当别论了因为一旦不清楚患者的身份的话,救人很有可能也是在就引火烧身。
但话是这么说,可是医者父母心,白医生看着奄奄一息的患者哪里又顾得上想太多呢,两个人关了门,此时已经昏迷的女伤者扶到了手术台上,中枪的部位在锁骨以下的地方,血把她的衣服殷红了一大片,苍白而干枯的嘴唇轻微开合着,像是在说些什么重要的话,由此看来,失血过多可能是导致她轻度昏迷的主要原因。
手术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可白医生的妻子在这二十分钟之内一直都在为丈夫擦汗。
确定了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白大夫才如释重负的走了出来,微笑着说,“抱歉了兄弟,刚才失陪了。”
“白大哥客套了,我哪里不懂伤者为大的道理,那个人现在没事了吧?”
“嗯,命是肯定保住了,不过还处在昏迷状态,一两个小时之内怕是难醒了。”
“大白天的就有人受枪伤,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么?”
“现在社会上闲散人员那么多,受外伤的也是常有,不过枪伤倒是不多。(
千金卷土重来)今天这个人应该算是特例,看不出她是什么人。”他叹了口气,又说:“哎,也不知道这仗到底要打到何年何月。我就算当一辈子医生又能怎样,能救的人数毕竟是有限的。”
“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这样说真叫我这种人无地自容了。”阮枫也说自己不应该生在那个时代,他觉得自己总是游离在主流之外。常年跑来跑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他常常说自己也想学嵇庆、阮明那样为国家尽责为民族尽忠。可是?(可是后面往往都是在强词夺理,不说也罢。)
可是这个时候又一群不速之客找上门来了,敲门的声音一听就是来找茬的。白大夫和阮枫赶紧迎了出去,可是没等走到前院这些人已经破门而入了,好在他们虽然四处寻找但并不乱砸乱拿,屋里面的摆设基本上都没有变化。两个人知道这群人很有可能是来找那个伤者的,从后门进来之后都向做手术的病床上看了一眼,不过上面空空如也,连床单都铺的很平整。阮枫和白大夫都很惊讶那个刚做完手术的伤者去了哪里,白大夫的妻子在那群人中间老是欲言又止,没等白医生询问,对方的人倒是先问了起来,“一个医馆,大白天的关着门干什么?老实说!是不是藏了什么人?”
那个人眼神极其凶狠,说话也显得异常的冷峻,要是这个人直接问阮枫,阮枫一定会慌张。好在白医生十分稳重,连忙赔笑着说“我表弟今天刚从外地回来,我想为他接风所以今天就没打算开门。”说完就看了一眼阮枫,之后又回过头来对那个人说,“既是没开门,自然也没人进来过,不知各位兄弟要找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问话的看了看阮枫,觉得他一脸稚气,而且头发也是乱着的,再看衣服确实是一副风尘仆仆刚赶了远路的样子,又见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对白医生说:“如果发现一个女的受了枪伤,不想死的话就立马到县长那里报告。(
全职高手)”
说完就对其他人说了声,“我们走。”
白大夫连连称是,“一定一定,各位慢走。”
白大夫的妻子见他们走远了,才又插上了门。关上门之后长吁了一口气,就向手术台的床走去,其实阮枫也知道,那个伤者很可能就在手术床的下面,因为手术室的简易门帘平时都是遮住了的,可现在是收起来的,那伙人可以直接看到病床,再一看是手术室,里面小的没什么可搜的了,既然看见没人就都不愿进去。这是一招险棋,不过却也是危急之中最正确的决定了。
果然,白大夫的妻子扶起了一个人,不过还没等阮枫看全,那个虚弱的声音说了句,“多谢你了。”果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阮枫心想,那群人定是在找她无疑了。
“谢我什么,你得谢你自己醒来的及时,还让我整理好床单把帘子拉起来,他们真的就没进来搜,要不然啊,麻烦就大了。”白大夫的妻子边说边把她扶到了床上。
“她说的对,你真是不简单,这么快就醒了过来。”白医生接着妻子的话说,他的声音很有磁性,阮枫觉得这声音本身对于病人来说也是一种药,尤其是女病人。阮枫也跟着进去,才算看全了这个女孩,她此时虽然面色憔悴,但是其他方面仍然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阮枫觉得她可能就是那种千里挑一的女中豪杰吧。
她又环顾了一下白大夫和阮枫,因为自己受伤之前只见过白大夫的妻子,所以对他俩还有些陌生。她看着白医生说:“谢谢医生。”又看了看阮枫,笑了一下说,“谢谢你。”阮枫和白医生此时都是穿着平常衣服,他想不通她是如何分辨出谁是医生谁是看热闹的。(
昏嫁总裁)但是仅仅冲着这个微笑,阮枫也觉得自己有必要热情一些了于是也还了她一个微笑。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白医生的妻子问。
“我的名字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你们就叫我孔雀好了。”
“孔雀?这名字真好听。”
“好了,你刚醒过来不宜说太多话,那些人暂时应该不会再来了,你且先在这里歇着吧。”白医生说。
孔雀又说了一些‘给你们添麻烦了之类的话’,之后三个人就都走出了手术室,临走的时候阮枫和孔雀又相视一笑,至始至终没有一句完整的言语上的交流。
阮枫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想,享受不到当局者的福利也不能怪别人,谁让自己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看热闹的了呢。
