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红衣女子(莫看,待改)
次日一早,冲和子带着王逢果然到了县城王家,芙蓉与弟弟相见,别提多么高兴。
我将一切安排妥当。
顾知县让我给秦桧带一封亲笔信。秦桧此时已罢相,任观文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
据顾知县所说,秦桧和王氏以及侍从登船逃回,行到涟水,被水寨统领丁祀的巡逻兵抓住,说是要杀他,秦桧说:“我是御史中丞秦桧。这里有没有秀才,应该知道我的姓名。”正在卖酒的王秀才,不认识秦桧,但装作认得秦桧的样子,一见就作个大揖说,“中丞劳苦,回来不容易啊!”大家以为王秀才既然认识秦桧,就不杀他了,而以礼相待,后来把秦桧等人送到临安。这个王秀才后来找到了秦桧,秦桧报他的救命之恩给他改名为顾金汤,由小吏步步升至如今的知县。
顾知县讲这些一是表明他跟秦桧关系不一般,二是教导我一定要灵活处事,方有机可乘。
我和“百步穿”杨若兰、小道士王逢一行数人骑马驾车的带着麒麟上路,出县城没多远,冲和子便骑青牛挡在了路中央,官兵皆平民打扮,不明就里,拔刀护住了车子,我上前几步和冲和子作着戏,一抱拳道:“先生因何拦我等去路?”
“你们是不是要送麒麟?”
“先生真会开玩笑,有什么麒麟?我们不过是探亲访友。”
“昨夜一位仙人给贫道拖梦,说有送麒麟者路过此处,让贫道见一见麒麟,不然这麒麟会有病灾。”
我面露为难之色。
“让他见见吧,听说这道人很神!”一些官兵上来劝我。
我一摆手,官兵让开路,我陪冲和子去看车里的麒麟。
这麒麟比新生的羔羊大不了多少,这些日子过去了,也没怎么长大,只是毛更鲜亮柔顺了,越发的可爱。吃的也不挑不拣,跟牛一样好喂。
掀开车帘,王逢将怀里的麒麟递给了冲和子,细细端详着,然后还回麒麟,对我说道:“跟我来一趟。”
冲和子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着悄悄话,“奇怪了,我看了半天,觉得这就是白顶牛肚里的麒麟。可这葫芦贼抢去的麒麟,为什么还送给顾知县呢?要真是他们送的,你要想找葫芦贼,只要问顾知县就有可能知道。”
“多谢谢先生指点!”
冲和子给了我一张符,“放到车上即可。”
冲和子说完骑着牛便去了。
我将符放到了车上,便指路前行。
杨若兰问道:“显,这老道在路边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说道:“他说有这符便可以安安稳稳地到昨安了。”
杨若兰哼了一声:“这破符要这样灵验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车到魔天岭时,竟然堵车了。
我们等了好一会儿,竟也没动静,我便让焦兴梦骑马去年,可又是好半天,还是没动静,我便带着王逢去看。
十几辆兵车停在路上,焦兴梦被绑在了大树上,见我来了,赶紧喊道:“哥哥,快救我!”
几个兵不由分说便向我冲了过来亮刀就砍,我钩月银龙枪上下一挑,左右一晃,便有刀飞了出去。
一个四十来岁的小校喊道:“什么人,竟敢欺我韩爷爷大军?”
我向他行了个礼:“这位军爷,不知我贤弟犯了何事?”
小校道:“他好无礼,上来就大嚷大叫,扰我行军!”
“我贤弟鲁莽,多有得罪!能否给个薄面,放了他再说!”
“看你也不是行恶之人,便给你这个面子。”
小校一摆手,上去几个兵给焦兴梦松了绑。
“敢问军爷尊姓大名。”
“姓施名扬,字远长,不过是韩元帅帐下一名小校。”
“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姓牛名显,字得路。我只是牛将军帐下一马前卒。”
“原是岳爷爷的兵啊!失敬失敬!”
“不知施兄因何止兵不前?”
“不瞒牛老弟,以前的人都是从武当山过去,新近前面又开了一条近道,却多有刘豫贼兵的骚扰。可走老道就得要绕个大远,一直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道:“我们不妨结伴而行,管他哪些贼,还能拦住我们的路不成?”
施扬想了想道:“好!就听你的!”
“不可!”王逢在马上一摆手道:“我来前看过地图,师父也给我讲过,无论近道远道,皆有刘贼兵马骚扰。以前人为什么舍近求远,一定有近道不方便的地方。依我看,不如走远道。”
众人皆议论纷纷:“哪有舍近求远的道理?”“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看了看王逢,对施扬说道:“小孩子的话有时贼准,施兄,不如咱就听这小孩子的,走远道?”
