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一个夏天来临了,黎敏在小岛上已生活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来,在善淑的辅导下,理课最头疼的数学有了明显的起色。一次善淑出了几道难度较大的题,在规定的时间里全部完成,而且全对了。
那时,善淑兴奋地说:“好了,黎敏,你悟性很高,进步很快,考军校是有希望的,而且是大有希望!”
这天上午,直到九点钟,黎敏才从码头匆匆赶往沙滩。
“你怎么现在才来?”
“别生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岛上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你骗人。”
“不骗你,沈站长去团部开会了,秦强探家了,我之所以那么迟来,就是送他们上船才来迟的。”
“真的?”
“真的。”
“啊,那太好了。”善淑喜形于色,情不自禁地拍着手,在沙滩上旋转着唱起歌来。
“唱吧,跳吧,你尽情地唱吧,跳吧。生活是多么美好,你的心中对生活的追求尚未完全泯灭。希望你从今以后振作起来,忘却过去的创伤与不幸。”黎敏注视着欣喜欢乐与忘情的善淑,在心里默默地祝愿着。
清月庵这几天也像留守站一样,只剩下善淑一个人,农历六月十九快到了,普陀山正准备大办庙会,法定师父与师姐被邀去普陀山帮忙筹办。
“黎敏,今天不要复习了,我们休息好吗?”善淑旋转到黎敏的身边,停了下来,兴奋地说。
“行。”黎敏点颔含笑,以同样兴奋的心情回答她。
留守站的营区,因刚上岛时搭伙,善淑曾去过,但后来一直没机会再去。尤其里面,善淑更是从没到过。今天能随黎敏进入营区,她的心里隐隐约约地有一种欣慰的感觉,同时也夹带着一丝儿的惊悚与不安。虽然知道营区里,甚至整个小岛没有其他人,但那块写着“军营重地,严禁入内”字样的牌子,善淑看了,心里免不了涌上一阵紧张与别扭。
“你睡在那张床上?”进了宿舍,善淑望了望明亮整洁的四壁,又望了望被子折叠得井井有条的床铺,问黎敏。
“喏,那张。”黎敏指了指一旁摆着许多书籍的床铺。
善淑走过去顺手拿起本书翻了翻。
“你坐吧,随便坐。”黎敏倒了杯茶递给善淑。
善淑放下书,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她发现了摆在桌子一边的婉君的照片。
“她是谁?”
“我的学生。”
“她真漂亮。”
“你也一样优秀。”
黎敏的话本已使善淑耳热心跳,见他一直灼灼地望着她,她不禁不好意思地绯红了脸。
“善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不瞒你说,我也有过痛苦与不幸,挫折与打击,但我并没因此而自暴自弃,自甘沉沦。善淑,和你相处了这么久,我一直不能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大学,离开家乡,抛弃前程,来这庵堂寺院出家?”
善淑没想到黎敏此刻竟会说起这些,顿时心慌意乱,哑口无言。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与不安,她拿起婉君的照片擦了擦,不敢去看黎敏一眼。
“善淑,你还年轻,纵然有天大的不幸,一切还可以从头开始,你不该在这里埋没自己的青春年华。你在这里,你的亲人一定会很难过。”
“这世上我已没有第二个亲人了。”善淑失神地轻声说了一句。
黎敏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也没想到善淑的身世竟会像自己一样悲惨,他的心灵被深深地强烈地震动了。
“那么说,你出家就是由于那些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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