就这样,由于阮枫和孔雀的加入,泰禾医馆的餐桌上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白医生夫妇似乎很乐意被打扰,经常对阮枫和孔雀说一些“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就再多呆一些日子”之类的话。关于孔雀的身份大家并没有多问,倒是她自己主动坦白了她是一个危险人物。阮枫当然不知道“危险人物”这四个字后面意味着什么,义无反顾的和她渐渐成了好朋友,但是他们俩每当白医生夫妇在场的时候并没有表现的多么亲密,只是到了私下里话才多了起来,而且他们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一样,一聊就是一个下午,之所以是在下午,是因为孔雀每天晚上都是要出门的,这是她的工作,而上午她都是在休息,通常只有下午才是空闲的时间。阮枫也不问她具体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只当她是一只猫,晚上是出去抓老鼠了。
他们的生活有太多的不同了,遇见了对方都不约而同的感叹到“原来还可以这样活着”。而与孔雀的相见恨晚,是阮枫迟迟没有回到康城的主要原因。
这天下午,两个人在阮枫的屋里下棋、聊天。“你怎么有时间看过那么多书呢?”孔雀问。“我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都是随着性子来。很多人说我这样是浪费时间,可是我觉得只要活着就是在浪费时间,活一秒就浪费了一秒,与做什么无关。”
孔雀笑了笑,“你的理论总是比别人的不一样。”
“我没必要跟谁一样,也不可能跟谁一样,人们喜欢拿别人做楷模,把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得来的故事在自己的人生上生搬硬套觉得自己就可以活成人家那样了,天真。”
阮枫边说边下了一子,似乎只有一半的心思在和孔雀对话。而孔雀却不能像他应付的那么从容了,专心说话就会下错棋,专心下棋又不知道该怎么接阮枫的话。
“那在你眼里什么样才算成功?”
“成功就是开始的时候别人都说你是二百五,直到后来这些人全都恍然大悟的承认了他自己才是二百五,这样你就成功了。”阮枫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你很在乎别人的看法?”
“那就活不成了,我不是在意,只是把他们的看法作为一个标准而已,况且我并不在意成功与否。”
“那你在意的是什么?”
“我在意自己心里是否心安理得,别人的微笑是否亲善。”
“你给人的感觉很特别,有时候觉得你很不成熟,再一想你可能是比别人都成熟。我很喜欢你,你有喜欢的人么?”
“我心里一直有一段镜花水月的爱情,有时候觉得可以以假乱真,有时候又觉得还不如与现实里的人共度的一个下午来的真实。”
孔雀微笑着想了很久,不知道是在想棋该怎么走,还是在想话该怎么说。“我们当中如果有个人换个身份或许就可以成为恋人。”
阮枫听完之后心里想了很多,“换个身份就可以成为恋人?”爱和身份二者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因果关系呢?在这之前他觉得,考虑的太多说明自己不够爱,但没有可能是因为太爱才更要考虑很多呢?相对于爱情来说,暧昧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暧昧没有任何的束缚,可以让人潇洒转身,但是阮枫又不是一个绝情的人,转身之后的他往往伴随着刻骨铭心的痛。痛,也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感觉,阮枫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暧昧。他知道自己是在玩火,可又老是怀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侥幸心理。寂寞是一种毒药,这已经不是孔雀第一次有意无意之中说出“喜欢”“爱”之类的字眼了。他自己也觉得两个人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适合做恋人,但是又拉不回两颗慢慢靠近的心。
“你有没有觉得你爱过我,别装傻,我是说男女之间的爱情,我要听真话。”阮枫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孔雀犹豫的时间要比阮枫想象之中短的多。“有,而且我很确定,不过我们的关系只能走到这里了,再往前就是悬崖。”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已经不记得下一步棋该轮到谁下了。
“我知道,我很感谢你的诚实,你是我见过的最真诚的女孩儿,你比她们年龄都大,但是你却有着和我一样的“幼稚”,我们就像两个小孩子,一起仰着头看着树上结的果子流口水,可惜树太高了,我们谁也爬不上去。”
“那得不到果子之后是不是就要各奔东西了?”
“以前是这样的,可是这次倒不尽然,因为你比别人诚实。”
“不尽然又能怎样?”
“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又前进了一步了么?虽然不是恋人,但是彼此知道你爱我爱你。所以我们以后就不算暧昧了,是另一种方式下的恋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阮枫突然觉得自己想起了一个人,他和那个人之间貌似也存在过这种关系,而他之所以觉得每段感情都不纯粹是不是也和那个人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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