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沉寂,便是素来沉不住气的莲香也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静的唯能听见心竹的抽泣声。(
极品废柴之全能召唤师)『言首
心竹不敢抬头,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等待着责骂与处罚。只是过了半响,也不见面前主子有所表示,只听闻上方传来一声细小的叹气声,“我还当你当真要我死......”
这一句如同自言自语般的呢喃,令心竹瞬时哭的不能自已。原来她的主子什么都看出来了,原来她的主子早就知道自己想害她,只是主仆一场,她不愿相信自己会害她,因而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
“娘娘,请赐死奴婢吧,奴婢死不足惜,只是请娘娘救救奴婢的家人!奴婢的奶奶已过七十,最小的弟弟不过才六岁,请娘娘救救他们吧!”心竹连连磕着头,隔着厚厚的地毯,每磕一次头都出砰地一声闷响。泪水布满面颊,不过才磕了几次,额头便已红。然而心竹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依旧一下接着一下,好似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中的罪恶感。
婉竺面上有些动容,“你且先停下吧,告诉我你为何要害我?”她一直不愿相信这个开朗而又温和的女子会害她,即便真想对她不利,想来也是有所苦衷,所以,她才没有立即拆穿她或是责罚她。(
护花状元在现代)在她的片言片语中,婉竺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人的一生,哪个不会做错事?她愿意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闻言,心竹停下磕头的动作,依旧抽噎着,缓缓道,“是......是德妃逼迫奴婢要奴婢害您的......”
心竹抽抽搭搭,一五一十地招了。原来是德妃嫉妒婉竺初入宫不久,便深得圣宠,因而想要扳倒她。先是捉了心竹一家老小,用心竹一家老小的性命来逼迫她去害婉竺。上次与苏瑾然相见一事,也是心竹去通风报的信,然后德妃制造流言说婉竺与苏瑾然私会相府偷,自己再在宫和玴耳旁扇阴风点鬼火,因此使宫和玴听信了流言,禁足婉竺。
心竹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德妃说,害死了您她会制造出婉卿娘娘因东窗事,偷一事暴露,无脸见人,服毒自尽,由而保全奴婢。还说即便是奴婢下毒一事被皇上知道,也会安顿好奴婢的家人,令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遵命女鬼大人)”说到这,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流出,额头的红痕已变得乌青,“奴婢死不足惜,只是奴婢不能连累家人......奴婢的弟弟还那么小,不能就这么让他死去啊......”
好一个制造假象的借刀杀人,她一直以为德妃不过是张扬跋扈了一点,便是心狠也不过是都做在表面,却为未曾想德妃的城府竟如此之深。只可惜她们找错了人......
“那你便可以害娘娘吗?咱们娘娘的命便不是命吗?”莲香终是忍不住,上前推翻了心竹。清荷见此,赶忙拦住她,“莲香,莫要冲动。”
心竹跌坐在地上,踉跄着爬到婉竺脚下,握着她的裙摆苦苦哀求,“求求娘娘救救奴婢家人吧!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啊......”
婉竺伏下身扶起她,柔声安慰,“我会想办法的。你可知你的家人被困在哪里?”
“元安城十里外的一间破庙里......”
“嗯。(
灵域)”婉竺点点头稍作沉思,而后吩咐道,“莲香你立即去备笔墨,我会写封家书给大哥,求他救出心竹的家人,然后你想办法将家书递出。”
“是。”莲香应道,瞥了一眼心竹便去准备笔墨。
婉竺再次陷入沉思,“如若被德妃得知你没能害死我,想来还不等我大哥去救你们家人便会遭德妃毒手......”
“那怎么办?”心竹面露焦急,又一次忍不住流下眼泪。
“拖延时间。”
一直沉默着的清荷蹙着眉头,“依德妃的性子,必然要置娘娘于死地。如此,如何拖延时间?”
婉竺也是再想这个问题。这次饭菜里的毒必然是致命的毒药,如若换了毒药,造成假中毒的现象,那么太医一来便会穿帮,心竹一家必死无疑。(
阳光大秦)
“娘娘,笔墨准备好了。”未等想出些什么,莲香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婉竺应了声,走出内屋到桌前,提笔写下家书后封好,交予莲香。忽然似想起什么般,“心竹,德妃给你的毒药是何毒药?”
