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个戴眼镜的贺骆驼手下领着两个人闯了进来,马宝山见了也不怒,上去拍着他的肩膀“小四眼儿,今天怎么来给你爷爷请安来了?”
“敢这样和我们张二爷说话,想吃枪子儿是吧?”小四眼旁边的随从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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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四眼名叫张泰,是贺骆驼的二当家。看着柔柔弱弱其实心狠手辣,并且诡计多端“呵呵,打搅副团长了,我是奉我们大当家,哦不,是贺团长的命令请您过去开会!”
“开会?开什么会?老子斗大个字不识一箩筐,叫我干什么,你们自己玩去吧。”马宝山是在找借口推脱,陈念之的学生,怎么可能不识字呢?要说现在这保安团,可能只有眼前的这个张泰比他认的字多。
“副团长谦虚了,我听说你以前可是号称保安团最有文化的人。现在怎么不识字了?想必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山里来的莽夫,不愿赐教吧?”马宝山说不过他,也不喜欢听这个人磨叽,“好好好,我去。但有一点啊,你这一路都别和我说话。”
张泰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马宝山来到了开会的地方后,见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贺骆驼,其余人都穿着保安团服。张泰坐下后,他也在对面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贺骆驼清了清嗓,“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开会了啊,今天我叫兄弟们过来是要立立军规。过去咱们在山上当土匪,那抢的也是该抢之人的不义之财,没动过好人一分钱。兄弟们也都抬举我,这规矩也一直没坏过!可是自从我们穿上了这身衣服,领上了月钱之后,就有人开始进赌坊,逛妓院,有的还白吃人家的东西。”马宝山听到这里扑哧一乐,心想原来你贺骆驼的人也是和我那些窝囊部下一个德行啊,看来并不是我把他们带坏的。
贺骆驼也知道马宝山为什么乐,也不理他,接着说“所以从现在开始谁要是让我知道有经常去这些地方的,强抢百姓的,就立刻给老子混蛋!”
张泰听了,想了想说“大哥,这兄弟们原本就是土匪,你这样按军人的办法要求,我怕兄弟们不适应啊!”
底下开始有人“是啊,是啊”附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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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骆驼“以前怎么就能适应现在就不适应了?你们没看到之前的保安团是什么样子的?当初是怎么笑话人家来着,要是再不改,用不了多久你们的样子比他们还可笑!”
张泰“可是。。。。”
“没有可是,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谁要觉得不服尽管以身试法。就这么办,散了吧。”马宝山幸灾乐祸的起身也要跟着出去,只听贺骆驼叫到“马副团长留步!”
马宝山回头说,“还有什么事儿,啰啰嗦嗦的。”
贺骆驼“你带兵的时间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马宝山:“我要是有办法还能在这儿给你当这个有名无实的副团长?另外再[再]奉劝你一句,不让别人去,自己也不能去哦!”说完哈哈大笑的离开了。
康城这次有惊无险,除了几百人失业了之外,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化。不过避世堂仍然没有重新开课,自从那天向微在阮枫家吃完了晚饭离开之后,阮枫娘就天天盘问到底阮枫更喜欢王妃还是更喜欢向微。阮枫不厌其烦的给她解释,可是苦于又不能承认嵇玉的存在,所以各种解释听上去都不是很合理,阮枫娘也根本不相信是他说的那么回事儿。阮枫明白了,原来和一个人陈述一件事情,对方会怎样理解的关键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取决于他想听到什么。很多时候人们只是听得见他想听到的。
阮枫只好跑了出来,因王小八住得太远,这边又不知道去找谁玩儿才好,就来到了避世堂想找陈念之聊天,可大堂和书房都看不见老头子,于是只好败兴而归了。
“是阮枫来了?”这时赵妈从耳房出来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阮枫。阮枫笑着说“呵呵,我在家里没事儿过来看看您。”
赵妈故作嗔怪的说“你当你赵妈老糊涂了不成?来看我,招呼也不打就要走?”
