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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美人谋,青玉案(一)万更

    “钟大哥……”亦浅不知道自己还说些什么,她自打记事起就跟着师父,对亲情之事已然看得十分淡薄。殩铍滟伤

    “亦浅,如果你去我家看到我娘的画像,就会发现,其实你同她长得十分相似!”他又道。

    什么?她长得像钟子期的娘?这是在夸她漂亮呢还是在损她长得老气呢?

    “每年家母的祭日,家父总是暗自神伤,悲痛不已。所以在下斗胆请求,如果可以,你可否随我回府一趟?”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见你爹爹?”绕了这许久,亦浅总算是弄清楚了他的意图。然而她就算长得像他娘,去见了他爹也是于事无补啊,她又不是他娘瑚!

    “正是,在下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在下诚心恳求姑娘能答应,只是去见他一面而已,绝无它意!”

    钟子期将这话说的恳恳切切,以至于让亦浅陡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她不答应的话,就会天理不容似的铄!

    “可是你爹见了我,也不一定就能减轻一些痛苦,万一他更难过了呢?”亦浅还是犹豫。

    “万般自有定数,亦浅,我也只是希望他能好过些!”

    他这个样子,彻底打动了亦浅,她脑海中想象出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整日靠看着亡妻画像度日,神情黯然落寞,纵使情浓意长,亦不过是天人永隔,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不能见。世人多半重利轻情意,似钟子期的父亲那般痴情的人,能有几何?也罢,就去看看吧!

    “好吧,我跟你去回九兖,只不过钟大哥,如果见了你爹之后,他仍旧不能忘怀,请恕亦浅不能久留,师父他老人家还等着我和师姐回去!”

    “那就多谢你了,亦浅!”他嘴角终于绽出一笑。

    当亦浅说要跟着钟子期去九兖的时候,师姐倒是满心欢喜,可以多玩两天,她是非常乐意的,只不过宇文泽的眸子沉了沉,望着钟子期的眼神也沉了沉,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也不置一词。他自然是看得出来这钟子期对亦浅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有关照,但更多的是宠溺。萍水相逢,一个陌生男子对一个陌生女子表现出如此情愫,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可令他头疼的是,亦浅仿佛丝毫未觉!

    想了想自己,宇文泽便又明白了些,这姑娘在男女之情上,的的确确非常迟钝!

    素琴面色很不好,却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她知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说话。

    “此处离九兖尚有几日路程,劳烦大家了!”钟子期道。

    “不劳烦不劳烦,钟公子!”师姐挥着手,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我家浅浅心地最善良了,你有什么需要她帮忙就尽管叫她,她都会尽力的,当然,你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也非常乐意!”

    钟子期一晒,“佩环姑娘说笑了!”

    亦浅这时才注意到宇文泽盯着她看的眼神,着实怪怪的,她明明就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何会觉得心虚呢?

    下午赶路的时候,宇文泽坚持不要骑马,而是拉着亦浅一起坐进了马车里,师姐想带着素琴过来蹭坐都被他赶了下去。亦浅之所以心甘情愿陪他一起坐着马车,一来是因为这几日连续赶路的确有些累,二来则是心中担忧,害怕他是不是旧疾又发作了。先前在离都的时候绿袖那丫头也说过几句,说宇文泽的旧疾偶尔会发作的,而且还不许旁人见到他发作的样子,彼时亦浅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离开的他的事儿,也就忘了问宇文泽他到底有什么旧疾。脑子里冒出那天他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样子,亦浅忍不住偷偷打量宇文泽,很怕他会突然晕过去。

    “浅浅这样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不会害羞?”他慵懒的问,眼睛都没有睁开。

    亦浅显然也没有惊讶他为什么知道她又在看他了,她已经学会淡定了,“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她很想知道的一件事。

    “你在担心我?”睁开眼,他的语气明显比刚才欢快了许多。

    “宇文泽!”她翻了个白眼,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宇文泽看得出亦浅已经恼怒了,也不再多打趣她,只是也仍旧没开口说自己的病情,只是眼底隐约透露出一丝落寞,转眼之间便消失无踪。他伸手,揉了揉亦浅的头发,“我说过,我还舍不得死,所以浅浅你大可放心,不必忧心这个!”

    亦浅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说了,看来只能以后逮着云昊问个清楚了!

    “浅浅!”

    “嗯?”

