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徐主任怎么会来呢,至于陆课长的到来,牵强的说,也算得上情理之中;因为现在离入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作为思雨的妈妈,她却丝毫没有表示过应有的关心,不能不让人寒心。不过,这些也许是厂里的安排,徐主任是生产部主任,陆课长是人事部经理,他们来看看厂里的病员也很正常。
在疑惑之余,他们也带来了好消息。徐主任说:“林修远,你不用担心,住院的所有费用都由厂里支付,直到痊愈。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病治好,免得你家人担心,知道吗?”
林子勉强的坐了起来说:“徐主任,你放心,我没事的,我一定会好起来的。谢谢厂里领导的关心!”
“对嘛,你们年轻人就要有斗志,这点病算什么呢?”陆课长也假惺惺的在旁边说。她又说:“我已经代表厂里到医院里交了五万元的医药费。你就不要再担心医药费的事了。”
林子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激,只得一味的说:“谢谢徐主任,谢谢陆课长。”这些都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毕竟医药费对他太重要了。
但让人揪心的是,陆课长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半点思雨的消息……
徐主任和陆课长走后,林子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因为他再也不用担心医药费了;还有,通过今天公司同事还有领导的探望,林子也感受到了大家对自己的关心,原来,人与人之间还是有纯粹的感情的,虽然某些人未必如此;不过林子也有一个担心,那就是,潘课长为医药费的事儿跟厂里闹翻了,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周雪临走的时候还跟林子说了一件事,她说:“一个叫成红的女孩找你,我想肯定是你的很好的朋友,就把你的情况告诉她了。她好像很担心的样子,还非要我给了医院的地址,说她有用。”
“哦。那是我以前的同学呢。”林子蓦然记起,现在是4月份,成红也应该要毕业了吧,莫非她要来看自己吗?关于感染SARS的事儿,林子可是没有告诉任何亲戚朋友的,主要是怕他们为自己担心,不想现在却让成红知道了。也罢,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在医院的这些天,林子每天的事情就是输液,吃药,化验,手背上已经被注射器扎得稀烂;不过,这些早已习惯了,因为求生的****在支撑着他的意志。余下的,就是默默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何日才是尽头,只知道身心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医院那帮势利的家伙,在欠费的时候,对自己是爱理不理的;医药费用一补齐,他们马上就变得乖多了。医院在极力的治疗,可是他的情况仍然没有多大的改观,身体日渐的消瘦,时而低烧高烧反复,时而不停的咳嗽。这死去活来的感受,恐怕只有过刀山火海才能形容,林子举起捏紧的右拳,对着自己说:“坚强,我要活下去!”
转眼在医院里待了已经快一个月了,陆续有同事过来看望;但就是没有思雨的影子,这让林子对她的感受,从期盼到想念,再从失望发展到了恨。林子恨她的无情无义,恨她的两面三刀。林子猜着,想必是因为自己感染上SARS,所以思雨对他便不抱信心,以至于及时的划清了界限;也可能是陆课长那势利心使然,从中阻挠,但是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相处了一年多的女朋友所应该做的。
林子也在考虑如果出院了,是不是还要与宋思雨继续这份感情,不想那天胡中华过来医院时说:“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可不要受到打击哟。说给你知道,我也是为你好。他们都不要我跟你说的。”
林子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很是好奇,就说:“胡中华,咱们谁跟谁啊!你说吧,我没事的,再大的困难我也能承受得起的。”
胡中华嘴上戴着口罩,凑到他身边说:“听说陆课长非要小宋嫁给游厂长的儿子。”
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林子并没有表现太大的落差,不解的说:“不会吧,我和思雨的关系还没有解除呢,这才过了几天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胡中华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那天在干部宿舍里,陆课长与小宋为此吵得很大的声音,干部宿舍的人都听到了。还有,姓游的说,只要宋思雨愿意嫁给他,他就在市区买一套房子送给小宋,并且以后小宋也不用上班了。你还不知道吧,姓游的已经在市里开了一家超市,还买了一辆车呢。”
林子说:“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胡中华说:“那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听潘课长说的,其实潘课长也为你愤愤不平,觉得陆课长做得也太绝情了。”潘课长平时不大聊这些八卦新闻的。
林子的内心仿佛烈火焚烧,发誓一定要活下去,至于与宋思雨之间,无论她主观上是否愿意,两人之间已经不可能再继续了。在感情面前,林子不想与一个薄情寡义又满眼贪欲的人交往;何况,他也不想在被人看不起的阴影下,去勉强的维持彼此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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