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又不住这里，当然是要回去的。”
原向东皱皱眉头，不悦的冷道：“等你脚好了，我自然会走。”
五月碰了钉子，愣了愣，看他正准备把手机放进衣袋，叫住他：“等等，手机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原向东没有任何犹豫就把手机给了她，倒是五月稍稍迟疑了一下。
她的手机是国产的，前天晚上摔了居然开不了机了。家里没有安装固定电话，所以唯有借他的手机用用。
本来她最近请的假就太多了，就算利用上年假工龄假，也超过了，只不过石智恒对她一直照顾，才同意她多休几天，听说人事部那边早就有意见了。
那天晚上石智恒打给她，肯定是有事情交代，后来她又住了院，都没有事先和石智恒请假。
石智恒的手机号码很好记，何况五月平时在办公室用固定电话联系他比较多，所以自然记得。
边拨边瞄了原向东一眼，原向东是个懂察言观色的人，走到窗边点了支烟算是回避。
他很少吸，有时候觉得太寂寞难熬才会抽一两根。
五月看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打了出去。
“你好，石经理，是我，五月。”
原向东颀长的身形有刹那间的僵直，但很快就放松恢复原样。
“五月，你换手机号了？这么晚打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那天打五月电话不接，石智恒便给她发了短信，告诉她他要到s省出差几天，如果她脚还没好彻底的话再在家多休几天，反正办公室没事。”
但五月一直没开机，自然不知道。
五月瞟了一眼原向东，她向来光明磊落，自觉这样的电话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不是，我借别人的手机打的，这两天我感冒了，都没有来得及跟你请假，你不会怪我吧？”
原向东听到“别人”二字，眉毛挑了挑。
“生病了就在家多休息几天，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是不是没看见我给你发的短信，我在外地出差了，人事部那边我也已经帮你多请了三天假，你就安心的在家里休息几天吧。”
石智恒的贴心关照，让五月感激不已，可是一想到她没有办法回报就愧疚。
“石经理，太谢谢你了，你帮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小事一桩，别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倒是担心你，原向东会不会找你麻烦。”
“没有没有，他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原向东弹了弹烟灰，觉得食之无味就把烟给扔掉了，心情莫名的有些浮躁。
五月隐约的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三言两语之后就切断了电话。
“谢谢，还给你。”
原向东伸手接过，说道：“在外面上班，总要看人脸色，有没有考虑把工作辞了？”
换着前天之前，原向东估计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用商量的口吻对五月提出要求。
“呃，”五月有片刻的无措，“哪个公司不都是这样吗？除非自己当老板。你是不是不想我在石智恒手下工作？其实我们真没什么的，就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况且，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待遇也不错，我在那里工作很开心，我不想失去它。”
原向东神色绷紧，冷冷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明明生病却连请个假都要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去求人而已，如果你觉得这样也很开心的话，”原向东顿了顿，似是在压抑脾气，“那随便你好了。”
话落，他甩门出去，五月听着那声甩门声颤抖了一下。
她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在气她给石智恒打电话还不肯辞职还是他其实在关心她？
其实她没有低声下气啊，她只是礼貌和客气而已。
五月抱膝咬着唇，想着刚刚原向东的语气和表情，她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算了，不去想了，睡觉。
原向东拿了公事包进了五月的书房。
之前住了三天，进来过，也在这里工作过，所以，他熟门熟路就像在家里那般自然。
五月装修的这个书房简单素雅，她没有什么藏书，如果想看书，她宁愿去图书馆借几本，那里品种又多又齐全，还是免费借阅的，既替她省了钱又让她增长了见识。
