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微臣？”
荣文当然知道九囍的失踪没那么简单，能在双重势力保护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消失，除了两位皇子，别无他人，而赫联此行的目的便是要置她于死地，贸然失踪太吸引视线，他断不会出此下策。如此看来只有面前的人了。
赫合当真像荣文说的那样做，分毫不差。然后在行宫里溜达了一圈，看见西苑的大门紧闭，心想皇兄下府视察去了，才又风风火火地上了崖口。一上来便遭到质问，他早有准备：“怎么，我堂堂一朝皇子，不能有些私心事？”
“殿下可以有些私心，可别犯了微臣的私心，殿下知道微臣在说什么。”荣文的语气有些严厉，听不出怒意，但张力十足。
“啧。”赫合似乎要恼了，“每每与她占边的事就乱了你的方寸，唉，你是不是荣丞相？快快脱下面具！”说着上前要去撕荣文的“面具”，企图插科打诨混，蒙混过关。
荣文挥开他的手，“殿下出行前，去过大将军府？”大将军府里的瑞方人与尚书府脱不了关系，奏折的事情也与尚书府脱不了关系，赫合可能一早就知道了瘟疫之事内有蹊跷，他与张尚书便脱不了干系，那么与瑞方……
赫合被他推开，倚在栏杆上，答非所问：“也不点个灯笼，黑黢黢的。”
荣文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着：“他们拿什么同殿下交换？永不交战？共襄盛举？殿下定会是位明君，尚未登基便操着做皇上的心，微臣欣慰。”
赫合真的被他的冷嘲热讽激恼了：“青城，你知不知道蔚染每年新开多少军营？强征多少士兵？莱希同蔚正墨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我若不帮他们，蔚承一族就彻底断送在那个老姑娘手里了，到时候皇兄登基也好，我登基也罢，都不是她的对手，她就是一条疯狗！姑姑当年就是被她逼回来的！”
荣文没工夫细说，开始一连串的反问：“所以你就把人往瑞方送？明知道她心狠手辣还把人往火坑里送？皇姑当政有十年了吧，你们这样是以卵击石，你觉得九姑娘进了瑞方还出得来吗？你以为你做的这些是帮蔚正墨？你是在害他们，九姑娘去了他们死的更快！”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的，步步紧逼像崖边的人，见到他颓丧的表情才略有领悟：“你在怕什么？”
赫合轻笑着，他的情绪逃不出他的眼睛，沮丧地垂下头，据实相告：“我怕父皇时间不够……我怕他失望。我怕莱希国被荼毒，民不聊生，我只恨我不是皇上，做不了那么多。”
难得一见他真实的脆弱，荣文轻叹着，“我去吧，这就是你把我弄来的目的吧？”
赫合忽然抬头，龇牙笑着：“青城怎么什么都知道？”
“当初不让我来的目的就是想亲自把人交接了？”
赫合依旧龇牙笑着，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我要给你交个底，就算我去了，也有可能只是多一个送死的罢了。”
“你未免太小看他们了，亲王和郡主加在一起，多少能起到作用，不然皇姑当政十年也没奈他们何，是为什么？！”
荣文哼笑一声，接下来说出去的话让面前的人如遭雷击：“因为要等十年后莱希国的某位皇子以交出九公主试图插手瑞方国内政的时候将所有潜在威胁一网打尽，继而倒打一耙，向莱希国举兵。”
赫合愣在当下，“你的意思是我所做的正中她下怀？”
荣文瞥他一眼，往崖口走去，“除非殿下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蓄意而为之。”下台阶的时候有忽然回头交代：“殿下回京后就不要插手尚书府的事情了，以免再次弄巧成拙。”
赫合不言，此话听起来不吉，且难听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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