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竹样清俊蝶样雅,少年心事系千钧
宁芜歌任顾夫人将手拉着,也不说话,静静等她说下去。(
总裁专属·宝贝,嫁我吧)这番话,也许是她希望宁芜歌听后能够理解顾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稍微有些吃惊,,这就是顾凌,少年老成,即使是孩提时候,都能够做到如此老练心机深沉,,她果然沒有看错人。
顾夫人继续说着顾凌儿时的事情,并沒有太注意宁芜歌脸上微妙的神情变化:“他从小就聪颖异常,过目成诵,连教导他的大儒孔先生都忍不住啧啧赞叹。这样的凌儿,自然是很讨老爷喜欢的,只是……凌儿一贯很有分寸,知道隐忍,凡事绝对不会主动出风头,家里面有什么大事,除非是老爷指名,否则绝不会出面要求表现,,是担心伤了大房和其他房的和气,也是为了保护我和他妹妹。”
她的眼中流露出娘亲对孩子的疼惜与深深歉疚,宁芜歌开始有些蹙眉,,这和她设想的并不一样,,本该居于顾府权力顶端的大房,居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大权在握,,究竟怎么回事?
“孩子,你明天就要嫁入顾家了,我以后就是你半个娘,这些话,我也该对你讲了。(
帝凰:神医弃妃)”顾夫人将宁芜歌再拉近自己一些,“大房面对的明枪暗箭,从來就沒有少过。你可知道,为什么凌儿和缳儿会被送到齐雅去?”
齐雅?他们俩不是去那儿学艺么?这后面又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该死,当时调查的时候为什么把这件事的起因给忽略了!
宁芜歌摇摇头,静静等着顾夫人揭晓这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齐雅是巫术之都,说是送他们俩去学艺,不如说,是去保命。”
“保命?”宁芜歌实在沒有想到,面上无比风光的凌缳两兄妹前往齐雅,居然不是对外宣称的那样去学艺,而是为了保命。
顾夫人点点头。“我父陈琛,当世大儒,却无甚势力。(
再见,我的总裁大人)而二房的李夫人,家里世代为官,在朝中亲眷广布。她和老爷,才算是结发夫妻吧……”这一声悠远绵长,能听出无奈痛苦的叹息般,“树大招风。当年我和老爷是皇上赐婚,生生把李夫人从正房挤到了侧室,这其中的怨念,岂是时间能够抹去的?这些年來,我和凌儿、缳儿一贯低头,却沒想到还是遭了那一趟祸事。”
宁芜歌眼睛睁大,定定看着顾夫人:“沒错,逼凌儿和缳儿去齐雅那个巫术盛行地方的,就是二夫人。那年二夫人突然吐血,府里上下一片混乱,直到二夫人娘家派來一位巫医,察看府里风水后,说是有不祥之物挡住了二夫人的命轮,遍查上下,发现是缳儿,,小一辈里只有缳儿是水相,说是和二夫人的火相相克,而且,这相克会随着缳儿一天天长大愈演愈烈,无法止息,直至……二夫人身死。当时二夫人的一干子女,在老爷房门前跪着哭,喊着要救他们的娘。一天一夜,我吓得在屋里紧紧搂着凌儿缳儿跪着拜菩萨,他们的哭喊在我耳中,听來想催魂的丧钟,,这么多年提心吊胆,终究还是沒能换來息事宁人……老爷左右为难,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宁芜歌的神情变得凝重起來。(
一吻成灾:拒嫁天王老公)顾缳于她,是仇人之女,本不该有所动容,但是一想到彼时那孤苦无援的母女相拥颤抖,她还是不禁握紧了拳,,陡然想起了,当年的娘亲和自己:无依无靠,备受欺凌。
“最后,还是我的爹,凌儿、缳儿他们外公,撑着一把快要撑不住的老骨头,在那个雪夜到了府里,说是有办法辟邪,,那就是把缳儿送到他齐雅的师弟那里去学艺。七年,七年之后,缳儿成年,方可回府。他还向天起誓,若是这一招不行,二夫人未能痊愈,愿赔上一条老命……齐雅是蛮夷的地方,土地贫瘠、生活疾苦,一去,恐怕路上是千难万险……曾有从齐雅回來的人,说那里巫术盛行,稍有得罪厉害的巫蛊之人,必是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死……我生死不愿让我的女儿到那种地方去,哭哑了嗓子,也沒能有结果,,直到,凌儿开口了。(
重生明星音乐家)他俯在我耳畔,对几乎哭晕过去的我说:‘娘,让我去陪妹妹吧。我们走了,他们便也不会迫您迫得这样紧,,只有一件,一定要照顾好您自己,等我们平安回來。’他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过十四岁。也不怕,也不恼,只轻轻在我耳边坚定地摆明他的立场。我搂着他哭,他只轻轻回抱我,终究还是把我劝服了。在齐雅,有他外公师门的势力在,他们兄妹俩,竟是比在这相府里安全。”
顾夫人说着说着哽咽了,眼眶中隐约有泪光闪动。那些幽暗晦涩的日子一拥而上,开启平日里都封存完好的记忆。那时候的少年心事千钧却云淡风轻,默默将保护娘亲和幼妹的责任扛在肩头,不置一言,却一字千金。
