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张一杨与张东航是兄弟,但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个之间的感情牵涉过分特殊,从小的玩伴,曾经亲如手足。
而五年前发生的一切却改变了所有原本时光酝酿好的轨迹,想到此,张东航声音不免有些淡漠。
“航,今天是.....妈的生日,你.....”张一杨的声音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出了口。
张一杨的母亲薛盈曾经是恒天商贸的总经理,直到五年前张东航替代了她,如所有三俗里的剧情,成熟多金的恒天商贸董事张恒天与漂亮利落的美女经理的婚外情。
私生子在五年前被正名,而此之前两人却以无比亲密的世交关系联系着,他和母亲被瞒骗了二十几年,直到父亲与母亲的争执而起,直到那个他儿时便誓为兄弟的人真的有一天成了他兄弟。
直到母亲.....
他突然眉间一疼,冷声道,“那祝你妈生日快乐。”你妈两个字他不自觉加重口气,疏远了距离。
“妈今天亲自下了厨......”张一杨顿了一下,说道,“你晚上回来吃饭吧?”
办公桌上林雪放置了一盆芦荟,直挺的姿态在光晕里散出一层淡绿,缺乏了露天生养的精气,倒是蒙了一层略显得暗淡的灰白。
张东航看着,手指一翻,显得有些粗暴的折断了其中延展的枝,微不可闻的一声闷沉,黏稠的液体散漫开,溅了一桌。
“晚上我不回去。”酝酿着该直接拒绝还是推诿,最终有些颤抖的指尖让他皱着眉选择了前者。
他出现在那和睦的三口之家场合更显得多余,不是吗?
“那好吧。”张一杨也不再多说,口气虽遗憾,但了然的不多做勉强。
时间是个沙漏,他是被困顿入内的流沙,别无选择的剥离,他甚至连握抓的力气都没有。
挂了电话,他望着远处的夕阳余晖,心绪继续飘忽不定。
直到夜幕落下,整座城市陷入一片浑浊,人影如鬼魅般,晃晃荡荡毫不停歇的穿梭,来来回回。
深夜里的孤独最是明显,它像一只奔走的野兽,追寻得你四处遁逃,只能自己一步不停的往前跑,再往前跑,拉开与它之间的距离。
晋阳市夜晚的街灯笼了一层纱,如同一枚时刻闪亮着的镁光,浅浅的迷离着人的思绪,同时让所有晦暗无所遁形。
张东航看着街灯,眼睛一眯,只剩下一道光。
置身于人群里,那种杂乱撇走了他的苍茫,有情侣的低笑,父母的呵斥,行者的交谈,在心底筑起一道墙,围堵了他快要溃堤的内心。
“安宁?”突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近在咫尺,仿若就在耳旁,张东航一瞬间完全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双朦胧夜里却透彻的眼,一个站在他前方不到一米的女人。
似乎有些面熟?
沈晓晓拿着相机,有些无奈的看着安宁不住的穿越人海,安宁说她要的美感是不经意的瞬间,而不是痴傻的对着镜头木然的表情。
于是,繁乱而热闹的街,她们玩起了迷踪游戏,她像一个狗仔的追寻着安宁飘忽的身影。
她却不及学生时期便是长跑冠军的安宁,此刻她已不知所踪,寥寥人海里,她竟然看不见那抹鹅黄的身影,于是她又再次叫起,“安宁?”
没想前处不到一米的一个身影却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
“先生,麻烦您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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