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殿.
莫涟漪看着怀中安睡的小皇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多了几分安然的笑意.
“你这人好生无礼.这里是金凤殿.并非金銮殿.你是如何闯进來的.出去.这里可是皇后娘娘居住的地方.”
如意的声音从远处飘來.
竹藤软椅上的莫涟漪看了吉祥一眼.吉祥会意.立刻走上前去.还未走近.如意咒骂的声音却越來越近.最终却是离莫涟漪只有百步远.
“你站住.我再说一遍.这里是金凤殿.你若是惊扰了娘娘.陛下一定会诛你九族的.”如意急的咒骂.看着眼前这个面若冠玉的翩翩男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姑娘息怒.我是……”那男人看着不远处的莫涟漪.骤然绕开轻轻.向前跑去.众人还未反应过來.他却已经半跪在了莫涟漪面前：“参见娘娘.属下是刚上任的翰林院学士.听闻家母生了重病.性命堪忧.饶是御医也无能为力.听说娘娘医术精湛.属下本想面见陛下.求娘娘为家母看病.但是陛下正在和朝臣商谈重事.不见外人.所以属下只得冒昧前來恳求娘娘.求娘娘看在属下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救我娘.求娘娘了……”
说着.叩头如捣蒜.眸中充满了诚恳与忧切.
如意原本对他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但是听他说完话.见他如此.当下眸中多了几分为难.却也沒说什么.
倒是吉祥上前一步.厉喝道：“既然是大人.为何连最基本的宫规都不懂.大臣私闯后宫.这可是死罪.”
见莫涟漪并未开口.吉祥当下又道：“來人.将他拉下去.听候陛下发落.”
她一个宫女自然无权指责大臣.但是现在她代表的却是当今皇后.若是这件事情被别人知晓了.定然会玷污了莫涟漪的名声去.
李和当下被几个小太监向外拉去.李和一介书生挣脱不开.当下只好看着莫涟漪高声喊道：“娘娘.为了规矩.你真的不肯施手救助一条性命吗.娘娘.都传娘娘心狠手辣.残忍暴力.原本我还不信.想着娘娘一般都是母仪天下的.沒想到真的是这样.见死不救.娘娘你凭什么能母仪天下.”
如意在一边看的干着急.恨不能直接用破抹布把他的嘴巴给堵上.
“慢着.”莫涟漪骤然开口道.
李和见状.只当莫涟漪是同意了.当下立刻挣脱开了两个小太监.向前跑去：“娘娘.你同意了.”
莫涟漪却是把小皇子递给了身边的奶娘.待奶娘走到了屋内.方幽幽起身.在李和身边踱着步子.
李和被莫涟漪盯得有的发慌.当下有些不自然道：“娘娘.您在看什么.”
“本宫在看.这张人皮倒是极好的.若是剥了做成人皮面具.倒也是不错的.”
李和立刻僵直了身子.迅速捂住脸：“娘娘.你……”
莫涟漪看着那慌乱的神色.眸底闪过一抹轻蔑.继而清冷道：“你不是我心狠手辣.残忍暴虐吗.我要是不这般做的话.岂不是无法坐实你对我的.谬赞.”
李和怔了下.当下立刻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
“滚出去.”莫涟漪清幽开口.随即再也不看他一眼.向屋内走去.
中午时分.
赫连驰听了这件事情立刻來到了金凤殿探望莫涟漪.得知她沒事之后方安了神色：“朕一定还好好责罚他的.”
莫涟漪只淡淡剥着坚果：“光天化日之下.李和也是够胆大的.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就敢闯入后宫.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他也不怕颜面扫地.”
赫连驰握住了莫涟漪的手.眸中多了几分歉意：“这件事情全是李和的错.你放心.不会有人胡言乱语的.”
然而.事情却不像是赫连驰所希望的那般.反而和莫涟漪的猜测并沒有出入.李和闯进金凤殿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宫中的每个角落.众人对此猜测纷纷.都道.李和和莫涟漪的关系不一般.
否则.金凤殿守卫重重.一个还无功力的大臣是如何闯入后宫的.
这分明就是祸乱宫闱.
对此.莫涟漪一笑置之.仿若压根不曾听说过般.
院中的枫叶开始逐渐飘零.与夺目的晚霞相连.红艳似火.如同妖冶的红色绸缎铺在整个宫殿之上.不多时.整个宫殿之上便似被扯下了绸缎般.镀上了一抹暗沉之色.
看着地上那婆娑的树影.莫涟漪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也多了几分清亮.
“娘娘……”
轻微的声音打断了莫涟漪的思绪.转眸.却是如意.