阮枫:“哎呦,这天上的王母都一天比一天的见老,可我就看赵妈脸上的光彩怎么一天比一天好呢?”“你也不用跟我耍嘴皮子,实话告诉你,我其实不比你母亲大多少岁,要是把那胭脂粉儿的抹上一层,未必就输给你娘呢?”
阮枫只当是她在说笑,“赵妈您认识我娘?”
赵妈:“怎么不认识?别人都说你心思细,我看你未必是天生的心思细腻之人。
www.rgstt.com要不怎么就没发现避世堂的饭菜和你家里的口味儿一样?”
阮枫听她一说惊喜的一拍大腿,“可不就是这样么?可是。。。。。。”
赵妈故意和他卖了个关子说:“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哈哈!”
“是啊,为什么我也没听我娘说过早就认识你呢?”
“还不是那死老头子‘莫谈家世’的规矩么。”
阮枫来了精神,找个凳子和赵妈坐了下来,手托着下巴“那你和我娘算是好朋友么?”“当然了,我们当时可是无话不说的,只不过你娘更比我愿意说话,所以你以后有时间啊就多陪陪她,要不然她可是要闷死了。”阮枫想起这几天在家里滔滔不绝的,想父亲和自己以前都不在家,母亲的工作时间又很自由,在家里一个人肯定无聊的。自己好不容易在家呆了几天还嫌她唠叨躲了出来,不觉脸红了一块,说“嗯,她很爱说话的。我们家吃饭的时候都是她在说话,饭都不怎么吃的。”
赵妈有了一些伤感,“哎,她还是没什么变化,有时间真该我去看看她才好?”
阮枫:“你们一直没见过面么?”“她不知道我在这里的。她只知道这里有个‘赵妈’,并不知道我这个‘赵妈’就是她认识的赵琴湘。”阮枫越听越是糊涂了,“原来您的名字叫赵琴湘啊?”又想了说“我娘叫刘湘琴,你们连名字都这么像,看来准是一个地方的了。”
“当年我们镇上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的名字里基本上都有‘丹、清、琴、月、桂、湘、敏’这七个字中的一个,我和你娘都是属于贪心的,占了两个。”
“您真的和我娘差不多年纪?”阮枫知道这样问可能显得有些不礼貌,可是他真的是太好奇这个问题,加上赵妈既然已经这么说了,看来她是不介意自己这么问的。因为刘湘琴看上去和实际年龄没有差别,母亲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如果说是同龄人,为什么赵妈的行动和满头的银发都让她给人一种六十岁的感觉呢?阮枫真的是越想越糊涂。
“我只比你娘大了三岁,今年四十二岁,至于为什么看起来像六十?”赵妈笑了笑“可以说是得了一场怪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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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又分别是怎么过来的呢?既然她不知道你在这里,那你们肯定不是同一个时间来的。”赵妈一边回忆一边点着头,“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哦不,也不能说是年轻的时候,当时他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曾带领着几个年轻人参加过革命,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算不算革命,反正就暂且这么叫着。这几个年轻人里面,有你爹,马宝山,王小八的爹,还有向微的父亲。记得当时一共有十二个人,打了几年的仗,也确实胜多败少。可是后来却因为一个人的背叛,导致了一次惨败,这伙儿人中就死了三个。剩下的也很狼狈的逃回了我们镇上。因为再强大的敌人都遇到过,可是却败在了自己人的手里,最后活着的几个人就心灰意冷的回来了。”
赵妈又说“那时我和你妈妈在一个官府里当做丫鬟,他们一行人是出来的第三年到的我们那里,当时手下已经带了几个兵了。他们把官兵打败了,把我们救了出来。当时我和你母亲都属于年纪比较大的了,想嫁本地人已经很难了,你娘从被你爹救出来的那时起就打定了主意,说这辈子就跟着你爹了。之后还打过一些小仗,所以你老妈也称得上是巾帼英雄了。等回来之后第三年才有的你。”阮枫也就想通了为何母亲在贺骆驼进城时表现的那样气定神闲了。接着问
“那你是怎么来的?”
