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晚一样,程程在自己床上,很快睡着了。(
铸神傲天)舒悫鹉琻悫鹉琻晓冯慧静这一天已经困顿到了极点了,因此也很快睡着了。
不过,睡到半夜,她被人推醒了。
“妈妈……妈妈……妈妈……铄”
是程程,他一边哭着,一边用小手使劲儿推搡着冯慧静的前胸。看到妈妈睁开眼,程程伸手指着冯慧静的身后,抽泣着说:
“妈妈……大坏蛋……瑚”
冯慧静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被冰冻了一样,她一把把程程搂在了怀里,同时,脖子艰难地往后扭了过去。
在自己卧室的门上边,还是气窗的位置上,父亲那张蜡黄的脸,阴阴地朝里面窥探着。
冯慧静扭回头,她自己都能听到颈骨扭动发出的“咯吱”声。紧紧把儿子抱在怀中,冯慧静说:“程程不怕,妈妈在,妈妈在……”
实际上,她知道,自己的恐惧,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嫡女当嫁)现在嘴里哄着儿子,心中的惊悚反而稍稍减弱了一些。
又是,大半夜未眠。
第二天,冯慧静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请了几天假。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再这么下去就完了。
至于晚上看到父亲的鬼魂的事儿,她也没敢跟母亲说。母亲一生性格懦弱,被父亲欺负了一辈子,老了又照顾了父亲好几年,还要继续忍受父亲暴虐脾气。现在父亲去世了,还要来打搅活着的人的生活。冯慧静心中一阵阵悲苦,自己躲在阳台流了一会儿眼泪。
哭了一会儿,冯慧静擦了擦泪水,突然注意到一道反光,从自己家对面传来。
之前说过,冯慧静的视力极好,她稍一凝神,就注意到,刚才那道反光,是从自己家对面树荫下停着的一辆牧马人车里传来的。而且,隐约可以看到,车前排坐着两个人,男的,一个面庞削瘦,短发,神色冰冷。(
水浒求生记)另一个留着小胡子,中长头发,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刚才那一道反光,应该就是这个望远镜反射出来的。
冯慧静心里骂了一句“变一态!”转身就进了屋里。不过,她转念又想了一下,昨天上班的时候,貌似就看到过这辆车啊?难道这辆车是在盯着自己的单元楼?甚至,是在盯着自己家?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家有什么?自从父亲病退之后,家境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家里基本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难道是想绑架程程?
冯慧静心中一阵害怕,紧跟着就又否定了。绑架孩子,也得挑家里有钱的绑架吧?自己家就算是敲骨吸髓,也付不了多少赎金啊!
她这正胡思乱想呢,屋外母亲已经准备送程程去幼儿园了。冯慧静躲在窗帘后边,看着母亲用自行车带着程程出了单元楼往外走,而那辆车丝毫没有动。她不禁自嘲地一笑:自己现在真是脑子有问题了,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
倒头又睡了一个回笼觉,冯慧静才起床。已经是下午了,母亲把饭留在了厨房里,她随便吃了一口,洗了个澡,习惯性地,她对着镜子梳妆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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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看着镜子里姣丽的自己,冯慧静都会有一种深谷幽兰的怅然。青春还能保留多久?三年?五年?之后容颜就会开始衰老,自己又没有什么特长,或许一生就会这么消磨下去,最终……
咬了咬嘴唇,冯慧静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她挑选了一身衣服,打扮得很精致,又不失端庄,然后跟母亲说了一声,自己要去幼儿园接程程。
背起一个白色的小挎包,她走出了单元楼,朝着幼儿园方向走去。如果不是上班,冯慧静尽量不骑车子。骑车的话,她也会戴上大大的墨镜——她始终认为,自己的命运不该是骑自行车的。
幼儿园离家里不算很远,步行也就十五分钟的样子。虽然现在这个季节,褥暑难当。不过冯慧静不怕热。她天生身体阴凉,兼之皮肤又白,怎么晒都晒不黑。所以她总是可以在阳光下,骄傲地展示自己那雪白的皮肤和容颜。当走出小区,经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冯慧静习惯性地在便利店的玻璃上照了一下自己。
她突然发现,在自己身后,那辆牧马人正缓慢地跟了出来!
