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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来袭:豪门联姻)79阅.读.网 傍晚时分, 夜色朦胧,
一辆黑色凌云志轿车穿过寂静的城关镇柏油街道, 一直向前, 在离钱文忠家二三百米的树林子边停了下來, 从车上下來一个鬼头鬼脑的怪人,
此人穿一身灰色的道袍, 脚蹬一双圆口黑布鞋, 下巴上留着一撮一寸多长的山羊胡子, 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小幡, 上书八个小字:“秀峰半仙, 测字算卦, ”
來人正是闻家奇,
要不怎么说, 人靠衣装马靠鞍, 闻家奇脱掉了光鲜的绸布对襟大褂, 摘掉了金丝边眼镜, 放下了手里的檀香木折扇, 换上了出道之前的那一身打扮, 又活脱脱地回到了从前, 一脸的市道俗相, 全无半点周易大师的样子,
这么个怪人大晚上出现在钱文忠家附近, 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因为平时钱文忠就有点讲迷信, 这会儿家里出了人命, 请个道士过來做个道场或者问个吉凶,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闻家奇到了钱文忠家院外, 院门紧闭着, 他沒有敲门, 只轻轻地一推, 门就开了,
听到声音, 钱文忠从堂屋里走出來, 由于天色较晚, 院子里又沒有开灯, 看不清楚來人的模样, 反正这几天, 镇上村里的干部一拨一拨地來, 有几个还真不太认识, 所以钱文忠也沒当回事, 只问道:“谁呀, 大晚上的, 干什么呢, ”
闻家奇走到近前, 说:“钱先生, 节哀顺变啊, ”
钱文忠这才看清眼前是位与众不同的怪人, 忙又问:“你是什么人, 來干什么, ”
闻家奇说:“钱先生家出了大事, 老夫游走江湖, 以卜卦为生, 听闻此事, 自觉得事关重大, 所以不请自來, ”
钱文忠心想, 我家遭了难, 这个道士居然跑到家里來骗钱, 太不地道了,
他心中虽有些不快, 但也犯不着惹恼这些人, 从年轻时开始, 钱文忠就相信八卦、周易, 只是他只读到小学毕业, 文化有限, 看不懂那些深奥的书籍, 可是他还是相信算命是有道理的,
年轻时, 有一个瞎子给他算了命, 说他这辈子少子少孙但多福, 后來, 他一连生了三个女儿, 只生了一个儿子, 后來, 儿子也是一连生了两个孙女, 只给他生了个孙子, 沒想到长到十岁, 竟然遭此横祸, 这就更加让他相信这是命中注定了,
闻家奇看出钱文忠那疑惑的目光, 笑笑, 说:“钱先生, 我今天不请自來, 绝不是为钱而來, 只是为了了却十年前的一桩孽缘, 绝对分文不收, ”说着, 他把手里的小幡立在了钱文忠的眼前,
钱文忠就着月色定睛一看, 人虽然印象模糊, 但这个小幡太熟悉了, 他一下就想起來, 这不就是十年前给孙子算过命的半仙吗,
钱文忠不由得大惊失色, 难道这个半仙真的是法力无边, 十年前就算到了家中会遇到这样的灾难, 从县医院把老伴接回來, 钱文忠就想找人再算算自己的命, 这会儿, 平日找都找不到的半仙, 现在送上门來了, 这不也是命吗,
于是, 钱文忠招呼闻家奇进屋,
闻家奇摆手说:“钱先生, 家里还有病人初愈, 还是不惊扰的好, 我们就在院子里坐坐吧, ”
钱文忠越发觉得半仙的神奇, 他从屋里搬出两个板凳, 与闻家奇面对面坐了下來,
刚坐下, 闻家奇突然站起來, 四处看了看院子, 还探头看了看堂屋和灶屋, 又盯着钱文忠看了一会儿, 说:“钱先生, 恕我直言, ”
钱文忠说:“半仙尽管直言, 我孙子都沒了,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
闻家奇摇摇头, 说:“钱先生, 你家这场灾难是命中注定的, 不过, 这场灾难过后, 你的后代们将减少不少苦难, 从此获得新生, ”
钱文忠吃惊地看着闻家奇, 问:“半仙此话怎讲, ”
闻家奇说:“钱先生, 你看过《西游记》吧, 孙悟空助唐僧西天取经, 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一路上得到许多神仙相助, 最终才修得正果, 人生在世也是一样, 大大小小的灾难不可避免, 只是有些灾难如果得贵人相助, 自可逢凶化吉, 贵人在哪里, 这就要看缘了, 缘有善缘恶缘, 你本是有缘的, 但是不能善缘变成了恶缘, 我十年前就算出你现在要与贵人结善缘, 今天特地过來提醒你一下, 经过了这场灾难, 你家后人必定苦尽甘來, 福禄双至啊, ”
钱文忠苦笑道:“半仙, 你把我弄糊涂了, 我一个农民哪來的贵人, 又谈什么福禄哇, ”
闻家奇笑笑, 说:“钱先生, 这就是命了, 你孙子沒了, 这是恶缘, 但只要把握得好, 恶缘也会变成善缘, 关键看个人怎么把握了, ”
钱文忠睁大那双干枯的眼睛, 说:“能否请大仙指点一二, ”