    “以后离钟子期远一些,这是命令!”他看中的人别人也能看中,那简直是想象之中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他既然已经看中了,就不会再给别人任何机会,谁都别想!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现在又不是在离国,你虽然是个王爷,可也没权利命令我了!还有,像钟大哥那么好的人,我又为什么要离他远远的?要远离也是远离你!”她又不是他的奴婢,才不会任他鱼肉宰割。

    “浅浅,我不介意再亲你一次来证明我们的关系!”他微微眯了眼睛。

    “你无耻!”她愤然。

    “你知道就好!”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自从和宇文泽相遇开始,两个人一路上争论了无数次,然而每次亦浅都败北而归,实在是有失颜面,可谁叫她脸皮没人家厚呢?

    这时候,亦浅听到了一声尖叫,是女人的叫声,她立刻警惕起来,也怪不得她,这一路上遇到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亦浅已经草木皆兵了。HI书网 握着剑,她作势欲掀开马车帘子瞧一瞧,被宇文泽拉住了手臂。

    车夫挥动着马鞭,使了好大的劲儿才让马车停下来。

    “怎么回事?”宇文泽问。

    “公子,是素琴姑娘从马上摔了下来,腿受伤了!”马车外,清冷的女声响起,不带一丝一毫的心绪起伏。

    这是夏菱的声音,亦浅一下就听出来了,她说素琴从马上摔下来了?

    亦浅赶紧掀开了帘子,想着素琴本就体弱,这么连日的赶路,也的确让她吃不消。一棵老树下,钟子期将昏迷的素琴抱在怀里,行走江湖将多年,他也略懂一些医术,于是准确的掐中她的人中。用了些力气,那厢素琴很快就转醒了。

    钟子期又赶紧喂她喝水,一举一动皆是十分的细致入微。

    “钟……大哥!”素琴认出了钟子期,见他神色担忧,一时也十分歉疚,“素琴无能,让您担心了……”

    “别这么说,素琴!”钟子期摇头。

    片刻之后,素琴似是才恍然自己正躺在钟子期怀里,脸上顿时燃起两抹红晕,倒不是尴尬,更多的是羞涩。亦浅自然是将素琴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这素琴若是真的和钟子期两厢情愿,倒也真是喜事一桩!

    “素琴,你待会儿去马车上休息吧,我身子骨好得很,骑马就可以了!”亦浅道。

    “我刚刚想和素琴坐马车,可是柳公子太过分了,只晓得偏心你!”忍了许久,师姐的抱怨终于发泄了出来。

    “那我让他也骑马,你们坐马车!”亦浅脱口而出。

    “天啊,浅浅,你竟然这样就把柳公子驯服了?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师姐正要对亦浅刮目相看的一瞬间,就听到柳长东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了耳中。

    “浅浅可是要邀请我共骑?”

    亦浅滞住,“我……哪有?”

    “你刚刚说让我也骑马,不是邀请我共骑是什么?”他已经走了过来,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配上那勾魂摄魄的笑容,当真让人如痴如醉,如癫如狂!

    只不过,痴醉的是师姐,癫狂的是亦浅!

    “太好了太好了,我呢,就和素琴一起坐马车,浅浅你呢,就和柳公子一起骑马,这样真是太好了!”师姐欢呼着。

    钟子期也捕捉到亦浅不大自然的神色,但素琴如今的身体状态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于是他也没有多说,抱着素琴和师姐一道往马车那边走了过去。

    “难道不是每人骑一匹马跑得比较快吗?为什么要……”最后两个字亦浅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他抢了话。

    “你要懂得照顾弱者!”他瞥了她一眼。

    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她不懂得照顾弱者吗?可是,他所谓的“弱者”指的是素琴,还是他自己?

