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第三场比试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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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开门见山道:“两位公子出口成章,想必都是学富五车博学多才之人,不知能否对得上魏征出的几副对联。”
宇文成都道:“愿闻其详。”
魏征道:“如果哪位公子对出的下联数量又多对仗工整,则胜出。”
蓝孤笑笑道:“吟诗作对,还需要有如画风景相和才好。如果各位不嫌弃,蓝某愿带路,去往沁兰园一游。”
红妆笑道:“好主意!”
众人随着他前行,转了几个弯,小路越发平坦,迎面扑来阵阵芳香,但见各色秋兰遍地,花心蕊中泛流霞,静而清幽,淡雅玲珑,一座别致的亭子立于万花丛中,亭上写着“悠游亭”三字。亭边的石碑上刻着:
笑孤兰
馥郁芬芳散幽谷,雨浅风淡兰意深。
珠落霓裳湿玉颜,朵朵涟漪笑素心。
平阳叹道:“好诗!”
蓝孤笑道:“只是蓝某信笔涂鸦罢了,上不得台面。”
魏征环望四周叹道:“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
宇文成都随即接道:“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
众人脚步还没站稳,一两人就已出口成章,对完一副对子了。
蓝孤笑赶忙低声催促柴绍道:“少庄主,你可不要落后啊。不如让我先对出下联,再低声转告你吧。”
柴绍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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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随口一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从此前后不得兼顾。”
大字不识几个的段志玄听得一头雾水,同时也暗中佩服魏征出口成章的本事。
宇文成都想了想接道:“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自古忠孝难于两全。”
这两个回合下来,众人吃惊不小,连魏征也是好好打量了宇文成都一番,想不到这南征北战的武将却也是满腹经纶,而且水平与魏征旗鼓相当。
魏征顿了顿又道:“惟贫病相兼,乃称寒士。”
柴绍已经两个回合没有开口了,平阳有些急了,于是凑到他跟前暗中相告:“并钱漕不取,方为清官。”
柴绍似是没听到,杵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也不想说一句话。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热情似火的他,李平阳是女人,她拒绝了他。他只愿当她是空气,跟自己毫无关系。
只听宇文成都道:“并钱漕不取,才算清官。”
平阳暗对柴绍道:“刚才你为何不说话?”
柴绍道:“要赢就要靠自己,我不会作弊的。”他的话语很轻,平阳却觉得很冷:以他的聪明才智,原本也用不着我来相告,不是么……她的心开始发凉,眼底却开始发热。
只听魏征又道:“玉蝴蝶,蝶恋花,花心吐蕊。”
此句话的难度有所提升,宇文成都微微一皱眉,双眼迷离,沉默不语。
柴绍却脱口而出:“黑乌鸦,鸦上房,房里冒烟。”
魏征犹豫了一下道:“工整还算工整,只是少庄主所言是何事?”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总裁前妻太迷人)只有平阳心里明白,知道他描述的是凝香阁他引来乌鸦时采用的办法。
柴绍道:“反正我对出来了,宇文将军到现在还是没说话,这一回自然算我赢了。”
魏征点点头,见宇文成都身旁的谋士吴名扬对少庄主很是不满的样子,白眼一翻道:“无赖露怒容,贼形难看!”
吴名扬怒言道:“魏征,你说话好大胆子!”
柴绍撇了撇嘴道:“魏兄,这句我也对得出,只是怕说出来对某些人多有得罪。”
魏征道:“既能对出下联,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但说无妨。”
柴绍眼里瞧着吴名扬,不紧不慢道:“阎王出告示,鬼话连篇!”
宇文成都则仍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吴名扬则长脸阴沉,正了正衣襟道:“我乃真君子!”
柴绍笑道:“吴兄的这一句我也接得出,你是史才怪!”
众人听后更纳闷了,不知道少庄主说的是什么。
吴名扬问道:“少庄主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我不是史才怪。”
柴绍问道:“你不是史才怪?真的?”
吴名扬点头道:“千真万确!”
柴绍恍然大悟道:“哦——你不是史(屎)才怪啊!”
