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v章 22
关晓然：“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但绝对是真的！那天他看我的眼神——”她语声戛然而止,脸色猛地涨红隐见菜色，慌慌张张地咳嗽一声,改口说,“特、特别友好,我觉得不大对劲，身为上司居然这么平易近人！太不对劲了。qqxs.cc”
常晴顿时很想化语言为利剑，刺她一脸。
关晓然讪讪说：“开个玩笑别当真。”她稍一抬眼，眉眼瞬间热络起来,笑得十分实诚，“哎，江总，您来啦？”
她边说边对常晴瞟了一个眼神,生怕常晴不能领悟她被逼无奈的精神。
江程目光轻侧,礼貌彬彬地点点头。
他瞳仁漆黑，像折不出光亮的玉石一样漂亮，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暗沉压抑感，点过关晓然的脸时，裹挟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关晓然脸色立刻僵了，好半天才挤出一个笑：“那我就不杵在这当灯泡了。啊对！小晴你别忘了后天的比赛。”
常晴哪里看不出关晓然的异样，可她觉得江程的神色十分正常，并没有什么猫腻，加上关晓然一向又二又神经，两者之间，不管是从理智上还是情感上，她都更倾向于江程，于是微微一笑，道：“不会忘的。”
关晓然捂面，悻悻而憋屈地走了。
等关晓然彻底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江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手指轻触了下她的耳朵：“冷吗？”
现在刚进入十月份，纽约天气逐渐变得干燥寒冷，最低气温甚至降到过十摄氏度以下。常晴在沿海城市待久了，有些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出门一般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江程肯定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所以才会这样问。
常晴一怔，摇摇头：“不冷。”
江程眉头一皱即松，不紧不慢地用手捂住她的耳朵，掌心温热几乎要将她耳根灼熟，常晴心跳立刻躁动起来，窘然不安地动了动头。
这么一来，竟然像是故意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的手掌，江程表情空白一瞬，目光渐沉。
常晴：“我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后半句话淹没在江程幽深的眼光里，她喉咙不由一紧。
不到一会，他神情恢复常态，低声问：“有没有想吃的？”
常晴心里疑窦一闪而过，摇摇头：“……我无所谓，随便什么都可以。”
江程沉思一阵子，拦下一辆计程车，对司机道：“去唐人街。”
纽约曼哈顿南端下城，是毗邻国际金融中心华尔街的唐人街，这里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街市暗巷间充斥着各地方言，尤以粤语最为突出，给人一种身处上秦市街镇的错觉。
常晴忽然想起，还在法国的时候，到了除夕夜，她都是一个人走到巴黎的中国城，冷眼旁观全城狂欢，然后在气氛达到最高点时，给大洋彼岸的父母打个电话，平淡而生疏地道一声新年快乐。
至于比较亲近的舅舅，电话则根本打不进去，架势比新闻热线还阵仗，常晴耐着性子试过一两次就放弃了。
而傅静薇在那个时候，一般只会睡觉。
当时茫然思虑半晌的常晴，发现除了江程，竟再没有第二个可供她随时骚扰，且绝不会撂她脸色的人。
可那时候她哪里敢给江程电话，只得心虚地揣手机回兜，看着喧嚣不止的城市发呆。
现在想起来，她真是自作孽。
不过，幸好和好了……
她又回来了。
常晴挽着江程手臂的手不禁一紧，声音微有点哑地说：“谢谢。”
江程低头看她一眼，唇险险擦过她的额际：“不用客气。”
常晴还是有点不习惯这样过于亲昵的距离，轻咳一声，不大自在地扭过头。
江程微微一笑，手温柔地扣住她的十指。
两人在街上逛了许久，路过无数餐馆酒店，最终选择在一处露天摊位落座。
老板十分和气，厨艺也讲究，上菜上得很快，不到一会，一张桌子就铺满了粤菜。常晴视线被热气蒸得迷蒙，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她拿起竹筷轻轻携下一块嫩糯的扣肉，正要往嘴里送，不知怎么心里一动，侧眼看向旁边的江程。
江程肩背笔直地坐在她身旁，风衣熨帖，与简陋的摊位格格不入，见她看他，微露出一点笑意：“怎么了？”
常晴眉尖飞快蹙了一下，抑制住耳根传来的烫感，轻柔地将竹筷送到他唇边，“尝尝？”
江程怔了片刻，随即微侧下头，低眼吃了下去，唇畔离开竹筷时，常晴甚至觉察到他故意地抿了一口……就像是在亲吻一样，那种隐晦的暗示意味沿着竹筷瞬间烧上她的大脑，常晴手抑制不住地一抖，默默撇开头：……为什么这么想换一双筷子？
接下来，她就一直在江程难以忽视、露骨深邃的眼神下，勉强镇定地用这一双竹筷，心里祈祷着快点吃完回酒店睡觉。
可这一顿饭吃得意外的漫长，直到临近半夜，她才彻底解放。
回到酒店后，常晴看着室内唯一的单人床突然回过味来——晚饭时默默祈祷的她真是太天真了。
她磨磨蹭蹭地洗漱完，一步一步地挪到床沿，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不掉下去的安全距离睡下，可刚一躺下，江程就伸手环住她，鼻尖蹭过她的脖颈，跟昨晚一样的姿势，连台词都没有变：“放心，我不会做其他事。”
