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贺铭心的工作开始之后的第三天,向微和唐柔也加入到了这支队伍,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依旧没有丝毫进展。(
一见钟情深深爱)在这之中不妨说说阮枫的事情。
“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海城,阮枫却依旧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工作的压力并没有让他成熟多少,不成熟的人配上不成熟的脸,虽然是同龄的李花朵感觉自己比阮枫大了三四岁。不过早就学会了自立的李花朵需要的不是依靠,而仅仅是一个陪伴。阮枫越发漂亮的脸以及越来越少的话,都让她觉得还算舒服。两个人时常就对方的生活方式产生质疑,阮枫觉得一个女生不能太自立,女人的自立是男人的压力。李花朵觉得男人不能像阮枫这样生活上任何事情都无所谓,感情上什么事情都不能忍。两个人争执了好久,可得出的结论就是:以后不用你教我做男人,我也不再指点你怎么做女人。
虽然在李花朵眼里阮枫只是一个伴儿,做男朋友还太不合适。可或许是男人女人看问题角度不同,也或许是阮枫根本不知道女生的想法,他只觉得李花朵也是可以做女朋友的,而且不比阮彤差。于是他时常把李花朵和阮彤看成一个人,现实中和李花朵吃吃喝喝,精神上和阮彤惺惺相惜。有一天阮枫问李花朵两个人能不能做男女朋友,李花朵宛然拒绝。从此以后谁也没提过这件事,也从来都不觉得尴尬,或许事后都想明白了,他们只是临时凑个吃饭的伴儿而已。
不过再一次被女生拒绝的阮枫无疑又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过他已经有了自我愈合的能力,一是他还有其他的女生朋友,都和他走的很近,别的不行,诉诉苦还是可以的。二是他可以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你有什么委屈的,这都是你的报应。”
于是他又增加了自己原本刻意减少了的信件。一天夜里,天空看不见星星和月亮,阮枫坐在桌子前打开了一个白色信封
“阮疯子:
你也用不着因为我说你幼稚而苦恼,因为我永远会比你大两岁,所以你永远成熟不过我去,除非我死后你比我多活两年,否则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
魔都·半世烟华)我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告诉你一个我的好消息,以前我常说自己喜欢西洋画但是自己总是画不好,如今却已经练成了,我想不到这样动荡的年代还有人来买我的画,虽然还不能靠这个养活自己,但是它已经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另外老生长谈的一个话题就是,又有人向[向]我表白了,我在心里是一万个不喜欢的,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离了他们,也许实在不行的话,我又要换一个城市了。
阮彤学。”
阮枫把信折好之后,最难释怀的还是最后的一段。他也不想受这种煎熬,但是每次想和阮彤断绝联系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自己又不能收回心[心]来把她当成一个普通朋友,让自己在千里之外吃了不少莫名的干醋。
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才睡着,可半夜又下起了大雨,自己被春雷惊醒了再不能入睡,想想阮彤的那封信,觉得自己也是不缺少知己的,于是坐起来,摸着了灯,摇摇晃晃的烛光下提笔写到“闭目难休是春迟,点滴夜急打地湿。花生丽质远招蝶?敢叫小姐比并之。”
其实阮枫之所以写诗,是因为在诗里可以说些自己不敢说的话。阮彤难免有些公主脾气,阮枫心里觉得委屈可是又不能直说,就用这种方法说出来。他不指望阮彤明白,他只需要把话说出来心里就爽了。
而阮彤的回信里果然也说她没有看懂,还和阮枫描述了自己做的一个梦:“我不知道你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最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还是个白日梦,那天我看山里的茶花开了,就背着画架出去写生,从早上一直画到了中午终于画完了。
www.hbyxedu.com就坐在架子旁看着山谷入了神,可能是有些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而且还真做了一个白日梦。我虽然对石头记不是很了解,可是偏偏梦见了书里面的情景。我看到一个很大的天池,池子里面的水没有丝毫的涟漪,平静的像一面镜子。池边开了好多漂亮花儿,我就忍不住采了几朵。我拿着花儿就想逃跑,没想到正好撞见了神瑛侍者,但是他没有责怪我,还帮我把花儿戴在了头上。我们两个玩儿了好一阵。正在兴头上又被凉风吹醒了。你既然喜欢写,就帮我写这么一个吧,要是好了我就用在画里,你看怎样?”