众人一听全都哈哈大笑,段志玄笑得岔了气,红妆咬着帕子咯咯笑个不停。吴名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直翻白眼,刚要上前和柴绍理论,宇文成都拦下他轻轻摇了摇头,对柴绍微笑道:“少庄主机智过人,妙语连珠,我的属下不知深浅,无意中得罪少庄主,还望高抬贵手,且饶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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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是那样谦逊,他的话是那样诚恳,任何人都无法拒绝这样一个谦谦君子的请求,柴绍也不例外。他轻叹道:“既然宇文将军开口,那我就原谅他这回。”
阮秋娘忙道:“对嘛,好好的比赛,就该两家和和气气的才对。”
魏征道:“第一局比武,双方持平;第二局比酒量,少庄主胜出;这一局,宇文将军对出三幅对子,少庄主对出两幅对子,宇文将军胜出。”
蓝孤笑道:“少庄主别泄气,我们只打成了平手,以后还有机会。”
柴绍叹道:“没有以后了,我和他的较量就此结束。”
阮秋娘看着无精打采的柴绍,心下暗道:“柴绍,你现在是故意装出不堪一击的样子么?李平阳,你这次又打的什么馊主意?不管你们肚子里还有什么坏水,接下来的事情,我保准你们吃不消!”
红妆暗中捅了捅魏征的胳膊,低声道:“少庄主是怎么了,眼看加把劲平阳就成为少夫人了,他今天为什么这么蔫?”
魏征眉头紧锁低声道:“我怎么看着他们一点都不相配!少庄主虽然人好,但怎能配得上咱们将军?”他望着平阳,心道:“她不属于任何人……她生来就是做大事的,魏征我会一直辅佐在侧……就像是萦绕在朝阳身边的云朵,永远默默守护她……”
红妆见魏征只顾凝视着平阳,心中一阵酸涩,冷冷地笑了一声,不再理他。
阮秋娘笑道:“两位实力相当,经过三个回合的比赛都未分胜负,想必此是神倦体乏,不妨先到堂屋里歇一歇,我们在拟定下一步比赛的内容,如何?”
丫鬟婆子们早已备好了龙井茶,在厅里候着了。
一个年长的婆子将茶水送至平阳身边,笑道:“李将军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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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还在望着柴绍出神,婆子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听到,忙端起茶水,刚要抿上一口,突然间听得有人喊道:“不要!”
宇文成都猛然上前将茶杯打翻在地。
茶水洒落在地上,泼出去的水骤然间变成了黑色,在她脚下肆意流淌,沸腾不止。众人皆大吃一惊。
“这茶有毒?”平阳诧异而又疑惑地看着宇文成都,“你知道?!”
宇文成都只是沉声道:“我也是你端起茶杯的瞬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所以才制止了你。”
“什么?你居然想毒害李将军!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阮秋娘横眉立目,高声叫道,“来人,快把这个婆子给我拉下去,家法处置!”
那个婆子吓得浑身乱战,脸色煞白,玉麟山庄的家法处置,乃是将下人剁了当做花肥!“不要……不要夫人!不是我下的毒,我不知道这茶里有毒!”
“说,到底是谁给你的茶叶!”阮秋娘眯起凤眸,却遮掩不住里面溢出的嗜血杀意!
那婆子连忙磕头道:“我说,我说。”她把目光转向了蓝孤笑,低声道,“是……是蓝护法说龙井茶好喝,拿给我来泡茶的!”
蓝孤笑听后大惊失色道:“怎么会,我素来不喜欢喝茶,连普洱和龙井都分不清,又怎么会从中下毒?你简直血口喷人!”
谁知那婆子紧紧搂住蓝孤笑的腿,苦苦求饶,还去往上去抓他的手。他一时感到不适忙踢开她,谁知婆子的身子骨真是软,肚子被蓝孤笑轻踢一脚之后,竟是惨呼一声,浑身发抖,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蓝孤笑骇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死尸就横躺在众人面前,没有人说话,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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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娘怒言道:“蓝孤笑,你想干什么?你这是在杀人灭口!”
蓝孤笑似是被这情景给震住了,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我……我并没有用力气,她怎么会死?”
柴绍忙上前道:“蓝叔是绝对不会毒害李将军的!此事定另有隐情,还望母亲明察!”他头一次感到莫名的心慌,四肢百骸好像被一只无形的黑色藤蔓牵扯住,仿佛轻轻一拉,便要全身瘫痪。
宇文成都厉色道:“庄主夫人,我曾说过,这山庄上绝不可以有任何人对平阳不利,今日的事你又要怎么交代?”
阮秋娘道:“蓝孤笑,你居然想要谋害山庄上的客人,陷我和绍儿于不义,你又该当何罪?”
蓝孤笑心转数念仍是一头雾水,问道:“夫人,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
吴名扬望了一眼宇文成都道:“杀人偿命,蓝孤笑欲谋害李将军,该当死罪!”