他语气疏淡，不知道是在跟她说明，还是在警示自己。
常晴忍不住瞧他一眼，轻叹了口气，回抱他：“……晚安。”
掌心下，江程背脊明显一僵，随即慢慢放松下来。
常晴心头微微一疼，在难以言明的酸软发涨滋味中入睡。
等她陷入深眠，一片漆黑中，江程忽然睁开眼，目光清醒而漠然地看着她，眉骨鼻梁晦暗地沉入阴影里。
半晌，他眼睫轻轻一颤，慢慢低下头，小心地、珍而重之地含住常晴的唇，舌尖缓缓探出描摹她的唇线，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眼神里的情愫近乎虔诚——江程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带上这样的情绪来亲吻她——他找不出其他的感情来靠近她。
好半天，他才试探性地突破开她的唇齿，缠勾住她的舌。跟白天激烈而悸动的吻不同，夜晚的吻显得漫长而郑重。江程终于能正视藏在心底深处的肮脏*，一遍又一遍地发泄快要满溢出来的情愫。
他侧头贴上她的脖颈，唇畔覆盖过她的耳际，灼烫的吐息忽轻忽重地滑过她的脸颊。江程*掌控得十分精细，每次都能在濒临崩溃的一线前收住，就像……白天时道貌岸然的他一样。
明明疯了一样地想要她。
觉察到下腹一热，江程不急不缓起身，到浴室去。
——
接下来的一天，常晴微有些无聊。江程到纽约并不是专程来陪她的，他还要跟original fashion week的人洽谈合作事宜。
但常晴怎么也想不到，下一场比赛竟然会与江程有关。
当格拉与江程一同出现在天桥时，整个天桥明显一静，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
常晴身后的红头发兴致高昂地猜测说：“噢，难道今天的这场比赛是给这位男士设计西装？”
“我可不想设计粗鲁的男装！”
“天，男装有什么意思？”
关晓然忍不住看了一眼常晴，常晴微微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格拉缓步过来，笑容依旧无比的亲和：“嗨，早上好，设计师们。”她半侧过身，彬彬有礼地介绍江程，“这期的比赛我们有幸请到了中国法威服饰集团的重要股东，江。”
江程礼貌点头，英语发音流利而正统：“嗨，设计师们。”
格拉：“这期比赛，我们将会为中国这个美好的国度设计一套服饰，没有限制要求，但前提是，得包含一样古中国的元素。我们知道，香奈儿有一系列非常著名的高级定制，就是选用了中国的青花瓷来当印花，我真诚地希望你们能它一样出色。”
“这期冠军作品，除了拥有免淘汰的豁免权以外，中国法威服饰集团注资生产上市，希望设计师们能全力以赴。”格拉笑着说完，侧头看向江程，“你有要补充的吗？”
江程静了一会，目光不易觉察地在常晴脸上滞留片刻，微微笑了一下：“没有，你说得很完整。”
“很好。”格拉转过头，“那么从现在开始吧设计师们，你们有权制作任何款式的服装，但请记住，一个元素的使用不能超过三次，画草图的时间请控制在三十分钟以内，你们只有一天的制衣时间。七点左右的时候，我会带模特来试衣。祝你们好运！设计师们。”
格拉翩翩回身，优雅地对江程做了个请的姿势：“江，我们可以到后台去进行未完的话题了。”
江程轻声：“请。”
两人离开，天桥又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里。半晌，关晓然目瞪口呆地恍惚问：“这是什么节奏？”
常晴缓过神，慢慢摇了摇头，打开工具箱拿起铅笔画起草图来。
——法威与original fashion week是合作关系，这次的比赛应该纯属商业宣传。
其实这些跟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常晴只是因为江程的突然出现，被震傻了而已，真正跟他们有关的是，这次比赛的奖励——真是……太诱人了。
但凡是设计师，都想要自己设计出来的时装被挂在品牌橱窗里售卖，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
不少人发出低叹：“天赐良机。”
是啊，的确是天赐良机，但这里很少有人了解中国，在他们眼里，中国就跟美国南部一样难以理解。
一时之间，常晴与关晓然被无数意味不明的目光包围住。
半晌，终于有一位女人按耐不住打破寂静：“嘿，那边的东方女孩，你知道古中国的元素除了丝绸和瓷器，还有哪些吗？”
关晓然嘴快地接：“很多啊，你自己google一下。”
女人颇有些恼火：“我要是google得出来就好了，你知道为什么不说？你不是中国人吗？”
关晓然简直是秃噜嘴，加上她最近跟裴真待久了，犯贱指数蹭蹭上涨：“嗯，我是中国人我自豪，就不告诉你。”
女人：“……”
她还想说什么，被常晴不轻不重地堵了回去：“你既然知道丝绸和瓷器，为什么不用？我们说的不一定对你有用，而且你也不一定理解。”
女人脸色一阵青白，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冷冷一哼回到自己座位上，翘起脚躬身开始画草图。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总有一天要憋坏……到时候就崩坏了，彻底黑化了= =
通宵码出来的，细节可能不是很到位，醒来再修改。
【小番外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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