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殇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她,告诉她,她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他不能说,否则,司徒尘衣所付出的一切,都将化为虚无。
因为太过激动,还是因为什么,倾城嘶声力竭之后,居然一头栽倒。冥殇刚想伸手去扶,已经有一人先一步将她揽入怀中。
“她怎么了?”冥殇寂然的收回手。
“许是知道的这些让她太过伤激,而她自从来到这里,便已经不在吸食灵魂,恐怕时日无多。”来人便是司徒尘衣,他站在远处看了很久,也听了很久。他也害怕自己不忍心,然后将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他爱的很卑微,爱得小心翼翼,他怕会向万年前一样,他怕看到她在他面前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倾城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锦绣轻纱的帐子里。
半眯了眼,透过红木雕花的栏杆向外看去。
这是一间敞亮的屋子,对面是一排整齐的字画古玩,旁边是一排图书,临窗的位置是一组紫檀香木流光椅,不远处放了一盆红色的菊花,鲜艳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倾城没有见过这样的菊花,不过,这话看起来不讨厌。床前一张圆桌,上面搁着一只青釉兰花的碗,碗里黑红色的药汁,还在袅袅的冒着青烟,倾城吸了吸鼻子,这味道说不出的怪异。脚榻下跪着一个侍女,想必是累极了,已然睡去。
这是?……
倾城揉了揉额头,太阳穴隐隐胀痛,她记得自己在荷花池边与冥殇说了什么,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悉悉索索的起身,蹑手蹑脚的下地。没有惊动那侍女。
心中有些燥乱不安,她拎了鞋子,走出去,窗外斜阳半掩,屋内层层叠叠的纱幔随风浮动。
“啊!”一堵肉墙挡住她的去路,脚下一个仓促便摔在那人的怀里。
倾城回过头,正好就撞上一双魅惑如斯的桃花眼。
倾城本就因为他欺骗她的事耿耿于怀,现在他突然出现,她始料未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他不答话,她挣开他拉拉扯扯的手,顺便脚下一用力,狠狠的跺了他一脚。“走开。”
他仿佛没有知觉,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轻轻的将她拽进怀里,下一刻,他的唇便不由分说的印上她的。
喔……
他的唇好软,那温热的触感,让她那硬生生镶进去的心,砰砰的,跳得厉害。
可惜,这样的美好,终是在他轻轻放开她的唇,嘴角轻轻扬起好看的弧度的时候,消失不见。
他说:“倾城,对不起。”
看着他歉意的笑开来,眼里糅杂着复杂的情愫,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又生生咽回去的样子,倾城觉得,再多的柔情,都没有意义了。
在缄默的对峙良久之后,她终是只记得他那温软的双唇里吐出的那三个字:“对不。”
眼泪触不及防的滴落下来。
倾城终是忍不下心来伤他,拂袖而去。
司徒尘衣,若是可以,我宁愿一辈子沉溺在你的欺骗里,宁可就这样死去,也不愿挺你说出这三个字。
情不知所起。
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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