平阳似乎已洞察了什么,冷笑道:“也真是怪了,平素里与我们处处为敌的吴先生今日说话为何要偏向我们?”
宇文成都道:“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没有偏向任何人。”
平阳眸底闪过锐色,宇文成都今日的表现实在太奇怪。
蓝孤笑此时双腿发软,心里却明白,自己多半难逃一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俗话说,四十而不惑,他早已看透这尘世间的是是非非,就是上天执意要收回他的生命,也并不遗憾。唯独……柴绍,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从小孤苦无依,活在后娘的阴霾下,没了自己是否还独自面对这一切?他默默望着柴绍,玉树临风,英俊威武,看似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但这样的外表却挡不住那在隐忍中磨砺出的坚强!
原来绍儿已经长大了,他……竟越来越像庄主了!蓝孤笑那墨色的瞳仁里隐隐有水纹流动。
柴绍挡在蓝孤笑的前面,厉色道:“蓝叔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今日觉不允许错杀好人!”
这话还没有说完,冷傲寒突然间拔出腰间佩戴的宝剑,从其背后猛地捅入了蓝孤笑的身体!
蓝孤笑还是一脸的木然,长剑已将躯体穿透,鲜血登时四射……
“啊!”红妆吓得大叫一声,魏征忙用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蓝孤笑似乎已有准备,却不知道一切会来得这样快!他的眉微微颤动了一下,奄奄一息道:“少庄主,恕老奴不能再侍奉你左右……”他缓缓倒下了,直到死依然用无限留恋的眼神看着柴绍……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暗红的血带着些许腥甜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让人觉得连呼吸都是一种罪恶。
柴绍的表情却平静异常,甚至连原本的吃惊之色也全部消失。但他的心里深深地愤恨,像是一团幽火愈演愈烈,最后成为气势磅礴铺天盖地的熊熊烈火!
琴殇颤颤巍巍地递给阮秋娘手帕,但一直闭着眼不敢看蓝孤笑的尸体。
阮秋娘一边递给冷傲寒一块细腻的绢子让他擦拭着手上沾染的鲜血,一边平静地对众人道:“家丑不可外扬,希望今日之事二位将军以后不要对他人讲起。”
宇文成都道:“这是自然。”
平阳似乎觉察出什么,忽然冷笑一声,极其愤怒地看着宇文成都,如果说眼光能够杀人,那么此刻平阳已经做到了。
阮秋娘叹道:“绍儿,你也不必过于悲伤,蓝孤笑虽然对山庄有功,但是功过不能相抵,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柴绍眼眶微红,眼中泛起一层薄雾,但没有做声。
阮秋娘似乎有些不满:“为娘的跟你说话呢。”
柴绍蹲下身子,右手一顺而下,缓缓让蓝孤笑闭上了眼睛。
阮秋娘冷笑道:“看来儿子大了,连母亲的话都可以置若罔闻了。老爷,我这些年过得好苦,不仅要打理整个山庄,还要看儿子的脸色过日子!”她眼里转泪道,“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带着众人下山回娘家休养,免得受这份罪!”说着就要往屋外走。
“不要走……母亲!”柴绍起身忙追来,他又深吸一口气,勉强咽下道,“是儿子错了,还请母亲……原谅……”他的眼里有多少无奈,多少愤慨,多少个念头想要立即杀掉眼前人!而此时,他只能忍气吞声,低眉顺目,满脸的恳求之意!
阮秋娘听了这话神色异常激动,两腿一软跪在门槛旁失声哭出来:“你们一定很恨我,觉得我心太狠,可你们有谁知道我的苦衷?”
柴绍感到一把淬了毒的尖刀刺入了自己心窝的最深处,血肉模糊,连骨髓都要被毒液腐蚀得干干净净。他走到她身旁也缓缓跪下,安慰道:“母亲,其实……”暗中却攥紧了拳头,恨不得让她永远不要开口说话!但是不能这样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忍住了,只是低声道,“母亲,我知道您心里委屈,儿子给您赔不是了!”
这一切,平阳都看在眼里。
柴绍该有多恨她,该有多痛苦?阮秋娘简直在折磨着他的灵魂!
平阳想起了当年云霜去世时的情景,那时的自己的心有多疼,自己的泪又流了多少!那时又有谁理解自己?
她感到心头莫名的酸楚,平生第一次替别人而感到无限的辛酸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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