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画不在意,不代表在场的众人不在意。
进宫没几年的新人艳羡的看着沈林唐,心里琢磨着,眼见着六皇子过年后也要十一岁,后宫多年无所出,而皇上正当壮年,若是自己努把力,生个儿子傍身,再得了宠爱,还不将这个母不详的野种踩下去?
想着,那些嫔妃愈加期待稍后献艺的时间快些到来。
安庆帝虽然年过四十,但因保养得宜,因此看起来依旧英武不凡,加上多年沉淀下来的气势,令人有些不敢直视。
他简短说了几句话,然后第一杯酒敬了天地,便宣布晚宴开始。
安庆帝坐在上位,旁边是阮后,左边是独开了一桌的太后。下首头一个是沈画,再者就是沈陵沈瑄,沈林唐,而对面也按着等级各坐着嫔妃,与沈画相距甚远。
沈画其实并没有太大胃口,这年夜饭其实与平日吃的也没差,而且沈睿不在身边,沈画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转头往右看,却正对上沈林唐的目光,沈画微皱了皱眉,抬起酒杯朝他虚敬了敬。
沈林唐意味不明笑了笑,也回敬了他。
吃了个六七成饱的时候,举箸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太后言说身子乏了,便先起身离席。
身着彩装的宫女鱼贯而入,在台子上翩然起舞,丝竹之音靡靡,好一个太平盛世。
对面已经有嫔妃离了席去换衣裳,沈画举着酒杯站起来敬酒:“儿臣敬父皇一杯,愿父皇龙体康健,愿大瑞国泰民安。”
安庆帝对他露了个笑脸,并未说话,只抬杯喝了酒。沈画一饮而尽。
接着沈陵也开始敬酒,他父皇都十分给面子的喝了,等到沈林唐的时候,安庆帝却突然道:“唐儿,你来宫中也有大半年了,可觉得习惯?”
沈林唐笑道:“回父皇,儿臣有父皇关爱,早就习惯了。”端的一派温文。
“那就好。皇后,林唐初进宫,你身为一宫之母,应当多加照拂。年前朕给他们赐了婚,二月里,你挑个好日子,早日将婚事都给办了。”
阮后心里膈应,却笑着应承:“应是如此。不过,三皇子未建府邸,若是大婚,该住哪里?”
“过几年再说。”安庆帝声音淡然,却不容许反驳,“唐儿刚进宫,朕舍不得他出去。”
“这……不好吧?”阮后桌子下手紧紧掐住腿,才让她克制住了,“毕竟再有一年,唐儿便要及冠,虽说皇子不比普通人,但也……”
“朕说留就留。”安庆帝加重了声音。
“……是,臣妾遵旨。”阮后不得不低头。
沈林唐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看着沈画。沈画手握了又松,面色如常。
气氛似乎稍有凝滞,阮后又吃了些便告罪离席,安庆帝没说什么,默许了。
年轻的嫔妃跳着或优美或艳丽的舞蹈,媚眼如丝,恨不能结成网,将安庆帝裹住拖到自己身边来。
礼花在空中炸开的时候,整个皇宫的天空都被照亮了,接着,便听到宫外面响起鞭炮声,老百姓家里的年夜饭,也开始了。
大瑞是要守岁的,但沈画却不打算遵守,散了席后,沈画领着沈睿回了东宫,便带着他去了沐浴的池子。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沈画的容貌,头发被水打湿后如墨般漆黑,披散在白皙如玉的肩背上,他懒散泡在水里,后背靠着池壁,闭着眼睛,头微微扬起,宛如话本里美艳勾人的水鬼。
沈睿浑身也光溜溜的,腿根处搭了根巾帕,遮住尚未发育的小鸟儿,坐在铺了软垫的池边,小腿泡在水里,正看着沈画。
“睿儿,过来帮叔叔捏捏额头,叔叔头疼。”声音也懒洋洋的,夹杂着哼声。
沈睿挪过去,轻柔帮他按着,一边道:“叔叔,你不开心?”
“嗯?”沈画觉得头舒服了些,微微睁开眼,道,“是啊,有些想不通。总觉得不管怎么努力,事情仿佛都没有改变,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也许是今日阮后的委曲求全触动了沈画的心弦,他自重生以来,活的小心翼翼,虽然改变了不少事情,但根本上,却是没差的。
沈林唐依旧留在了宫里。
他也依然是那个胆小软弱的只能缩在人后的太子。
沈睿听不懂,但能觉察到叔叔的疲惫与脆弱,只恨自己没能快些长大,为他分忧。
“叔叔,我陪着你。”沈睿低下头,学沈画之前那样,亲了亲他的额头。
沈画一怔,随即轻笑起来,真的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要靠一个孩子安慰自己。沈画揉了揉沈睿的脑袋,将他拉下水池,抱在怀里,肌肤相贴的触感让沈画叹息一声,就只脆弱一晚,明日我便振作。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我不是短小君……今日看了电影《恐怖游轮》,然后受到影响,写出来的东西很压抑QAQ果断不敢再往下写了……orz我有罪,不要打脸~~~~(>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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