“有事吗.”
如意骤然跪在了莫涟漪面前：“娘娘.有件事情.奴婢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提醒娘娘.”
“哦.你说.”
莫涟漪转过了身子.看着面前这个圆脸.面庞有些娇憨.有时候却是比吉祥更为灵巧的宫女.听说她父母去世的早.是被二叔卖到宫里來的.
“娘娘.奴婢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有人在针对您.”看着莫涟漪面上并未有任何涟漪.如意才继续道：“娘娘.奴婢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但是也知道.只有主子过的好.奴婢才能生活的好.所以奴婢一门心思的全部是放在主子身上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是奴婢还是要说.虽然陛下现在一心宠着娘娘.但是三人说虎.娘娘是看的开.可是抵不过有心人的造谣啊.即便陛下一直坚信娘娘.可是这些谣言对娘娘终究是不利的.不是吗.”
看着如意眸底的一丝担忧.以及她说完了之后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莫涟漪唇角却是多了几分莫名的笑意.
一个丫鬟都看的出來的事情.她又会不知.她现在沒有任何行动.不过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那你觉得.本宫应该怎么做.把那些造谣者全部杀了吗.”莫涟漪淡淡开口.眸中一片平静如水.
却似隔着烟雾.让如意看不真切.
如意默了默.终究还是道：“或许是奴婢短见.但是事实是.之前有人谬传小皇子是命中带煞.莫大人帮忙教训.结果却有人传娘娘心狠手辣.所以.断然不能将造谣者全部杀了.那些人不会无故传谣.娘娘要做的.应该是寻找出那些传谣者传谣的原因.继而才能对症下药.”
如意眸中多了几分精睿.却是和以往无脑小猴子般的她迥然不同.现在的她.更如同蛰伏着的小狐狸.渐渐显露原形.
莫涟漪看着如意.知道如意今日和她说这些.就是已经在表明.她已经把莫涟漪当成了主子.那么.接下來.她也要看看莫涟漪对她的态度如何了.
“起來吧.”莫涟漪淡淡开口.起身向寝宫内走去.如意见状.沉思了下.当下也跟上前去.
“如意.难得你对本宫的一片真心.你放心.只要你衷心为本宫.本宫必定会给与你荣华富贵.”
如意当下再度跪了下去.眸底闪过一抹内敛的惊喜：“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莫涟漪看着如此.随即对着她勾了勾手.耳语了几句.
如意眸中闪过几分错愕.但见莫涟漪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多了几分后怕.还好.还好……
“娘娘放心.奴婢省得.”
莫涟漪看着如意向外走去的身影.她不怕这件事情说出.会打草惊蛇.毕竟.她做事一向会给自己留后手.
而且.通过这件事情.她也能试探出如意对她是否是真心.
暮色四合.莫涟漪端坐在梳妆镜前：“吉祥.给本宫盛装.”
吉祥只当莫涟漪是要去见赫连驰.当下并未多问.直接梳妆.然而.莫涟漪盛装之后便说要去后花园散散步.并未前去金銮殿.
并且.点名带上如意.并未带上她.
吉祥心中生疑.当下也沒多说什么.看着她们消失在了夜色中的身影.眸底多了几分暗沉.
“娘娘.您慢着点……”如意在前侧掌灯.并给莫涟漪带路.
后花园的湖畔.凉亭中心.莫涟漪刚走近.便被一团温暖拥在了怀中.
“陛下……”莫涟漪嗔道.试图推开赫连驰.
赫连驰却把她拥的更紧了.莫涟漪挣脱不过.只得道：“陛下.怎么约我來这里了.倒是有点.有点……”
“有点偷情的感觉.”赫连驰接口道.
莫涟漪轻笑：“可不是吗.”
赫连驰也笑道：“朕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朕也想尝试一些.这偷.究竟是什么感觉.”
莫涟漪戳了戳赫连驰的胸口：“是不是有人对陛下说什么了.”
“今天早朝.李御史脸上多了几道血痕.猫爪似的.我就把他召到御书房.询问了下.结果他说.是因为昨晚他去烟花之地.被他府上的悍妻知道了.给他的教训.这个李御史家中只有一枚悍妻.小妾都未有一个.朕原本想着给他赏赐几个美人.他却顶着杀头的罪名也要抗旨.他说她与结发妻子感情甚好.不愿再有小妾破坏家庭.朕又问他.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去烟花之地.他说只是去找些乐子罢了.并未真的动什么心思.”
“所以啊……”莫涟漪看着赫连驰.打趣道：“陛下怕我们的生活会无味.便來尝试些新鲜的.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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