    对于共骑这件事情,亦浅确信自己没有说出口,可是,她却是被逼无奈做了。亦浅坐在马背上,整个人被宇文泽圈在怀里,他手里握着缰绳,一路上行得很慢。亦浅全身是僵直着的,因着她只要往身后轻轻一靠,就是宇文泽的胸膛,这实在会让人产生很不好的视觉联想,其实亦浅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个样子,更加会让人产生欲拒还迎的视觉联想了。

    亦浅正想要动一动,但马儿却突然一声嘶鸣,快速的奔跑了起来,亦浅整个人往后一仰,整个重心都靠在了宇文泽怀里,只见宇文泽嘴角隐隐露出一个笑意,一只手紧紧揽在她的腰际,一只手牵着缰绳。马儿跑了多远亦浅已经完全没有计较,她只晓得,马儿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喘几口气。身后的人将头搁在她的颈窝处,似是轻笑了一声。

    “这样就很好,浅浅!”他道。

    哪有很好?分明一点儿也不好!亦浅心想。

    好一会儿,她才缓了过来,她微微转头,想要看看宇文泽。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宇文泽的侧脸,他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的模样,但亦浅知道他一定没有睡着。令亦浅惊奇的是,她的眼睫毛很长很翘,弯出一个月牙儿的弧度,在他眼睛下方倒映出一道剪影。

    “宇文泽?”她唤道。

    亦浅的心里有些乱,像是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的冒了出来,虽然仍旧有些迷茫,但是她内心清楚,那些莫名产生的情愫,全都是关于宇文泽的。

    他这人的性格的确很不好,可是这么久相处下来,吵吵闹闹,似乎也都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粘着她,她会不会变得不习惯起来?这是第一次,亦浅真正的考虑起她和宇文泽之间的关系来!

    他缓缓睁开眼,丹凤眸子里倒映出她的样子。

    “我们……可不可以先下马?”这样一直被他圈在怀里,她还是觉得不好。

    “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这话说得很轻松,但听的人并不轻松,亦浅是真不敢相信,连这么小一桩事情,他都要提条件!

    “什么条件?”她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以后离钟子期远一些,越远越好!”

    又来了,他刚才就已经命令过了,这会子又提相同的条件,这人是和钟子期有仇么?

    宇文泽压根没觉得自己这个条件有丝毫不妥,所以他似乎也不在意亦浅的回答,转眼间,亦浅已经被他带下了马,他就站在她面前,亦浅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的精致的下颚,在这一个瞬间,亦浅忽然想起那日他们遭遇埋伏,宇文泽也是带着她骑马飞奔而走,后来他的理由竟然只是想和她单独待上一会儿。 现在想来,那时候宇文泽虽然只是玩笑的话,但的确让她提着的一颗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在他的眼中,仿佛一切都是风轻云淡的小事,不值一提,唯独在她面前,她总是喜欢反驳他,而他也是如此,两人就这么一路斗着,成了一种习惯。

    如果更进一步……

    亦浅只要一想起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晋王宇文泽时,就不大敢想进一步的事儿了!

    或许,她和他,就应该保持着如今的距离,或者更远一些!

    注意到她痴痴的眼神,宇文泽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嘴角也渐渐有了笑意,这实在是很难得的见到的。

    “浅浅,你说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呢?”

    他的手仍然在她的腰际没有松开,彼此的距离也贴得极近,这个样子,还真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可人儿,她反应了过来,便试图马上修正这种错觉,于是双手去推他,可那人的力气大得很,她根本就是在白费功夫!

    “其实我觉得,我们这个样子,很像在私奔!”他俯身,在她耳际轻声细语。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惹得她耳根子都泛了红,奈何亦浅退也没法退,最后心里一急,便抬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宇文泽没有防备,亦浅这才趁机挣脱了出来,重获自由。

    “谁跟你私奔了,本女侠行得端坐得正,才不会干这样的事儿呢!”虽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没有多少底气,声音有些虚。

    见她脸颊涨得通红的样子,宇文泽也不恼,说道:“我也同浅浅你想的一样,私奔终究不好,不如明媒正娶,宜家宜室!”

    “宇文泽!”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应该讨论这个的时候?

    她好像又中了他的陷阱……

    “我的心意,浅浅难道不知?”她正要恼怒的时候,他的姿态反而放得更低了。

    他……他竟然说这样惹人胡思乱想的话!他的心意……经过这一路的相处,他的心意,她应该知道也应该了解的,可是……她似乎还没有做好去了解的准备!

    “我能等的,浅浅!”他又道。

    本来还是在斗嘴的,但是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这些表明心迹的话语虽然简单,可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她不得不生出几分动容。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浅浅!”他捂住她的唇,只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眸子,“我会等!”

    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亦浅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的,就是他的那一句“我会等”,大概是从来没遇到过被人表明心迹的壮举,以至于道行甚浅的亦浅心里彻底凌乱了。现在这个样子,究竟算什么呢?