“是......鹤顶红......”心竹犹豫了一下说了出来。
“鹤顶红......”婉竺呢喃着重复一遍,玲珑心思一转,瞬间有了办法,“清荷,你去太医院找个可靠的太医取来三钱茄参,两钱半东阿阿胶,一钱草乌,半钱红信石粉,以及一枚黑色舍子花花蕊。”
婉竺每说的一样药名,都令清荷心惊。除去东阿阿胶,每样都含有较强的毒性。尤其是红信石,那可是砒霜的主材料啊!清荷并没有直接应下来,而是小心问道,“娘娘,您要这些含有毒性的药引做什么?”
“做一种不会死的毒药。”
是了,她要做一种类似于鹤顶红毒性却不会致命的毒药,以假乱真来拖延时间。(
丫头你被算计了)自小生活在药堆里的她熟知各类药材的药性,自然也会配置些许多药。只是这次的药如若有半分差池,那么便会同鹤顶红一样,令她命丧黄泉。所以这一次,她可以说是用命在赌。
说到底,心竹以及她的家人也是受了她的连累才有了性命之危,她无法做到见死不救。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借着这一次中毒,她很想看看宫和玴会不会来难过,她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
“娘娘,如今太医院还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这样做太过冒险。况且红信石粉......太医院是断断没有的。”清荷略有顾虑。她们主子入宫时日尚短,太医院中根本还没有心腹,一下子取这么多含有毒性的药引必然会引起怀疑。
莲香虽不明白她们主子要做些什么,却想了想开口道,“娘娘,太医院有一人医术高明,且与老爷是多年好友,想来可以信任。”
婉竺询问道,“是谁?”
“孟天德孟太医。书信且让清荷去送,取药的事儿便让奴婢去做罢。”说着,用目光询问着清荷。
清河点头,接过书信,“我晓得了,你且小心着些。”
看着婉竺等人这般尽心尽力,不顾风险地帮着自己的心竹再次直直跪在地上,朝婉竺叩首,“娘娘的大恩大德,心竹没齿难忘。日后定当尽心尽力,忠心不二效忠娘娘。”
婉竺淡笑着扶起她,“有你这句话,也便不枉我三人如此费心费力的帮你了。”而后顿了顿,接着道,“德妃给你的鹤顶红可还有剩下?”
心竹垂下眼帘,掏了掏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婉竺,“奴婢并未全放入......还剩一小半。”
婉竺接过瓷瓶细细打量,眼角含了一丝笑意,“如此甚好。”
又是黑夜到来。今晚的夜色没有昨夜的好,乌云布满天际,挡住了明亮的月光。皇宫内一片黑寂,时不时有微亮的烛火闪烁,那是巡夜宫人手里的宫灯。
已过了子时,妃嫔们的宫殿几乎都消了灯,陷入熟睡。而长清殿内,灯火通明,宫和玴今夜并未在哪个妃嫔处留宿,正埋头批阅着奏章。
“皇上,喝杯参茶提一提神罢。”守在一旁的魏全端上一杯参茶递过去。
宫和玴心不在焉地恩了一声,抬手准备接过参茶却一不小心将参茶打翻在地。绘着精致花纹的茶杯啪啦一声碎掉,魏全面色诚恐地跪下,“奴才伺候不周,请皇上恕罪。”
宫和玴叫他起来,并没有责罚他。而是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望着摔碎了的茶杯出神。今日他似有些心神不宁,不知因何,觉着要出什么事儿。忽然想起被自己禁足的那人,算算日子已有好几日未曾见到她了。
当初听闻她与苏瑾然私会偷,愤怒吞噬了他的理智。如今静下心来想想,总觉着传言她与苏瑾然偷有些蹊跷,便道,“魏全,明日你且让相府里的探子探探口风,查查初七那日,婉卿与苏瑾然究竟是否真的私会偷?”
魏全正与小林子收拾着碎掉的茶杯,闻言毕恭毕敬的应道,“是。”
就待此时,一个守在门外的小太监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大事不好了!”
宫和玴抿了抿唇,不满地皱眉询问,“何事如此慌张?”
然而小太监的下一句话,令宫和玴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央宁宫来人报,婉卿娘娘中毒......如今性命垂危!”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