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舸被杨月这么盯着问。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沒了自己理智的控制。差点全部说出來。
但是下一秒。他就犹豫了。不知道现在将一切都告诉她。是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但是杨月已经不允许他再犹豫了。抓着他的衣领。就大喝：“秦舸。你看着我的眼睛。别他妈的给我隐瞒。把一切都告诉我。那个真正生病的人是不是我。是不是。是不是。”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由不得他选择说不说了。只能全部说出來了。
他带车沉重的心情。艰难的点了头。
“果然。那个人果然是我。我就说么……”杨月看他点头了。随即苦笑的推开他。继续问道：“告诉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肾脏衰竭。”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如果是在纸张上写的话。也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甚至几秒钟就写完。但是杨月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足足愣了五分钟还多。
秦舸不敢出声打扰她。希望 她能尽快的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和自己去医院。做手术。只有尽早的手术才会让她好起來。
终于。终于在秦舸快要等不及的时候。杨月闭上眼睛。艰难的问：“还有医治的办法么。”
“有。有。只要找到和你匹配的肾源。做手术换肾。那么健康的几率就会大大加大。”秦舸激动的想要抓她的手。可是被她避开。
“那肾源呢。好找么。”杨月推后几步。低垂着头。声音明显带上了沮丧。
“找到了。我想了好多办法。终于找到了。”秦舸很肯定的点头。希望她能对自己有希望一些。相信他。他说沒事就一定沒事的。
杨月想了想。又问：“那那个给我肾的人会死么。”
“不会。每个人有两个肾。捐出一个并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恩。理论上这样的。但是以前都是两个肾的工作现在全部要一个肾完成。那不是给肾造成了很大的负担。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因为少了一个肾。身体上出现各种问題的。”
“老婆。这……你……”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他沒有强迫对方必须捐献。而是完全征求对方的意见。然后给予一定的物质补偿。可能他能做到的也就这样了。
要是他的肾可以的话。他一定不会去用被人的肾。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肾拿出來的。如果以后真的出现什么问題了。那么他也一定会陪着她的。不会让她孤单的。
“好了。我现在沒心情逛了。你陪我回去吧。我要一个人好好想想。”杨月沒有一般情况下。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大家会出现的那种激动的不愿意相信的伤心的情绪。反而是很冷静的。有些冷静的怕人了。
秦舸张了张嘴。还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但是看着她转身直接离去的背影。他什么都说不上來了。
他们沒有回孤儿院。而是回到了暂时租下的一个郊区的小房子里。
杨月一个人回了房间。不准秦舸进來。而秦舸只能坐在沙上。一边静静的等。一边盯着墙上的表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一点动静都沒从房间里传出。秦舸的眉头都不知道皱成什么样了。
不行。就算她不愿意去做手术。就算她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用别人的肾。他也要让她用。他是不可能看着她继续病下去的。多一秒种也不行。
于是。秦舸倏地从沙上站起來。走到门口。抬手想要墙门。可这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对方真的是自愿捐献的么。”
如果真的是自愿的 话。那她沒权利为对方决定什么。可是如果她的手术成功率连一半都沒有的话。那她绝对是不会让对方白白浪费一个肾在她身上的。
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
“呃……”秦舸怔了一下。随即赶忙回答说：“由于现的还算早。所以现在动手术的话。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但是要是这么拖下去。等到你的身体有所反应的时候。我就不知道那会的成功率有多少了。我……”
“好了。带我先见一面那个捐献者。然后我再决定是否接受手术。”
“老婆。这个……”他当时找肾源的时候。要求就是不准双方知道对方的情况。所以除了知道对方愿意捐献。而且肾脏各种指标都不错以外。他对于对方是谁。什么身份一点不清楚。而且也不想知道。
“难道你是强逼对方的。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做手术。我自生自灭。绝对不做让自己一辈子良心不安的事。”杨月说完。’嘭‘的一声把房门关上。看也不看门口的男人一眼。
不是她不愿意听他的话。实在是她过了自己这关。
对方是什么人。她都不知道。她怎么有胆量接受人家这么贵重的捐献。
如果对方的人品不怎么样的话。那她心里还稍稍感觉好些。可是如果对方完全就是个大好人。而且是那种绝对的善人。让她接受这样一个人的东西。她死活不要。
就算之后她真的康复了。她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她绝对不让自己活在这种生活中。
秦舸见杨月的态度这么坚决。很是无奈。最后。还是沒办法的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这才抬手敲她的房门。说：“老婆。你开开门。我已经让人安排了。只要对方的时间一敲定。我们就能去见他。”
“等你真的把事办成了再來找我。我现在不想说话。我只想一个人冷静冷静。”杨月平淡无波的声音从门那边传來。
秦舸敲门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然后有些不情愿的收回手。叹气。“好吧。老婆。我给你是独立的空间想。我知道你现在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你要记住。我是不会轻易让你放弃手术的。只要是一切能让你康复的事情我都去做。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
最后几个字。秦舸说的很坚定。
因为他是完全站在杨月这边的人。绝对是为 杨月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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