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师父朝夕相处几十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清歌从来都以为在某个晴天朗日之下,她会和师父一起驾鹤西游,乘风而去,走向那飘渺的天际。
师父在她心目中就像是天上的浮云一般高不可攀。又如海里的海豚一般高尚清旷。
他和小离在某方面很相似,那就是看起来都很高深莫测。
但又有所不同,小离干净清纯像是蝉翼般透明的气息。
而师父永远如沐春风漫不惊心。
他们高贵不凡。
师父高贵的平易近人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离高贵的拒人于千里却又有丝平易近人。
这两种是不同的。
师父对清歌而言,很重要。这种重要就好像平时不觉得,但要是某人在她面前侮辱了琅琊公子,她定然会不惜一切宰了对方来让对方明白他的口出狂言有多愚蠢。
几十年的朝夕相处,她一直觉得在某方面,她倚靠着这个男人。这人也是倚靠着她存在。毕竟……两人都没有别的人,算是相依为命到今天。
而今,亲口听到师父说要给她找个师娘……
清歌心情简直五味陈杂都不足以形容之。
她心中是崇拜师父,敬爱师父的。这个人在她心中不容侮辱,高不可攀。
在她心中是最顶级圣洁的存在。不过目前要再加上一个小离。
上回在九王府有人问她琅琊公子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她那时回答的是都可以吧。
她眼中的师父,圣洁无比。纯净无瑕。如冬日的白雪。
白无垢。清灵灵。
无人可以玷污。
……他无所不知又淡雅如清风。
她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一定看透了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无欲无惧。不会喜欢任何人,也不会讨厌任何人。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是仙人的境界,不是吗?
为什么今日会说出这种话?
“我,清儿……如果师父喜欢对方,对方也喜欢师父。清儿不敢有意见。”清歌把脑袋垂的低低的,没有让白衣男子瞧见她的表情。
目眦欲裂。
双拳紧握。
指关节铮铮的泛着青色的白。
清歌很愤怒很嫉妒,到底是哪个贱女人在她离开琅琊山这段时间跑去勾~引她家师父还意外成功了?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不是她不吃,而是当年第一次变成人时就不断的挑衅挑-逗过这个禁-欲系的师父。奈何师父不为所动。不管她是萝莉形态还是成人体态,他完全不上钩。
起初以为他坐怀不乱。到不断的尝试上百次后,清歌才终于确定……她师父真的是不近女色。
说好听点便是,他身已成就地仙境界,心如止水。
所以清歌一直以为……任何女人都不会得到他的垂青。
没想到……不是人家心如止水,而是根本不喜欢她这个徒弟。
至少在今日以前,以清歌的性子,她一直认为,既然师父不会喜欢任何人,那她作为他唯一的徒弟,师父就是她的。
不管今后如何,这个世间瞩目的琅琊公子……只有她是最接近他的。这一点让她曾经骄傲了很长时间。
如今……被打破了。
竟然有人能让这个心如止水的家伙心潮澎拜到想要结婚……
清歌嫉妒红了眼,微微的看着他一身的白衣,依然如初见当日那般圣洁纯白,但她却觉得有些碍眼。
一想到这样的一身白衣、那样纯白无暇的人,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有可能被别的女人抱过,那张一直是她一个人的脸也可能被别人亲过。
清歌就觉得怒不可揭。
好像心爱的玩具被别人碰过,变得脏了。
她退离了一步,无意识的拍掉了他玩-弄着她头发的手。
实在是不想再看到现在的琅琊公子。
没等他说话,她就转身,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情绪,她让自己的态度听起来不那么的恶劣,“师父成亲的话,记得通知一下清儿,清儿会备上大礼,请师父放心,清儿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
“清儿在生气吗?”
白衣男子笑眯眯的看着那个怒气冲冲握紧拳头忍耐着的白发少女。
那依旧含着笑意的温吞声音,却是让清歌提高了音量,证明着自己。
“清儿没有生气!!”