冯慧静突然就站住了,她呆呆地注视着玻璃反光中的那辆车,心里一阵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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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辆车这时候开始缓缓加速,出了小区,朝着
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冯慧静这才吐了一口气,朝着幼儿园走去。一边走,她心里一边想,那车上的两个男的,长得都一表人才的,看身上的装束也都是挺值钱的品牌,又开着一辆顶配的牧马人。如果这俩人是看上自己了……
胡思乱想着,她到幼儿园接了程程,领着孩子往回走,路上买了一盒冰激凌,说服程程乖乖地跟着自己步行回家了。
接下来几天,一直到父亲头七,冯慧静都没去上班。每一天晚上,她都能看到父亲的鬼魂,在自己房间门口往里窥探。不过,这种事儿,虽然害怕,毕竟没有再发生什么更多的事情,所以冯慧静的心逐渐麻木了。
同时,她对于自己家楼门口那辆牧马人,心里越来越多的好奇了。(
龙印战神)凭借着自己特殊的目力,她很多次在窗帘后边偷看那辆车。她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那辆车白天有时候会在有时候不在,而晚上则一定会在。而且,那两个男人一直都会在车里,这明明就是在盯梢的样子。他俩在车里很少说话,短发的那个,有时候看看手机,留胡子的则有时用望远镜朝自己家窗口看看,有时候手里拿着本书看。他烟抽得很凶,车窗时不时摇下来,然后一股淡蓝色的烟雾就开始往外冒。基本上,冯慧静已经可以断定,这俩人就是在盯着自己家了。或者说,他们在盯着自己!
难道是暗恋上了自己?冯慧静心中有些突突跳,不过,她紧跟着就开始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头七到了,那一天,哥哥没有回来。只有自己和几个亲戚一起去火葬场烧了些纸钱。她留下母亲在家带着程程,因为按照习俗,不能带小孩去那种地方的。
中午请几个亲戚在外边吃了一顿饭,她不厌其烦那些毫无营养的寒暄和叮咛,之后大家分开,她摘下了胳膊上的黑纱,塞进了包里,去发廊做了个头发,这才打车回家。
在冯慧静看来,头七之后,父亲去世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她终于可以开始一个新的生活了。这几年她其实也交往了几个男的,可是都被自己父亲的脾气吓跑了。总算赶上个脾气超好的,结果也被父亲五次三番的破口大骂给骂走了。现在,她感觉自己终于从噩运的牢笼中煎熬到了刑满释放,就要面对新生活了。
在今天给父亲烧纸的时候,她默默对父亲说了一些话。同时,在纸钱之中,她按照网络上查到的方法,烧了几张可以超度亡灵的符咒。让父亲赶紧升天或者轮回,不要再打搅自己的生活了。
回到家门口,冯慧静的高跟鞋踩在小区里的柏油路上,感觉都比平日里轻盈。远远地,她看到,那辆牧马人又停在了自己家的窗对面,车窗打开着,一股青烟在袅袅升起。那个留胡子的男的,正把头从一本厚厚的书中抬起来,从倒车镜里窥视着自己。看到自己的眼神看过去,那男的赶紧又低头假装看书了。
冯慧静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大胆,在她经过那车窗旁的时候,突然一伸手,就把那男的手中的书给抢了出来!
那个男人一惊,猛然抬起头来愕然看着她。
四目相对,冯慧静审视了一下那个男人——驾驶座上是空的,那个短发男子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吧,只有这个留胡子的自己。他的双眼里满是血丝,看上去就像是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一样。而且,他的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倦怠之色,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般。
“有事吗?”
那个男人的惊愕只维持了一秒钟,跟她对视了一眼之后就把眼睛下滑到了她的胸脯上,而后好像感觉不合适,又再抬了起来,微微眯着眼问她。
冯慧静故意挺了挺胸,装作理直气壮地问:“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那个男子一愣,随后就笑了。他用三根手指揉了一下手中的烟头,然后在车里的烟缸中掐灭,伸手从她手中很优雅地抢回了书,同时用极为温和却又拒人千里的口吻说:“你想多了。”
就这四个字,“你想多了。”
随着这四个字说出口,他已经按动手旁的电钮,把车窗升了上去。
冯慧静呆立了三秒钟,随后猛然一甩自己那一头刚刚收拾过的暗金色的披肩卷发,扭身扬长而去。
她心里一阵气愤,不过却又不知道如何发作。那家伙的脸上一股玩世不恭又桀骜不逊的神情,语气里很温文尔雅,可是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意味。使她感觉自己很受侮辱。
这时候,天色已
经快黑了,她要赶紧回家,晚饭后,要早点哄着程程睡觉,明天就要去上班了,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家,基本上等于走进了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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