“我比你娘还要大三岁自然不好嫁人了,在家里呆了几天,都说我在官府干了那么久一个大子儿都没拿回来,是个只会出不会进的活累赘,也有左邻右舍的嚼舌根子,我一气之下就也在队伍里住了一段时间。他们回来之后,我顺着之前打听好的路线总算也来到康城,你看我显老,可能就是那一年奔波所致呢。”赵妈突然站起来回屋拿了茶壶和杯子,沏上了两杯,又接着说“后来我就找到了这里,老头子也看我可怜,就把我留了下来。”
“可是我父母为什么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情呢?虽然陈先生有莫谈家事的规矩,可我总该知道个大概吧?他们可是对你说的这些事情都只字不提。”
“依我看,你娘是极爱说的没有秘密之人,要是她没告诉你,就应该是你父亲的意思了。毕竟这种事你若不问没人会主动和你说的。”
“嗯,他们肯定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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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们不说那这些话你就烂在肚子里才好。免得到时候说我坏了他们什么事。”
“这是自然。”说完,阮枫才喝了口茶水。
“你有和小玉儿联系过没?”
阮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没有,她有的时候没告诉我要去哪里,”刚说完又想到了那封信“也可能告诉了,她留了一封信,不过被我弄丢了。”
赵妈表示很遗憾,“哎呦,怎么偏偏就丢了呢?”
阮枫,“嗯,口袋被人掏了个干净。信封上没有字,可能那个贼以为里面装着票子。”
赵妈,“等等吧,没准儿她还会给你回信的。”
阮枫嘴上说是,可心里却不抱什么希望。
“陈先生又去哪里了呢?”
“他去哪里是不会和我说的,听他说过那贺骆驼的手下到了城里匪性难改,闹了好几起事情,没准儿他就是为这事出去的。可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回来了,今天是你来的不巧了。”
阮枫笑了,“您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也能知道他快回来了?”
“这没什么难的,只要你足够了解一个人的规律就行了。那边的花开了,咱娘俩过去看看吧。老这么坐着太困腿。”
“好。”两个人起身走着
“这落情花就是我家那边的,是老头子带回来的,说起来这些花还是你的恩人呢。”
阮枫心想也果然是如此,于是对着红花深施一礼,道“多些恩花们的再造之恩!”
“你这个人还真有趣,我就随口说说你还真行上礼了。”
“这个自然,我也是看这花儿开的俊,心里一喜欢,拜拜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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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这花儿?可是那老头子却不喜欢。说是这花儿开的张扬,他喜欢遗恨树的花。”
“可是遗恨树有刺啊?”
“我也这样说的,可那个怪老头却说,喜欢花儿就是喜欢花儿,不能因为[删]他的刺否定了他的花,也不能因为爱吃梨就说自己偏爱梨花一样。”
“您也是爱这花的吧?”“那是自然,毕竟这是我老家的花儿,世上没几个不喜欢的,但就是不招老头子待见,所以他才把厕所放在了东园。”
赵妈说着就用手轻轻地托着一朵花,很享受的闻着花香。看她此时的神态又全然不是一个老年人的举动了。
阮枫也要仔细闻一闻,
“呦,你们这一老一少来的哪一门子兴致?”说话的是陈念之,此时已经在院子的入口处看了有些时候了。
“诶,陈先生好。”阮枫说完,不紧不慢的行了一礼。
老头子笑了“免礼吧。不然弄的我和这花儿平起平坐了。”而赵妈却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花香之中,完全不理会陈念之的出现。
“走吧,我们去屋里坐着说。”
“不了先生,我来了也有些时候了。”他看见陈念之手里提着两个糕点袋子,说“我帮您把东西提过去吧。”陈念之把东西递给了他,两个人慢悠悠的往他的书房走去。
“刚才我去街上,看见保安团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我看啊,这才是最大的隐患呢。”
“这些人现在不是可以得到月钱了么,怎么以前当土匪的时候不抢老百姓,现在转了正行了反而干起这些勾当来了?”
