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傻笑什么呢。”慕容墨曦从法医室出來。正好看到戚望对着电脑傻笑。
“嘘。”戚望贼头贼脑的左右看看。在确定了办公室里沒有其他外勤之后。才道。“小说。”
“好啊。你上班时间看小说。我非告诉舅舅。让他扣你工钱。”慕容墨曦作势就要往局长办公室走。被戚望拉了回來。还贿赂她一袋生煎包。
“挺好吃的。哪买的。”慕容墨曦嘴里叼了一个。非常喜欢这个味道。“贵不贵。”
“萧烨做的。”戚望面有得色。“我跟你说。她就是人不可貌相的那种人。别看平时一副冷冰冰爱答不理的大小姐模样。其实是个热心肠。人也不错。你看她做饭就能看出來。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
“呦喂。我们家的戚望也有动春心的一天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看透红尘了呢。”慕容墨曦调笑道。“你不是总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么。小心食言而肥。”
“谁跟你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告诉你。我这只兔子别说窝边草了。就是窝里的草。真饿极了该吃还就得吃。”戚望一拍桌子。做慷慨激昂状。
“戚望。严队喊你过去呢。”同组的王姐从隔壁办公室走过來。扔给。慕容墨曦一桶阿尔卑斯奶糖。“慕容。你们家天行來了。在楼底下等你呢。”
“哦。我一会儿就去。”慕容墨曦一边点头。一边剥了一块糖塞进了戚望嘴里。“赶紧的。走。”
“严队叫我干什么。”戚望纳闷。保护萧烨的事是由局长委派的。从那天起他的工作就是文职。直到萧烨恢复记忆。他的工作才能告一段落。这当不当正不正的。叫他过去做什么。
虽然这么想。戚望还沒有勇气质疑领导的决策。赶紧一溜小跑到楼下的刑侦三队。去见严队。
事实证明。严队这个黑无常找他就沒什么好事。就让他当做鱼饵。钓一个经常打劫中小学生的流氓团伙上钩。戚望拿着一个文件夹。看着里面的资料。
原來。南区那片的第七中学附近有一条小路。最近出现了一个专门抢劫中小学生零用钱的团伙。这些人里还有几个专门猥亵女学生。照不雅照敲诈勒索的男人。被欺负了的女学生大多不敢吱声。更沒有人敢报警。
“严队。您的消息准确吗。”戚望问道。如果消息准确。他倒要去会会那些不要脸的流氓。
“我们家燕子不是在哪儿上学吗。就是她跟我说的。那丫头本來想自己去。可她哪有那个本事啊。”严队上下打量了戚望几眼。点头道。“咱们队里本來人手就紧张。能冒充学生的。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人。所以戚望。这次看你的了。”
“严队。这事我是义不容辞。不过我年纪在这儿摆着。再怎么装也不像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呀。”戚望依然弱弱的反驳。他不是怕危险。而是觉得凭自己的条件。只怕打草惊。
“你放心。为了让人相信你的身份。我闺女放学之后特意过來做场外指导。”严队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上的担子不轻。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完满的完成任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戚望觉得自己在推辞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只得点头同意。
中午饭的时候。戚望给萧烨打了个电话。让她不用等自己回去吃晚饭了。他有特殊任务要执行。萧烨很想问问他有什么特殊任务。但想到某些保密条例。自觉问不出什么。也就沒有多嘴。只问他需不需要她晚上过去送饭。
戚望很愉快的拒绝了。让她好好看家。末了还喜气洋洋地道：“我告诉你。这次任务完成。有一千多块钱的津贴补助呢。你不是说想买个面包机吗。明儿咱们就去商场买去。”
挂断电话。戚望像是刺秦之前的荆轲。唱着易水寒大步走向了刑侦三队的办公室。那里。严队的宝贝女儿燕子已经到了。正兴致勃勃的摆弄着手里的“道具”。等待着她的到來。
下午六点半。戚望带着一个黑色粗框的平光镜。斜挎着背包出现在了第七中学附近的小路上。这条小路上有一家网吧。两层建筑。好多学生一下课就直奔此地上网。连饭都不吃。这个网吧对这些学生大多來者不拒。只要沒有人过來检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戚望看了看手表。一头扎进了网吧里。那里面如同战场。硝烟滚滚。什么抽烟的骂人的应有尽有。一眼望去。学生占了大多数。当然。还有一些社会小青年。看着就不像正经人。
戚望尽可能嚣张地走到柜台前。抽出了一张老人头甩到小青年前头。“不要相连的座位。”
一头杂毛的小青年看了看老人头。热情的将戚望迎上了二楼的单座。
戚望坐下后打开网页。找到一直追看的小说。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天色越來越暗。差不多快十点了。小路上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到。戚望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胳膊。从座位上起來。往外走去。
这时。另一个女孩子也走了出去。两人一个侧身。戚望瞟了一眼。心说太刺激了。一看就是青春期的少女。一脸的青春美丽疙瘩痘。厚嘴唇皇龅牙。身材得有她两个那么多。
对于这个女孩子单独走在危险的小路上。戚望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外面有路灯。但凡是个长眼睛。都不会对这个女孩子有什么想法。他沒有别的想法。就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而言。那是最好的一层保护。她能够安全离开。不被流氓惦记。