    好在宇文泽也没有强迫他一定要个答案,所以亦浅有大把的时间思考,只不过已经再次到了九兖,亦浅还是没有弄得十分明白,索性也就不太去想了,而是变成了逃避,一见到宇文泽,她就有多远避多远。

    钟子期在九兖的住处就离苑桥不远,园子里翠柳高垂,假山湖水相映成趣,湖中的荷花长势极好,仔细一瞧便可以发现有的地方已经隐隐约约露出了粉色的花骨朵儿,似是掩面含羞的美人,不敢见人。这园子和柳长东在离都的别院又是不同,柳长东的别院更显大气奢华,而这个园子偏于雅致,大抵钟子期偏爱的大概就是这种雅致!

    亦浅靠坐在湖中的凉亭里,倚着美人靠,她无聊的看着湖中发呆,嫣红的嘴唇也不自觉的嘟了起来,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很闲,也很迷惘!

    到达九兖已经快两天,可是钟子期依旧没有说要什么时候去见他父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师姐倒好,自从见了夏菱的女侠风范之后,她立刻折服,整天跟着夏菱嚷嚷着要义结金兰,但夏菱似乎根本就没那个打算,她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任务就是保住宇文泽。或许是知道自己在避着他,宇文泽这两日竟也没有主动出现在亦浅的面前,这让亦浅耳边突然清静了不少,只不过这会儿太无聊了,她竟觉着眼前这种清静是静得太过分了,实在让人不能理解!

    “薛姑娘!”

    夏菱都是叫她“亦浅姑娘”的,钟子期是叫她的名字,至于师姐和宇文泽,则都是亲昵的叫她“浅浅”,能叫她作“薛姑娘”的,恐怕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素琴!

    素琴今日着一身碧绿纱裙,颈间挂着一串白珍珠项链,颗颗大小一致,光华圆润,腰间则束着素锦钩花的丝带,衬得整个人飘逸非常,只不过,她脸上的仍显出一丝病态,想来是腿伤还没全好,前两日赶路又太累,一时还没有缓过来。

    “素琴,你的腿伤还没好,怎么能出来走动呢?”

    “不碍事的!”素琴微微一笑,似有无奈,也有叹息。

    “怎么了,有心事?”亦浅又不是瞎子,这素琴明显是心情不好!

    素琴也坐了下来,她垂着眼,想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开口,“薛姑娘,恕素琴冒昧,只是素琴真的很想知道,在您……您心里,是中意柳公子一些,还是更中意钟大哥一些?”

    问这话的时候,看得出来她十分的紧张,不仅脸上染上了两抹红晕,手上也揪着自己的丝帕,这样的动作亦浅都看在眼中。或许是因为身世凄凉,素琴的性子也很是软弱,生怕得罪别人,更何况坐在她身边的,还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亦浅可以想象得到,素琴一定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问出这么一句。

    亦浅大抵知道素琴的心事是什么了,她一笑,主动握住了素琴的手,“你放心,素琴,我可没觊觎你的钟大哥!”

    素琴被说中了心事,腾地站了起来,脸更红了,“我……素琴……素琴不敢!”

    “素琴?”不过就是喜欢一个人罢了,有什么不敢呢?

    “素琴出身卑贱,不过是昌邑城中的一个走投无路的琵琶女,幸得薛姑娘你出手相救,才逃出那窦太师的魔爪,又得钟大哥庇佑,这才让素琴有了安身之所,能有这一番际遇已经是素琴几世修来的福气,怎敢再奢望其它?只是……只是这两日看着钟大哥似有所思,又想着钟大哥平日里待薛姑娘你极是不同,所以素琴忍不住来问一问,望姑娘你莫要见怪才好!”说着,她又低了头。

    亦浅一直都是在弥生谷长大,所以对于门第之见也看得很淡,但她不在乎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亦浅想要劝,却突然觉得无从说起。难道要说出身好是天生的,你再等下辈子吧?

    “其实……你比我好多了,你至少知道你爹娘是谁,而且他们也很爱你,我就不一样了,我连我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素琴,其实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话,是不会去在乎这些东西的,在我的心里,我总认为喜欢这种东西,和门第无关,和金钱无关,只是和那个人有关系,你认定了,便就是他了!”

    素琴略有动容,“薛姑娘,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素琴福了福身子,“素琴谢过薛姑娘的金玉良言,即便最后素琴仍旧求而不得,亦是可以无憾了!”

