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想害人不成反被老爷教训,之后居然还自己把自己气出病来。扈夫人这一会可算是吃了大亏了!”雪燕笑嘻嘻的为阮韵诗端上干果粥和烘热的烧饼。
阮韵诗吃着烧饼想起丁宜又想到扈夫人,也出哭笑不得的说:“哎,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屋里的两人同时发出会心的笑声,让这个冷清的小院子热闹了不少。
同一时间在扈夫人的屋子里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
扈夫人昨晚又气又哭的闹了一夜觉也没睡,今早一起来就心慌胸闷吃不下东西了。丫鬟们急得团团转,姗姗来迟的胡大夫却只是丢下一句“气郁所致”随便开了个方子就甩手离开了。
扈夫人见这回连大夫都不待见她了,心里就更难受了。不吃不喝的就知道摔东西,春红几个也都成了出气筒,个个都被骂红了眼睛。
“哎哟,这是怎么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喜气洋洋的笑道。
扈夫人正想爬起来骂人,却看见阮韵音穿得花枝招展的站在门口冲着她笑。
“哎呀,音儿。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扈夫人虽是责怪但是看到女儿来看自己心里却好了不少。
阮韵音玉手一扬撇嘴嗔道:“娘,禁足的日子都到头了,我这是正大光明的出门来了,哪里算什么偷跑啊!”
她走到扈夫人的床前坐下说:“我一出来就听说娘病了,所以这就赶紧来看娘了。娘,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气闷。”
扈夫人看着女儿俏丽美貌的模样,想起同样是这样年轻漂亮的阮韵诗,心里恨恨的说:“还不是阮韵诗那个小贱人,如今她仗着老爷的宠爱竟然头脸都不要了,偷跑出府和那丁家小子暗通款曲,被被我发现了却巧言狡辩还到挑唆老爷来打我。我现在真是满腹怨屈无处伸这才抑出病来。”
扈夫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直接就把黑的给说成了白的,好像自己真的比窦娥还冤似得。
阮韵音听了这话却没把扈夫人的委屈放在心上,扈夫人讲了这一段她只听进去了一句,这句话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嘴一瘪妒恨漫上眉梢。
“丁家的公子怎么能看上她那个糟粕呢!阮韵诗这个小贱人竟然敢使狐媚手段****丁公子,我,我,嘿,我恨死她了!”
阮韵音本想说要找阮韵诗算账,转念一想又想到自己刚刚重获自由不能轻举妄动,最后只能干巴巴的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后来阮韵音又和扈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好些阮韵诗的坏话,一直到扈夫人带着对阮韵诗的诅咒沉沉睡去之后,阮韵音才郁郁的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
“朝露,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出门去!”她皱着眉头吩咐道。
朝露在外面儿和春红她们说话的时候也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一听阮韵音要出门她担心这个爱闹腾的小丫头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连忙急切的说:
“姑娘,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出门啊!夫人病了,姑娘还是多陪夫人说说话吧。”
“啪”
阮韵音反手就给了朝露一个嘴巴,骂道:“你这婢子胆子不小,还敢管起我这主子的来了。我今日就是要出门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打断你的腿!”
朝露捂着被阮韵音打肿的左脸,红着眼圈继续劝道:“姑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担心万一要是老爷知道了,那该怎么办?奴婢也知道姑娘这些天来憋坏了,就让奴婢陪姑娘你到园子里去转转吧。”
“哼,那小贱人能出去,我就我就不能出去?父亲怎会如此偏心!”阮韵音愤愤不平的说,可是她心里也确实忌惮父亲的怒火,她绞着头发咬着牙思索了一阵子,突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我娘今日病了,大夫瞧过了也不见好。我要到安国寺去为母亲上香祈福,求神明让我娘亲快快好起来。”
朝露一听阮韵音只是要到庙里去烧香,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也知道阮韵音是想找个借口出去。但是若是不让她出去,她留在府里生闷气久了,怕是又要生出事端来。
还是让她出去走走吧,和府里的那一位隔开对大家都是好事儿。
幸好阮韵音没有答应在朝露的提议,不然今日阮府的大花园内恐怕又要发生一场遭遇战了。
吃过早饭闲极无聊的阮韵诗正披着那件让阮韵音被禁足的紫貂裘和雪燕一起在园中游玩呢!
“嘻嘻,姑娘姑娘,今日天气好晴朗,端是好风光~”雪燕挽着阮韵诗的手臂嘻嘻嘻的笑个不停。
阮韵诗知道她还在对扈夫人害人不成反被自己气病的事情而幸灾乐祸呢,她自己想起扈夫人那张气绿了的脸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时间主仆两个乐成一团,银铃似的笑声在阮府的大花园里回荡不息,让这冷冷清清的园子瞬间增色不少。
正笑着呢,忽然间天色一暗阮韵诗主仆还没反应过来呢,天上就簌簌的撒下雪花来。
“哎呀,下雪了,姑娘咱们快回去!”