闻家奇站了起來, 说:“你细细想想你家近來发生的事, 好好想想, 定会有所收益的, ”
钱文忠愣了半天, 却说不出话來,
闻家奇说:“钱先生, 你家虽然遇上了大灾难, 可县委书记楚天舒都把你当作座上宾, 据我观察, 这个人可不是凡人啊, ”
钱文忠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问道:“半仙, 富贵利禄我就不去想了, 我只问问, 我家还有传宗接代的指望么, ”
闻家奇掐着指头, 闭着眼睛, 口中念念有词了一番, 突然, 眼睛一睁, 说:“钱先生, 命中有时终归有哇, 我算过了, 你家命中该有一孙子, 下半年当见分晓, 而且有贵人关照, 日后定有大富大贵之命, 只是……”
钱文忠见闻家奇欲言又止, 忙站了起來, 问:“只是什么, ”
闻家奇感叹道:“只是, 经不起瞎折腾啊, ”
钱文忠怵然变色,
闻家奇瞟了钱文忠一眼, 慢悠悠地说:“钱先生, 恕我直言, 凡事都应适可而止, 这缘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來了, ”说完, 他站了起來, 说:“钱先生, 话该说的我都说了, 你好自为之吧, 告辞了, ”
钱文忠站起來, 他反而不想让闻家奇离开, 有一肚子的问題想问问半仙, 这善缘恶缘会如何变化, 孙子日后会有怎样的大富大贵,
可是闻家奇已经出了门, 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钱文忠望着闻家奇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门口, 心中顿时翻腾着复杂的波澜, 站在院子里愣了好半晌, 嘴里念念有词:不告了, 不告了……
闻家奇回到了小树林, 在车里给楚天舒发了条短信, 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妥,
楚天舒如释重负, 说, 老闻, 这回你可帮了我的大忙, 说, 要价多少, 我立马支付,
闻家奇叹口气, 说, 小楚, 我问你, 闻芳的学费和生活费是不是你资助的, ……好了, 这我要算不出來, 还有什么脸称大师啊, 这样吧, 你一共资助了闻芳多少你就付我多少, 我们两抵了,
闻家奇的女儿闻芳是临江大学的学生, 和宁馨是校友,
长期以來, 对闻家奇装神弄鬼的做法十分反感, 考上大学之后, 在临江市人民医院找了份护工的工作, 学费和生活费的不足部分, 宁可接受楚天舒以借款名义的资助, 也坚决不向闻家奇伸手,
对此, 闻家奇一直心怀愧疚, 他曾经想与闻芳沟通, 可是他越解释得头头是道, 闻芳就越认为他这是花言巧语, 搞得父女之间的关系相对紧张,
这一次, 闻家奇早就想好了, 事情办妥之后, 按行规该收取楚天舒的费用, 就用來抵楚天舒资助闻芳的费用, 虽然, 这并不能让闻芳知晓, 但多少可以缓解他作为一名父亲的愧疚,
楚天舒感概地说, 老闻, 你是一位好父亲, 我要向你学习,
挂了闻家奇的电话, 楚天舒又给薛占山打电话, 告诉他钱文忠的态度可能已经发生了转变, 让他再去钱文忠家看看,
闻家奇走了, 留给钱文忠的已经不再是连日來的愤怒和悲伤, 他反复琢磨着半仙那些含而不露的话, 孙子是死了, 可是一大家子还得活着, 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钱文忠的心里冒出一个渺茫的念头, 他希望自己一家人也像那些生活得很好的人家一样, 幸福, 欢乐,
吃晚饭时, 钱文忠自觉心里宽慰多了, 破例地多吃了一碗稀饭, 一个馒头,
刚放下碗, 薛占山就來了,
这几天來, 钱文忠心里对薛占山一直耿耿于怀, 认为这小子为了升官, 讨好县委书记, 居然不站在舅舅这边, 处处事事帮着外人说话, 这会儿再见到薛占山, 他心中的气已经消多了, 不仅给他让座, 还倒了茶, 说了一番辛苦受累的客气话,
薛占山说:“三舅, 我想來想去, 觉得还是要來劝劝你, 人死不能复生, 你心中有气、有恨这是自然的, 话说白了, 难道是楚书记让孩子出的意外吗, 你不了解楚书记, 他这个人……”
钱文忠打断了薛占山的话, 说:“占山啊, 我想通了, 不再折腾了, 我同意对孩子的遗体进行尸检火化, 只是我在这之前想见一下楚书记, 你看行不, ”
看到钱文忠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薛占山感觉太意外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楚书记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做通了这个倔老头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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