“环境呗,一个人你给他两个环境他就是两个样儿。要不然你说贺骆驼不把自己的两个孩子留在身边都送到了外地甚至是国外学习呢?而且这些还不是问题的全部,还有前保安团的人,几百人同时没了工作,都是游手好闲,这些人要是三五成群的又聚在一起,那和土匪也就差不了多少了。等老本儿吃光了,不会比现在这些人影响小。”
“那先生已经想好了对策么?”
“对策?”陈念之笑着说,“我都这把年纪了你们还好意思让我想对策?康城的未来还是要你们掌握的。”
阮枫:“可是。。。”
“可是你们还经历的太少是吧,放心,等到事情发生了,你们自然就成长起来的。别人告诉你的,永远都不是最适合你的。”
阮枫把东西放下后就告了辞,不必细说。
阮枫骑着车,一路上脑袋里都在想这个事情,等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了。在拐进家里的这条胡同的时候,看见了王妃。心想她来,必定是与嵇玉有关。可还没等自己问,王妃抢在了他前面,“你怎么才回来啊?”阮枫下了车,心想我也没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娘说你午饭之前必定回来的。”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阮枫脑袋里嗡的一下,暗自猜测,难不成是嵇玉回来了?于是也不细想,就跟着去。
“我骑车带你吧?”阮枫走着不好意思的说。
王妃略微想了想,“还是不用了,她就在回龙湾那里,走着就可以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阮枫一路上都处于心跳加速的状态,步伐也越来越快。没到一袋烟的功夫,回龙湾就近在眼前了。
“看见那个站着的人了么?你们见过面的。”
阮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的是一个女子,只是他也断定这个人不是嵇玉。
“她是谁?我怎么感觉不认识她呢?”阮枫开始用力的回忆起来。
“她叫山筱筱,我的好朋友,也是向涛的女朋友。”
“哦,你带我见她来干什么?”阮枫想起是有这么个人来了。
“马上你就知道了。”说话功夫,已经走到了那个人跟前。
阮枫和山筱筱互相笑了笑,当是打了个招呼。阮枫觉得她比上次倒是丰腴了一些。
“我就不相互介绍了,直接开门见山吧。”王妃说。山筱筱只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阻止她。阮枫隐约的感觉到马上就要有麻烦事情发生。
“阮枫,我们两个想请你帮个忙。”
“哦,有什么可以帮上你们的尽管说,不用跟我客气的。”阮枫说话的语气显得很没有底气。
“这不是什么小事儿,可是现在只能找你了,山筱筱[山筱筱]可能要在你们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啊?”阮枫咧了咧嘴,只恨自己把话说得太慢了。“那要住多久?”
“一年吧。大概。”王妃突然笑了。眨了一下眼睛说“怎么,刚才可还说不是外人的哦?”
阮枫心里暗想,我到底是欠了这个世界什么啊,怎么七七八八的事情都接二连三的发生。
阮枫:“那你总得说说原因吧?我也好和家里商量啊?”
“她惹了一个麻烦,在我们那里不好呆了。原本应该住嵇玉家里才好些的,可是偏巧这个时候嵇玉不在家,我毕竟还没过门也不好和他们开口。再加上我那未来的婆婆是个重礼的,决不可轻易收留一个外人住下,可是你娘我看却很豁达,我只是上次见了她一面就打定注意要她来你家住了。”
阮枫想了一会儿问,“那他的行李物件都带过来了?”
王妃:“嗯,都在旁边的客栈那里呢,她已经来了三天了,一个女孩子家,老是住客栈也不安全啊。你这大好人是绝对不会见美不救的是吧。”
阮枫被她说的晕晕的,心想,刚才还说没人陪老妈说话,要是有这么一个人在家陪她也挺好的,而且两个女人之间肯定比老妈和自己之间有话题。于是说,“那你还是一起和我回去试试吧,话你来说,成不成看你的本事。”
王妃连着点头,山筱筱也跟着说了声谢谢,阮枫看她一直红着脸,穿的衣服有些宽大,就问她“你到底惹得什么事情?”
山筱筱:“我怀孕了。”
仅四个字,阮枫听后却是双腿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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