雪燕撑起伞来,拉着阮韵诗就要走。拉了一下阮韵诗却没有动,她看着这又一次出现的漫天雪幕想起之前和丁宜在雪中漫步的情景,心里不由得生出了股股浪漫情怀来。
“雪燕,你觉得冷吗?”她问。
雪燕回过头来,疑惑的回答:“不冷。”
“那就不回去了,咱们就在这园子里迎风赏雪吧!”阮韵诗看着漫天的大雪颇为豪气的说。
“可是这天气?”雪燕有些迟疑。
阮韵诗用紫貂裘盖住自己和雪燕,笑着对她说:“不怕,我们不是有紫貂裘吗?再说了,那扈夫人昨天造谣的时候说得那么难听,今日我就要做给她看。你想想她生着病躺在床上听说咱们披着这紫貂裘冒雪赏风景时候该是什么表情?”
“嘻嘻嘻,姑娘好坏。她要是知道了您这样在园子里逍遥快活,把自己活活气死也不一定呢!呵呵。”雪燕听到这个提议拍着手笑道。
“气死最好,省的以后她缓过劲儿来又同咱们闹。”
说着主仆两个就在这纷纷大雪中享受着这种天地皆寂的独特风景,看着雪用那非一般的魔力,把天地山河幻化成另一个别样的世界。
安国寺内阮韵音郁闷的看着大雄宝殿外的纷纷大雪。
“哼,这是什么破天气啊!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这就突然下起雪来。本姑娘好容易才出来一次,却遇到这样的烂天气,这大雪分明就是和我作对!”
阮韵音见自己出来玩赏的计划泡汤,心里气愤不已,把手里的签筒往地上一掷,就跺着脚叫骂开了。
“姑娘神佛面前不可以乱说话的,姑娘快把签筒捡起来!”朝露惊呼着上去收拾撒了一地的算命签。
阮韵音恼怒的一脚踢到朝露身上,把她踢得滚到了一边儿去。冲着朝露骂道:“贱婢,我哪有乱说。我这说的分明就是实话,我被那小贱人害得禁足了这么久,好容易出来一次还遇到下雪。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说着又跳着脚的连声叫骂,却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其中一根算命签,脚下一个不稳,身子一个踉跄,就向后倒去。
“呀~~!”阮韵音尖叫起来。
朝露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扶,可惜阮韵音那含怒的一脚踢得她胸口剧痛不已,竟到了一时站不起来的地步。
眼看着向后倒去的阮韵音就要撞到身后的香案了,朝露吓得别开了头,闭上了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却没有看到阮韵音倒在香案上。
不知何时衣着华丽头戴宝冠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阮韵音和香案之间,接住了将要摔倒的阮韵音。
“姑娘,你怎样了?”朝露咬着牙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阮韵音身边儿。
这一回阮韵音却没有对救援不力的朝露破口大骂。嗅着扶着自己的这双臂弯上带着的淡淡沉香阮韵音的盈盈秋水里波光荡漾,她像是脱了魂儿一样的抬头盯着那张离自己不到一尺的脸。心神被那一张丰神俊朗又温润如玉的完美容颜牢牢地抓住,三魂七魄都统统被那双内中有着精光流动的凤眸给吸走了,哪里还能听到朝露的呼喊。
地上的那一片狼籍里没人注意到那只被阮韵音踩到的算命签上写着一句十分骇人的偈言。
“花容月貌终化土,富贵荣华转头空。金风玉露非是缘,算尽机关命难全。”
同一时间,在园子里游园的阮韵诗主仆却是兴趣盎然的继续着冒雪赏景。
雪燕知道阮韵诗现在是在这纷纷白雪中回忆和丁宜雪在一起的感觉,也就闭起嘴巴默默地跟在阮韵诗身后,看着她一脸陶醉的在雪中漫步的样子,无声的轻笑着。
阮韵诗看着满天的白雪心中一动,就由着自己心里不断升腾起来的那些轻盈畅快,身形流转举着伞就在雪地里一连转了好几个圈,一直转到花园里的假山边儿上才不舍的停下。
感受着身上紫貂裘带来的暖意,想起那时丁宜披在自己身上的红丝绒大斗篷,阮韵诗正要会心一笑。
忽然一个婉转娇媚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里,阮韵诗顿时就觉得自己犹如遭雷击,瞬间就外焦里嫩了。
“贺郎~贺郎~你再用力一点儿~啊~~”那个声音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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