所以她的书房没有书柜，只在墙上做了装饰书架，刚好够放她不多的几本文学小说和大学课本。
唯一对原向东派得上用场的就是那张足够大的实木书桌。
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从邮箱下载了黎振轩发过来的投标方案，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份方案已经改了几次了，他总觉得还有些缺陷，但又想不出更完美的方案，确实有点棘手。
这样一投入精力，时间过得就特别快，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一点了。
五月睡了一觉醒来口渴打算下楼倒杯水，意外的见到书房还有光，忍不住扶着拐杖走了过去。
原向东没有关门，半遮着，只见他不停的移动鼠标，专心致志，丝毫没发觉门外站了个人。
许是看得太累了，他抑制不住打了个哈欠，随手摸向旁边的杯子，发觉是空的，他皱了皱眉，看着眼前没解决的问题，他也顾不上喝水。
五月从来不知道背后原向东是这么勤勉，毕竟他生来就是富豪之家，有着许多人奋斗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
不由的，她对他刮目相看。
没有打扰他，她下楼去倒水喝，想到他刚刚伸手捧杯却又半途放回去，她灵机一动拿了另一只杯子给他倒了杯温水。
但想到他刚刚已经困得打哈欠，她又改变主意拿马克杯给他冲了杯咖啡。
上次泡过一次咖啡给他，看他都喝完了，应该算是还合口味吧！
看着咖啡飘着香冒着烟，心情莫名的期待。
“笃笃！”
她敲了敲门。
原向东头也不抬，习惯性的随口就应：“请进！”
五月走进去，把咖啡放到他左手边。
“没事就出去吧！”
他以为是李秘书或陈秘书。
五月讶异的“哦”了一声，没想到他居然不想搭理她。
转身要走，原向东听出来是她讶异抬头，叫住她：“是你，这么晚还不睡？”
“我已经睡醒一觉了，倒是你，这么晚还不睡，挣钱对你来说真的那么有吸引力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些五月自然不懂，他也不打算多做解释，拿起咖啡呷了一口，赞赏道：“咖啡泡得不错，谢谢。”
五月没想到他会这么客气，愣了一下，说道：“难得你喜欢，不用客气，你照顾我我都没好好谢你呢。”
原向东叹了口气，说道：“好像我们都太客气了，其实不用谢来谢去的。”
客气代表生疏。
“不然……我们该怎么相处呢？”
五月放开拐杖，靠向书桌，斜看着他。
原向东想了想，他不知道是否合适，在他们好不容易又心平气和的时候。
“像家人一样，或者……”
五月屏住呼吸等他的下文。
原向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黝黑的瞳孔，闪着期待的火花。
“或者像恋人一般。”
五月握杯的手紧了紧，倒吸一口气。
原向东深深的靠向椅背，灼热的视线未曾稍移。
五月不知如何是好的回望着他，眼眸闪烁着猜疑。
“你……”
“你在开玩笑吗？”
“不。”原向东坚定的摇头。
“你不是想谈一场恋爱吗？既然你没有目标对象，那我们试试吧？”
**
回到chuang上，五月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
“你不是想谈一场恋爱吗？既然你没有目标对象，那我们试试吧？”
原向东的话扰得她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时好。
而书房里的原向东也没有了工作的精神，想着五月无措的表情，生平第一次为一件毫无把握的事情焦虑不已。
第二天，因为后半夜失眠，五月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原向东一早就去上班了，他已经告诉潘芬，五月生病了，潘芬让营养师做了些补钙的食物送了过来。
五月看到他留的字条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他说的话。
“你不是想谈一场恋爱吗？既然你没有目标对象，那我们试试吧？”
“像恋人一般！”
脑海里蓦地响起原向东的话，感觉昨晚就像做梦一般，那么的不真实。
五月甩甩头，伸了个懒腰，决定先把这困扰她矛盾不已的问题逐出脑海。
不想就不会烦，不想就不会深陷。
**
原氏总裁办公室，黎振轩进来。
“原总，你心急火燎的东西给你拿来了。”
黎振轩气喘，手上的文件往原向东的桌上一拍，再舒服的坐进转椅，两腿交叉搁到办公桌的一角，帅气的动作一气呵成。
原向东对黎振轩的无拘无束早就习以为常，他打开文件，是他和五月已经签署好的离婚协议书。
“原总，现在颜浩天的大麻烦已经解决了，相信你离婚已经没人敢指手画脚了！吼吼，世界上又多了一条单身光棍，真想开香槟庆祝一下。”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