施扬摇摇头,“既然哪儿都有刘贼的兵,我们还是走近道吧。”
“我觉得王逢言之有理,还是走远道吧,我感觉近道肯定会更有险境。”
施扬看了看兵车,一挥手道:“行军!走武当山。”
兵车前行。
等了一会儿,杨若兰带着我们的车马也赶了上来,到叉路口时,不少车马都朝近路走去。
我们这条道上就只剩施扬的兵马和我们的兵马。
没一会儿,我们便赶到一起,我追上施洋与他并行,边走边聊。
“牛老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江州。”
“哎呀,那可不近?”
“有何公干?”
“实不相瞒,牛将军暂让我到茹野县当差,知县大人让我给秦相公送些薄礼!”
“狗屁的秦相公!早就该罢了他的相。什么扯蛋的南归南,北归北,大片国土尽失,那有不往回夺的道理?我虽是一个押运官,但也知国之大义,宁可站着活,绝不跪着死!”
“施大哥真是忠义之人!”
“忠义不敢说!我只是奉劝老弟,且不可与这姓秦的走得太近!”
“我听哥哥的便是,我也是奉命行事,自会把握分寸的。”
忽听得身后车里传来哭声,施洋道:“你先行一步,我回头去看一看!”
没一会儿,那施洋便赶了回来,满面愁容道:“小丫头又闹起来了,昨晚上便有些额头发烫,后来好些了,现在又烫得厉害。”
“小弟略懂医术,施兄若信得过,能否去看一看。”
“那最好不过。”
施扬带我去车前掀开了车帘,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妇人抱着一个两三岁女娃,身边坐着一个三四的男娃。
施扬道:“这位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原在岳元帅帐下当差,很懂医术,让他给施美看一看。”
那妇人先是一惊,然后朝我笑了笑,这笑好像是故意掩饰一下她刚才的惊异。
“全儿,你先下来一下。”
我说道:“都下来吧,外面亮一些。”
我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了碰施美的额头,果真有些发烫。
号了脉,又让她张开嘴看了一看。
“施兄可带着柴胡?”
“有,有!不瞒老弟,我们车上皆是一些药和盐,虽不是太多,却极为有用,所以若有闪失,我人头都难保。”
我对妇人道:“莫给孩子捂得太严。我们尽快赶路,先找个落脚地再说。”
官兵扶着妇小上了车,继续前行。
我与施扬依然并行。
“你这俩孩子名字不错,施全施美。”
“哈哈,我是粗人,名字都是孩他娘起的,按她自己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女,识文断字呢。跟岳元帅还是一个县的呢,姓刘。”
“施兄哪里人氏?”
“大名的。自一战乱,就有家难回。听说,我一家老小大多死在金兵刀下,逃出来的几个也是流离失所。多亏遇到刘婉儿,生了这对儿女,总算又有了一个家。不怕老弟笑话,我和孩他娘都怕一不小心就失散,所以,我无论到哪儿,一般都带着娘几个。”
“其实在路上奔来跑去的也不安全。”
“那倒是。不瞒老弟,总有不三不四的人趁我不在是想找孩他娘便宜,我也是担心惹出事端,不如跟着我更放心些——加快步伐!”
车马便快了起来。
我在路边勒住了马,等杨若兰诸人赶上来,便说道:“我们也快点吧。”
杨若兰赶上跟我并行,朝我笑道:“跟那施扬聊得火热,一见如故啊。”
“也当是交个朋友吧。”
“不会是看上他家娘子了吧?”
“说的是哪里话?”
“哼,你的花花肠子我能看不出来?小心回去我告诉芙蓉。”
“我才不怕呢?芙蓉从不为此吃醋。对了,芙蓉没跟你说过吗?”
“说过什么?”
“让你也嫁给我啊?跟她做姐妹!”
“去你的!”杨若兰用刀背在我背上轻拍了一下,“跟芙蓉做姐妹可以,嫁给你,是不可能的?”
“你还杨门之后呢,一定都不配。”
“我怎么不配?”她有些气急白赤的。
“杨门没有不讲信义的,可你说话不算话。”
“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打擂时我们可是说好的,我打败了你,你也要嫁给我。”
“我也答应你啊!”
“你当时明明说了‘随你怎样’,我这才说了打败了你就连你一起娶。”
“这你倒记得清楚。我那是随口说的,不算。反正我才不嫁你呢。你是个坏人。”说着杨若兰便往前跑了起来。
没跑几步我又追上了杨若兰,杨若兰说道:“别老跟着我!你得在后边押着车啊!”
“没事,我押着呢。”
只听施扬朝车队喊道:“前面的路上注意些,小心伏兵!”
听到这话我跟杨若兰道:“你带人护好麒麟,我到前面去看看。”
我又追上了施扬。
没行多远,果真下来二三十人,看着不像官兵,倒像一股山贼,为首的竟是射死白兔的红衣女子。
她手中拿的是月牙铲,铲杆上盘着一条金色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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