“清儿……”
白衣男子笑着走过去打算拉住那个怒火冲天的少女,谁知道手指刚一接触到她的手臂,就被猛力的甩开,“不要碰我!”清歌反应很快的挥开那只手,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对师父。但此时就是忍不住,她距离她三步之外,转身抱拳作揖鞠躬道歉道:“对不起……请师父以后谨遵师徒礼数,您是有妻子的人了。徒儿刚才对师父的不敬之处,请师父多多担待,徒儿以后会做好徒弟的本分,不敢有所逾矩。”
身子依然伏的很低,他看不清她的脸。
只是望着那一副完全要跟他开始正常师徒关系的白发少女,男人嘴角露出一丝满意微笑,却无奈的摇了摇头,“清儿是要跟为师划清界限吗?”
“徒儿不敢。”只是以后师父的确是师父。她单纯的是徒弟罢了。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一切都不同了。不可能在赖到身上撒娇,早晨还没起床就要要求他顺毛……一想到有某个女人占了本该是她的人,清歌就不禁火爆三丈,咬着牙说道:“徒儿只是很震惊,正在思考给师父献上什么新婚大礼比较好。”
“清儿……”他虽然很满意她现在的表现,但这小丫头意欲跟他划清界限的速度也太快了。还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说着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以后师父是师父,师尊在上之类的高大上的话。她以为一切能回到正轨吗?
“顾少琪!!你要寻找的琅琊公子就是这位,有他在,想必就不需要我了。”
清歌自然知道为什么顾少琪说不了话,她对着空气大声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师父种下的因果师父自己处理。徒儿想出去静一静。再见。”说罢便用力的跃入水泡空间之外,奋力的向上游去。
白衣男子:“……”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天色已经微微明亮。
一片湖光山色,天光云影中。
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衫的年轻公子站在湖边岸旁,倒似一幅画那样优美。
顾怜影一直在岸边痴痴呆呆的等着,等的他都两眼发红仍旧无比认真的看着湖面,这是关乎忘情山庄未来的事,决不可马虎。他一直在内心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在打了一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后,忘情公子突然看到湖水一阵波动,然后就看到一个湿漉漉的人影从水里一跃而出,站在岸边的水草上,连身上的水珠也不抖落,目光似也没看到他,就那样目光笔直的向前走去。
“风清歌——”难道没看到我?
清歌早就看到在岸边等待的人,却实在懒得跟他打招呼,她生怕,她在气头上,会一个愤怒迁怒了别人。
“哼!!”
冷哼一声,目光冷冽的像是湖底森寒的湖水。
忘情公子瞥见某人那杀人般的目光,忙瑟缩了一下脖子,到底他现在得靠着这家伙怎可生气,一双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嘀咕着:“我哪里得罪她了。”
一见她头也不回的走向宅子方向,忘情公子忍不住出声喊道:“我想问你,我祖宗……那个,怎么样了?”这可是正事也是大事。她这么走了算什么个意思?
清歌回头:“你祖宗!!关我鸟事。”
忘情公子:“……”
不妙,难道我祖宗在湖底把她给气着了。
莫非是太过顽固不化?
现在把气撒到我身上了……
顾怜影看了看平静的湖面,打了个哈欠开始小声的说道:“祖宗啊,求你了,你就听一下风姑娘的话,她是琅琊公子的弟子啊,一定能救你出去,你别在钻牛角尖……”
那一身湿哒哒的景象在走回宅邸后也震惊了刚起床的秋山凛,顺嘴问了一句旁边的西陵默夜,“出什么事了?”
西陵默夜早在昨天半夜一直没动静后就回房休息了,他打了个哈欠:“看她气势汹汹……表情凶狠,你们有谁欠她钱不还了吗?”
秋山凛问道:“她需要钱吗?”她不是一向只吃肉的吗?
西陵默夜顿了顿,“那是她想吃肉了。”
那家伙……秋山凛想到之前路过红发男人房间门前,他的摆脱……顿时两手放在嘴边做出喇叭形状,对清歌喊道:“清歌,景仲醒了,现在正没头没脑的找你呢,你快过去看看啊。”
“我管他去死啊。”清歌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她的脑子,此时的她根本没听到秋山凛到底说的谁。
只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秋山凛立刻ORZ。
花了二分钟思索,他回到红发男人的房间看着床上在装死的红发男人,沉默片刻说道:“她一身湿漉漉,还带着水草之气,想必刚从水中上来,但是心情很差,你别指望她服侍你起床了……”
(大家喜不喜欢师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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