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安德烈牵着周恋卿的手准备出去散步,经过邮箱,安德烈取出里面的一封信,还有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
把那朵玫瑰放到正淡然微笑的周恋卿的手上。
周恋卿低头闻了闻:“很甜。”
安德烈拿着信,笑道:“我只听过别人说玫瑰花香,说甜的还是第一次。”
“德国的人怎么这么浪漫?早知道就早点来德国了。”周恋卿懊恼道。
“我不是早就让你来的吗?是你自己不肯来的。”
周恋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连点头,“今天写的什么?”
安德烈拆开信封,扫了一眼后连‘啧啧’了好几声。
“不会是那个文豪暗恋你吧,这情书写的真是发自肺腑,令人动容不已啊。”
“写的是什么?”
“那么远
景色模糊,声音飘渺
可
我还是
不分昼夜,不管寒暑
站在那里
祈求
你顾盼生姿的回眸
宝贝,我愿意等”
安德烈读完,“每天一朵玫瑰,一封情书,而且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看来对你真的是上心了,要不考虑考虑?”
“你舍得?”周恋卿不答反问。
“舍不得。”安德烈实话实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笑着,安德烈紧紧的牵着她的手,生怕她碰到哪里。
周恋卿有点怅然:“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就这样了?”
“怎么会,我们找的可是德国最好的医生,医生说还是有希望的。”
周恋卿有点黯然:“可是我怎么感觉越来越黑啊?”
“那是我高大的身影洒下的余晖,遮住了你的视线。”
“你真贫!”
好一会,周恋卿实在是走不动了,安德烈扶她坐到公园一角的椅子上。
“你坐这里别动,这附近有个很好吃的糕点,我去买给你。”
“嗯。”
安德烈轻吻了她额角一下,随后便离开。
周恋卿眼前一片黑,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影,可是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的。
一出机场,安德烈就来接机,她想,老天还是没有完全抛弃自己的,至少在最后给了她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她已满足。
来德国半个月后,视力急剧下降,自己恐慌不安的时候,安德烈还有舅舅舅妈全在自己的身边,到底是安心了许多。
大家开始四处寻医,幸运的是没费劲,就找到了德国著名的眼科医生来医诊,虽然效果没那么明显,但是好得有个盼头了。每天安德烈都会带她出来逛逛,视力还不错的时候,两个人跑了很多地方,看不清楚后,他每天都会牵着自己出来散步。而且来这边没多久,就有个人写情书过来,每天如此。安德烈笑道:“这么多年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且他的性取向也很正常,所以摆明是谁看上她了。”
自己很好奇吧,每天多了这样一件事,生活着实开心了不少。
今天写的这个怎么这么耳熟呢,好似以前曾在那里看过。
在脑袋里转悠着时,椅子旁边好像坐下了一个人。
周恋卿闻声转过头,极力的睁眼看了会,可是徒劳,自己涩涩的笑了笑,随即开口,“早啊。”
旁边的人没有回答她。
她讪讪的转过脸,专心的等起了安德烈。
过了一段时间后,周恋卿感觉旁边的人没有走。安静的坐在一边,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来。可是存在感却不容忽视,那感觉很熟悉。
这时有个小孩子走了过来,走到周恋卿的前面,甜甜道:“姐姐,你手机上的那朵云真漂亮,我从没有见过。”
“周恋卿闻言笑了笑:"谢谢,你喜欢的话,姐姐送给你?”
“我拿个玻璃球和你换吧。”
“好啊。”
周恋卿低下头拆着手机挂件,可是那个孔太小了,她试了几次都拆不下来。
小孩子看了一会,随即朝旁边的男人说:“叔叔,您能帮个忙吗?”
这时,旁边伸过一双手,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解着,周恋卿因解不开挂件,心浮躁不安,有双手牵着自己的手解挂件时,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终于解下后,那双温热的手,瞬间又消失了。
周恋卿朝旁边说了声:“谢谢。”
随即接过手机链送到面前,小男孩结果后把玻璃球放到她的手心里,“谢谢姐姐。”
随即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周恋卿浅笑,细细的摩挲着手心里的玻璃球。
“好可爱的孩子。”
低头间,好似闻见了阳光般清爽的味道,和记忆深处某个味道不谋而合。
她慢慢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向旁边,有点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声:“陆希贤?!”
对面的人还是没有回答。
周恋卿像是触电般,站了起来,连忙往前走,一个趔咀,就跌倒在了地上。还在惶恐不安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恋卿?别动!”
安德烈急忙跑过来,扶起她的身子:“怎么了?”
“他,他---”周恋卿慌乱的说着。
“没有他,他不在这里!”安德烈扶着她重新坐到椅子上。
周恋卿稍稍放宽心,低下头一言不发。
“恋卿,你怕他?”安德烈试探道。
周恋卿苦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我只是不想他看见我这副落魄的样子。”
“都过去了。”
“我想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安德烈关切的看了她一眼。
“他是我真真懂的去爱的人,我总是为他伤心难过,恼恨却无奈,有了孩子的时候,我都有和他过一辈子的心了,可是-----我却从未真正懂过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们的距离有多远,我耗尽全身心的精力去爱一个不爱我的人,这辈子估计是不会有第二次了。”
“你恨他吗?”
“开始恨,恨他怎么那么心狠,怎么舍得不要我和孩子,恨他处处和我作对,恨他和别人结婚,可后来渐渐没感觉了,我想缘分尽了总是不能强求的,我们原本就没什么感情,所以怪不得谁。只是我到底不希望被他看到这副落魄样,也许残存的自尊心在作祟吧,是不是很可笑?”
“不,不可笑,恋卿,如果他一直爱的是你怎么办?”
周恋卿闻言笑了出来:“爱我?因为他保住了我的家?因为他帮我找到失散的亲人?还是因为他收起那盒录像带只是因为他知道事实上是我妈妈自己造成的事故?因为他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和舅舅商量想娶我的事实?。”
安德烈想再说什么的。
“也许吧,你们告诉我事实时,我很震惊,可是我累了,也乏了,而且我现在这样子也没了那样子的心思,我们两个人就像是刺猬,靠的近了就互相伤害,也许分开才是出路。”
空气里传来静默的因子,涩涩的冷飞拂过两人的脸,安德烈替她拢好围巾。
“走吧,爸妈在等我们吃早饭了。”
“嗯。”
寂寥的公园一角此刻更显得萧瑟,立在原地的男人落寞的就这还有余温的椅子坐了下来,他的眼角含着笑意,一直目送那个倩影消失在拐角处。
他想起了刚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们两个人是刺猬,相互靠近就会互相伤害。”
“恋卿,就算是刺猬,我也是拔了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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