阮彤的请求对阮枫自己而言就是命令。向来都是只有做不到,没有不答应。更何况这是阮枫所愿意的事情。“离畔小酣梦瑶池,信采绛株花几枝。会逢花宫侍瑛者,簪花未语心先痴。敏才思捷难丹青,口齿噙香道不明。袅袅云烟饶天山,无关风月也关情。
梦醒痴情同谁诉,暖然一笑化寒冰。”
虽然阮枫第二首诗都已经寄出去了,可是刘一明也并没有拜童铁刚为师,原因就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的反对,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和童铁刚成为好朋友。
而在高良家中,自从那个媒婆上次走了之后直到今天才来。高夫人早就心急如焚,以为是那个媒婆听到了别人说的什么闲话,或者是女方家里有了更好的主,心里早就想去找媒婆问个清楚,可是自己并不知道她家的地址。
“哎呦我的好姐姐,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我还以为你撒手不管了呢!”高夫人满脸堆笑着说。
“妹子我和你说实话,不是我撒手不管,可是这老话说得好,一家有女百家求。不是我不帮忙,只是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王夫人心想果然自己算计的不错,“姐姐这你就别怪妹子说话直了,这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那家既然是半路杀出的,至少也要让我们先看了人,要是不成了任她见谁我们也管不着了。(
迷途蝴蝶)”
那媒婆陪笑着说,“论理你这话是不错,可是那家开口就出了这个数。”边说边竖起一根手指“人家姑娘也是有父母的,他们见了钱可也顾不得信用了,我毕竟只是个中间人,凡事还是人家自己做决定。”
高夫人点了点头,“一万块?”这个时候高良父亲也走了进来。
“不错,你说这个年头谁看了这么多钱不流口水的?”
高夫人问“那家是做什么的一下子拿[拿]得出这么多钱?”
“听说是江南一家做古董生意的。好像是攀上了镇西军的一个连长,这一年才开始发的财。”
“这家姑娘真有这么好?”
“那还错的了么,家里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也是正经的书香门第,知书达礼温文尔雅,更难得的是,那小模样长的,啧啧。”
高夫人,“那可不可以让我们先看一看这姑娘,要是真如你所说,那这一万块我们家也出得起,而且我们家还另给你一百块你看使得不?”
那媒婆想了想说,“实话告诉你,我今天也是来要你这句话的,既然妹子这么说。”一拍大腿“那就这么定了,不过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定下来,正式见面有些不妥,不如我明天编个由头让那姑娘和我出来,你们远远的看着,要是真相中了,直接提着钱往她家屋里一放,加上贵公子这条件,由不得她老子娘不答应。”
坐在一边的高良父亲也终于说话了,可是刚说了‘依我看’三个字就被妻子挡了回去。(
魔度苍穹)“依我看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夜长梦多,明天就明天。”
那媒婆喜笑颜开的说“这样最好了,两家都不得罪,公平竞争。”之后她详细的交代了时间和地址之后就匆匆告退了。
大堂中只剩下高良父母两个,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我们家现在上哪里弄那一万块去?”
“怎么弄不来,砸锅卖铁,借也要借来,雷团长不是一直想买我们家的店么?被他惦记上了你还指望以后生意做得安静?依我看在他没硬来之前趁早卖了它。”
“如今我们家可就指着那个店进些钱了,依我看,那女方家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品德未必就好。还是得慎重一些,更何况还不知道儿子什么意见呢。”
“依你看,屋里躺着那个你当初怎么说的?现在又如何?这次就听我的,成天脑袋里就想着钱,断了香火你那些臭钱都打算拿去养小老婆啊?”高夫人一直嚷嚷个不休,屋子里面的陆茵听的清清楚楚。而高夫人好像是有些话就是说给她听的一样,每一句都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在她的心上。可是此时的陆茵已经连下地走路过去和高夫人赔不是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勉强在床头依着,高良眼见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却只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搬到另一间屋子住着了。陆茵再也找不到人诉苦,唯一能做的就是哭,而且还不能哭出声音来被高夫人听见,否则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即使这样,那些所谓的偏方她还照旧吃着,虽然说明明知道那就是毒药一般。
而高良每天都是早上出去晚上才醉醺醺的回来,高夫人在大堂开着门等着他,和他说了明天的事情,高良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可以,一张嘴就是满屋子的酒气。
而王小八众人的寻找工作今天也进入了尾声,结果还是令人失望的,不过这似乎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了。(
斗神)
“真的所有人家都找过了么?没有遗漏?”王小八还是不死心。
“都找过了,就我知道的来说,现在只有一家没去过。”刘一明边思考边回答他说。
王小八眼睛一亮,看上去就像是这家肯定会有什么线索一样。“哦?还有哪家没去?”