后來,顾夫人又说了许多关于顾凌顾缳小时候的事情,七年的相思,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她的孩子们终于平安回來,而且,都出落得人中龙凤。
宁芜歌出了顾夫人的房间,脚步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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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的形象,在她的心中,第一次这样复杂起來。
之前,顾凌于她,不过是仇人之子、报仇工具。她知道顾凌非池中物,他的抱负他的深沉,她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因为野心,是有磁性的,有野心的人,彼此吸引、相互靠近。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刻意向顾凌展示她不经意流露出來的野心,,因为这就好比向鱼投饵,最合适不过。
只是今天顾夫人这一番话,让她觉得心中隐隐有些异样。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顾凌的如竹般清俊的背影,那种即使一言不发也能在人海茫茫中感受到他的尊贵的气质。
她原來以为,顾凌与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样的翩翩贵公子,一定沒有尝过什么叫做被欺侮被遗弃的味道,,却沒有想到,原來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不堪回首的曾经。少年青衫飘飘,这儒雅温醇的背后,也是和她一样,写满隐忍的曾经。
她从不觉得,她和顾凌会有什么地方相像。他们是仇敌,注定要相憎相杀,终有一天他会明白此时她的温婉她的爱意不过是接近他利用他的假象而已,以他的自尊他的手段,报复她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而已,,可是,离开顾夫人后,她盈满恨意的心却隐隐有些沉重了。
“歌儿。”身后传來熟悉的呼唤,她转身之前,却是顿了一顿。
“凌哥哥。”宁芜歌抬起头來,淡淡一笑。
顾凌也是一笑,带着难掩的喜悦:“歌儿。”他款步向她走去,极力保持着一贯的风度,却被脚步泄露了自己心底的想念。
宁芜歌有些不解地望着牵了她的手的他:“怎么啦?”
他轻拉她的手,语气柔柔:“明日你我就要成亲了。”
“我知道啊。”宁芜歌点点头。
顾凌的脸上荡漾着笑意,眼神中也氤氲着醉人的温柔:“我们一起去落月谷吧。”
“现在?”现在全相府上下都在忙着筹备他俩明日的大婚,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居然不在府中候着,而是想拉着他的准新娘前往落月谷。
“嗯。走吧。”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走,动作虽快但还是不忘轻柔。
她亦步亦趋地随着他,感受着掌心传來的温度,心情愈发复杂起來。
“凌哥哥,为何不坐马车?”
“不想暴露了行踪。要是府里的人知道这个点儿上我要把你带走,定然是不许的。”他狭长的凤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像是六七岁的稚子偷溜出家游玩一样,“你还沒吃东西吧?走吧。”
宁芜歌沒说话,只是紧紧地跟着他。
这一路,他的手都未曾松开过。
“到了。”他清朗的背影停留在一个略显寒酸的小店前,奇异的是并沒有不协调感,“小钟!”
“來嘞,客官您里边请。”出來迎人的是一个右肩搭着抹布的年轻小二,面目清秀,只是背微微有些佝偻,“哟,顾大哥!”他见着顾凌似乎很是欣喜,脸上早已笑开了一朵花。
“这位是?”名叫小钟的小二是第一次见宁芜歌,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了她一眼后,目光转向顾凌。
“我夫人。”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已经说过千万遍一样自然而熟稔。
小钟“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虎牙:“大哥你终于成亲了啊,哥们儿几个都为你迟迟不娶担心呢!”
“就你们爱瞎操心。”顾凌听到小钟的调笑也不恼,“要里面的厢房,快些上菜,要清淡些的菜。对了,记得加上八宝酥和炼乳。”
小钟的眼光在宁芜歌和顾凌身上來回一周,有些暧昧地一笑,大声道,“大哥大嫂里面请,小钟这就把钟粹酒家最好的饭菜给上上來!”话音刚落,就在前面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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