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你去哪儿了！”许岭棠觉得这一晚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太多疑点和不解，太多的思绪和过往，统统塞进了他略带混沌的大脑，一时消化不良。闭上眼便是方霪鼻青脸肿的模样，带着一脸的冷漠，询问他，你是谁。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当一个人的记忆中已经没有了自己的身影，这种悲凉和绝望几乎将人摧毁。
“我……我觉得对不住爸，所以……没脸去参加葬礼。”苗婷婷低沉着嗓子，双眼显得有些红肿，似乎是刚痛哭过一场的样子。
“越是对不住爸，不是越应该去他面前寻求原谅吗？”许岭棠想要质疑对方，又觉得这话有些过重，只得叹了口气，“那也不能彻夜不归吧。兰姨该多担心。”
“你别骗我了，我妈如果真的担心我，早就夺命连环call了，我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苗婷婷有些泄气，朝楼上看了两眼，脚步有些踌躇。
“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不关心你，现在只是一时在气头，等消了气就好了。”许岭棠安慰道。
“你……你不恨我吗”苗婷婷怯怯地问。
“恨你有用吗？事已至此，只能让逝者安息，生者放下过往，继续生活不是吗？”许岭棠说得振振有词。
“哥……”苗婷婷欣喜道。
“我有话问你。”许岭棠却全然顾不上对方的情绪变化。
“问什么？”
“最近你开过那辆红色MINI吗？”许岭棠问。
苗婷婷不解对方的用意，愣了一下，“我……我已经很久没有开车了，你……你知道的呀。”
“是嘛，我只是随便问问。”许岭棠皱了下眉，随即又释然地一脸轻松。“看来是我多虑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苗婷婷问。
“霪霪……方霪，她回来了。”许岭棠幽幽道。
苗婷婷整个人如遭遇闪电般怔了一下，“是……是嘛”
“我也是刚知道，而且……是警察告诉我的。”许岭棠自嘲地说。
“什么？警察……”苗婷婷略感不解，但隐约又有些焦虑。
“她遭遇了一起车祸，肇事者逃之夭夭，现在警方在全力追查，他们一度以为是我开的车，因为锁定的车祸地点是我们家门前那条南山路，肇事者的车很有可能是辆MINI。”许岭棠不经意地说。
“啪”一声，听者有意的苗婷婷手中的包突然滑落，又转瞬拾了起来，双手掩饰不住地颤抖。
“警察……警察认为是你开的车？”苗婷婷试图压抑自己的紧张的颤音，听上去却依然有些异样。
“你没事吧。”许岭棠凑近问。
“我没事，我……我只是替方霪觉得遗憾，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苗婷婷急忙解释。
“那天是个重度雾霾天，警察现在只有一张模糊的汽车影像，辨不清司机和车牌，所以没有任何关键性的证据，他们只是让我协助调查。”许岭棠解释道。“可怜霪霪，被撞得浑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这还不算……还失去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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