“是高良家。”刘一明的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王小八的希望之火。
“他家我去过了。”山远说,“早在我知道的第二天就已经去了,可是依旧没有看到高良的人,连陆茵我也没见到,高夫人还是那样的对我爱答不理的,我也没和她说贺铭心[贺铭心]的事。她家[删]听说现在忙着给高良取小老婆,哦不对,是大老婆,其他的事情看来是不会上心的了。”
王小八点了点头,无奈的看着石刻骨说“看来只有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石刻骨安静的苦笑了一下,“算了,接下去就我自己来找吧,这些日子也麻烦大家了,自己的事情都顾不上,这份好意我石刻骨心领了。”说完向着众人深施一礼。
田坤赶忙扶起他来说,“你这是说哪里的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我觉得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石刻骨红着眼睛说,“都快一个月了,太晚了。”王小八“你不用说这丧气话,我们再找些日子也不少什么,明天开始大家都到街上溜着去,哪里都行总之不要呆在屋子里。”
孙梅:“那就这样定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明天一早继续。”
就这样众人都散去了,王小八回到屋子里,精疲力尽的倚在床头,良久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十二个人的名字。“陈念之,玉生嫣,朱有泪,阮正财,阮正材,向门东,王耀发,刘青山,贺骆驼,马宝山,兰田日,苏珊。”
这张纸条是白天自己和孙梅在街上寻找的时候一个小孩子交给自己的,那个小孩子只说是一个老婆婆让他把纸条送过来。王小八问那个小孩儿老婆婆是谁,那个小孩儿只摇头说不知道。王小八白天只一心想着寻找贺铭心的事情,也没来得及详细的问。
此时看着这十一个人的名字,他隐约觉得这或许就是二十多年前去北方革命的那些人的名单。他一一看过去,陈念之当然不用说,阮正财就是阮明的父亲,阮正材是阮枫的父亲,向门东是向微的父亲,刘青山是刘一明的父亲也就是酒王,贺骆驼他也是知道的,王耀发是自己的父亲,马宝山也认识,剩下的这三个人是谁?玉生嫣这个名字看上去应该是个女子,名字还放在了陈念之之后想必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自己长这么大为何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人,难道说她现在已经不在[在]人世了?兰田日和朱有泪又是谁?父亲和阮正材、马宝山、贺骆驼都已经入土为安了,陈念之有[又]不想见任何人,那么此时自己可以去追问的就只有阮正财,向门东,刘青山三人了。不过既然二十多年都没向别人说的他们难道真的会告诉自己么?他们到底又知道些什么,而且自己现在连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查?
给自己送信的这个所谓的老婆婆又是谁?她到底是敌是友,她想让自己知道什么?王小八脑子里已经被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逼得快要发疯了。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脑子里就越是停不下来。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后半夜,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的王小八才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得最早的并不是竹林茶楼里的这些人,而是同样住在江北的高夫人。她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先是叫醒了丈夫,又跑过去叫醒了儿子。三个人早早的就吃了饭。其实约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可是高夫人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他不停的叮嘱儿子要注意什么细节。说自己虽然是去偷看别人,说不定女方的家里也有人偷看我们也说不准。谁知道那个媒婆到底是不是两面三刀的人呢?总之,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高良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聒噪了。说“走吧走吧,路上边走边说吧。”
三口人提前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快到约定的时刻,果然看见那个媒婆进了不远处的院子。高夫人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不一会儿果然看到那个媒婆领着一个姑娘出[出]了门,旁边还跟着一个伙计。三个人赶紧跟了上去想看的仔细些,这次走在前面的不是高夫人了,而是高良,高夫人见儿子这样上心,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丈夫。
高良确实是上了心了,最近的这些天他虽说跟着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可是一看到这个穿着朴素但是丝毫掩盖不住婀娜身材的姑娘就立刻被她吸引了,前面的三个人终于进了一家裁缝铺,高良也跟了进去,这次看的仔细了,可是不看还好,一看险些酥倒在那里,只觉万千女子浑身上下加起来都[删]抵不上眼前这个的一个侧脸,任他多有名的大师也绝对画不出这种美女[删]来。并且看她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猜想必定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此刻觉得,虽然陆茵也不算丑,在她面前简直就连丑女都不是了,不,甚至连女人二字都配不上了。
高夫人看见也不免嫉妒起这样一个小孩子来,不过一想到她要成为自己的儿媳,随即又激动地差点儿叫出了声音来。那媒婆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赶紧冲他们使了个眼色,高夫人会意随即看了两眼,然后拉着已经定在那里的儿子出了门。
回到家里,高夫人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用很高的声音说,
“看看人家那闺女长的,这要是将来生个儿子,那长大了还不帅过了潘安去?”
一句话说的里屋的陆茵心里五味杂陈,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泛白的双唇加上青肿的双眼,看上去已经没了半个生气,咳嗽得也越来越厉害,直到咳出了两口血才停住,不过脸色看上去又苍白了一分。
另外三人则开始兴高采烈的准备提亲的事,高父拿着地契已经出了门,打算两万块卖掉自家的产业,这个价格说实话,就如同白送一样。
高良虽然嘴上什么也不说,不过一看脸上的光彩就知道也是一百个愿意的。而高夫人已经开始交代伙计置办东西了。看样子,明天这家人又要早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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