    “好说好说!”亦浅忽然觉得自己很有气度,竟然可以自揭伤疤来安慰人,且说得还如此淡定!她扶起素琴来,见她脸上终于漾出一抹笑容,心中甚是安慰!

    待素琴离开之后,便又只剩下了亦浅一个人了!

    她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忽然想起宇文泽说过的话来。

    “我的心意,浅浅难道不知?”

    “我能等的,浅浅!”

    “我会等!”

    ……

    他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耳畔重复着,有如一道魔咒突然解开了她心底尘封的某些东西。亦浅心中一动,觉得那些尘封的东西渐渐的涌上心头,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难道,她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他了吗?

    “喜欢这种东西,和门第无关,和金钱无关,只是和那个人有关系,你认定了,便就是他了!”一个声音悠悠的传入耳中,他将这话说得极慢,如细细品味一般,说到最后,他的嘴角溢出了很深的笑容。“浅浅,你能有这样的感悟,想必这两日定然是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的,我很欣慰!”

    她有些傻了,这人……是什么时候到的?

    “你……”

    宇文泽一袭白袍玉立,纤尘不染,仿若天外飞仙。

    亦浅也多次见过宇文泽身着白袍时候的样子,但是每次见着,依旧惊艳非常,只不过此刻除了惊艳之外,她似乎觉得又多了些什么,她不是傻子,也大概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反应。或许,是因为刚才见到了素琴的痴,所以,她顿悟了!

    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亦浅退后了一步,舌头也开始不听话,“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微微低头,言语中含有深意,“我一直都在!”

    “……”不可否认,亦浅心中竟冒出一丝窃喜,以至于只想到了一个念头,要不,就从了他吧?

    可是,人家也什么都没说呀?

    “宇文泽,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好欺负,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认为,所以你就一直这样……”此时的亦浅只是想说些什么,只是很可惜,说这话的时候,因为气势已经处于下风,所以她明显中气不足,声音虚虚的。

    望着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宇文泽忍俊不禁。

    “如果你想这么认为也可以,但是浅浅,我也只想欺负你一个人!”对于旁人,他们从来就没有入过他的眼!

    “你……我……我先回去了,待会儿师姐找不到我该着急了!”无可奈何,亦浅只能搬出师姐这尊大佛了。

    他似是早已洞悉了她想要逃跑,所以这厢亦浅刚作势要走,那厢宇文泽就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跃进了一步,将她逼得靠在了凉亭的柱子上。这下,亦浅避无可避,只得与她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眸子里倒映的自己,这一瞬间的失神,他的唇就压了下来,触碰到她的唇瓣,如同干涸已久的土壤遇见了期待已久的甘霖,哗啦啦的落下来,打在皲裂的地面,慢慢的,那雨就越浸越深,最后滋润了所有。这一刻宇文泽就是这样的感受,浅浅就像是突如其来闯进他干涸生命中的一场甘霖,是他期待的,却又害怕消失的,可是现在,他唯一想的,是把她永远的留在他身边!

    等亦浅回过神来的时候,宇文泽早已夺去她的芳唇,只不过,这种感觉她竟然令她有些飘飘然,仿佛心灵深处的某个位置得到了最深的契合,无可取代。

    攻城略地之后,他才满意的放过她,丹凤眸子里流露出强烈的占有欲!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他如是说。

    “那你呢?”原谅她这时候的笨拙,她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话语就是这个。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她嫣红的唇上,“我自然是浅浅你的!”

    好吧,亦浅承认,这个答案她很满意,满意得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抑制不住,“宇文泽,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喜欢他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真的已经喜欢上了他,而且很喜欢很喜欢!

    “我知道!”他摸了摸她的头,亦是笑了。

    亦浅从来没有想过,在他这一句话之后,他们之间的牵扯便注定绑在了一起,或许如藤缠树,或许如鱼在水,再也分不开了。

    这一日过后,或许是因为表明了心迹的缘故,亦浅忽然发现,其实宇文泽并不如她想象之中的那样,那样泼皮无赖,在给夏菱下命令的时候,他眼神里流露出的眼神,充满了傲视万物的睿智,这世间只要是他想要的,恐怕就没有得不到的。

    亦浅有点儿怀疑这人是不是演技太好了,所以她都被骗到了!

    反观那边,经过和亦浅的一番谈话之后,素琴却是收了些怯懦的性子,转而开始主动去找钟子期,或许时候不对,这几日正值钟子期娘亲的祭日,他的心情也格外低落,因此素琴常常是无功而返,甚至连钟子期的面也见不到。这园子和钟子期在昌邑的住所毕竟不同,这府上大得多,主人和客人住的地方又隔得远,远不如在昌邑她与钟子期抬头不见低头见来得好些。于是,在自个儿心有所属开心愉快的时候,亦浅自然也巴望着别人也是如此,于是便主动揽下了红娘这个差事,待素琴与钟子期两情相悦之时,便也是她功德圆满之日。

    亦浅将这件事说与宇文泽听,奈何他只是笑了笑,眼神里有种不明意味的感觉,最后他只道了句,“这样也好!”

    这话虽听得亦浅一头雾水,但是也并没有抹杀她的积极性,于是,当日亦浅就行动了,压根忘记了自己之所以来九兖,其实就是为了钟子期母亲的祭日。

    亦浅从小到大都是个直脾气,心里想到什么,就一定想要试一试,对于红娘这件差事亦是如此。只不过,她出了房间在园子里转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钟子期的住处,看来家大业大了也不大好,找个人都是如此的费神。

    走着走着,亦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左右连个下人也没有看见,廊子路外边遍植潇湘竹,意境清幽却又无形中带着点点凄清,亦浅又向前走了两步,见前方屋前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的写着“君常在”三个字,那字迹娟秀可亲,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有如此才情与诗意,盼君常在左右,不离不弃。亦浅蓦地想起宇文泽似笑非笑时候的模样,于是自己的嘴角也禁不住的露出一个笑来,如果可以,她亦是希望日日君常在!

    抱着一颗好奇心,亦浅推开了那院子的门。

    石阶上青苔遍布,但是门锁却十分光滑,显然是有人时时过来看顾的,此时铜锁正好是开的,想必里面还有人,会不会是书写匾额的那位神秘女子呢?亦浅心思复杂,犹豫再三,还是抬腿踏进了院子,想要去瞧个究竟。

    石板路两旁依旧是潇湘竹,竹上点点斑驳,似泪痕晕开的印记。亦浅停住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乱,或许是因为这地方太荒凉了,她心里发怵。

    就在亦浅决定打道回府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个声音——男人的声音!

    “是谁在那儿?”

    那个声音很浑厚,听得出来是个有些年纪的男声,亦浅被这个声音惊了一下,难道这么个僻静的地方竟不是个女子的居所?她本就是误闯进来的,现下更是抓了个正着,亦浅站在那儿,思忖着待会儿那人问起来,她应该找个什么借口合适些。

    亦浅一袭白纱及地,站在青苔石阶上,衬着身后细细密密的潇湘竹,身影说不出的飘渺,远远望着,如烟如雾,仿佛随时可以随风而散。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一人孑然独立,只是手中握着一支竹箫,那竹萧依旧是用一竿潇湘竹做的,质朴却又别致,因为箫上垂了一串浅绿色的穗子,嵌着一块罕见的粉色水晶,仔细一瞧便可以看出水晶上雕刻的是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花朵儿将开未开的样子,三分羞涩,七分明艳,当真是栩栩如生。此刻,他锐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那个突然闯入的身影,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以至于片刻的功夫,褐色的眸子竟然就红了。

    “是谁?”他再次问,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人一定是生气极了,连声音都发抖了,亦浅心想,这次是真的栽了。

    她极不情愿的转过身来,“小女子绝不是有意打扰,只是无意中误闯此地,还请先生莫要见怪!”亦浅躬身道歉。

    再次站直身子,亦浅才鼓起勇气抬头。

    这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老成持重,不过是站在那里,浑身便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令人望而生畏。然而,令亦浅惊讶的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觉得这人很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这会子她脑子里乱得很,什么也想不起来。

    是在哪里见过呢?

    “你?”显然,亦浅还没有认出他,他先认出了亦浅。

    “你知道我?”亦浅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又诧异。

    那人收起了方才的情绪,又是一副不露声色的样子,这模样竟和宇文泽某些时候有点神似,都是一样的傲然于万物之上,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种优越感。只不过,宇文泽更加肆无忌惮,而这人则内敛许多,或许是多年岁月磨砺的缘故。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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