从网吧出來。戚望就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鱼要上钩了。他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走在寂静的小路上。身后的脚步声越來越近。那人跟得很紧。估计是认为戚望已经是手心里的蚂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戚望往左边一转。那里埋伏着自己人。
身后的声音越來越重。她甚至听到了厚重的呼吸声。停下脚步转过身。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刀。脸上笑得猥琐。阴森森地道：“别动。把钱包掏出來。”
戚望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往墙壁上靠。弱弱地问：“你。你要干嘛。”
男人打量了他一眼。吹了个口哨。“不错。你是我见过这么多里面最安静的。长得也漂亮……”
戚望的眼睛微微眯起。笑道：“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专门祸害女学生的色魔吧。我是男的。”
男人得意的笑了笑。伸手想要摸戚望的脸。“沒错。我玩儿了这么多女孩。像你这么漂亮的男孩还是头一次。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就不……”
话还沒说完。一个颤抖却简短的女声从前方传來。“放开他。”
戚望一看。鼻子差点沒气歪了。刚才和他一块出來的女生不知什么时候又折了回來。正叉着腰。学着某部动画片里的人物义正言辞的呵斥着男人。
“别多管闲事。”男人恶狠狠地跟女生说。他对这种体型庞大的女生沒有半点兴趣。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社会的和平。爱与正义的化身。要代表月亮消灭你。”女生还不知死活的说着。一点都沒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危险。
戚望脑袋上汗都下來了。在男人狂笑的当口。喊道：“报警了吗。”
女生一愣。缓缓摇了摇头。男人眼中凶光毕露。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阴森森地说：“既然你这么喜欢管闲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让你下去管阎王的闲事。”
“就凭你。”戚望眉毛一挑。直接上手抓住他拿着刀的手。用力一拧。男人疼得直尖叫。随后。戚望一记直拳打向男人的太阳穴。男人应声倒地。他露出一个阳光而帅气的微笑。飞脚踹向男人的要害。男人惨叫一声。估计这辈子是沒办法传宗接代了。
胖胖的女生看呆了。戚望又是踢又是踹。跟踩蟑螂似的。嘴里还骂道：“吓了你的蟑螂眼。也敢调戏你爷爷。今儿个你爷爷就替天行道。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做坏事。”
戚望见男人已经沒有了反抗的力气。这才停下來。走到女生面前。还沒等他说什么。一道白光闪过。戚望想都沒想把女生护在了怀里。就感到后背一阵刺痛。接着。红色的液体遮住了他的眼睛。女生的尖叫在耳边响起。戚望却缓缓的倒了下去……
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戚望的鼻孔。他缓缓睁开眼睛。才觉自己身处在一间病房里。全身被包成了木乃伊。脑袋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喝多了酒。心里火烧火燎。有种想吐的感觉。
萧烨打开门进來。手里还拿着一袋子苹果。见她醒了。就给她倒了一杯开水。
“刚刚你家里人來过。看你沒醒就先回去了。这些都是你同事送來的。”萧烨指了指床头上堆成小山的营养品和巧克力等零食。“伤了你的人抓到了。和之前你抓到的那个流氓是一伙的。两人是亲哥俩。强奸敲诈加袭警。沒有二十年是出不來了。”
戚望喝完水。又被萧烨塞了一块削好皮的苹果。“你是因公受伤。有十五天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一切费用都由公家出。啊对了。还有两千块钱的营养费。你这次受得伤不轻。”
戚望一听说医药费公家报销。还有营养费。乐得扯动了伤口。特别沒心沒肺地说：“我就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沒英勇牺牲。那就是功成名就。”
萧烨无奈的摇了摇头。门口突然传來微弱的敲门声。萧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前去靠门。就见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局促的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个巨大的灰太狼。
女孩看了戚望一眼。脸刷的一下红了。戚望挣扎着瞅了一眼。开口道：“是你。进來啊。”
女孩磨磨蹭蹭地走了进去。把灰太狼放到萧烨刚才还坐着的椅子上。小声地说：“你沒事吧。”
戚望笑着摇摇头。道：“沒事。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能不出來就不出來。省得碰见坏人。”
女孩红着脸。低着头道：“谢谢你。救了我。”
戚望费力的摆了摆手。“我是人民警察。保护人民的安全是我的责任。你一个女孩子。又是一个学生。见义勇为是好的。但是下次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要逞强。一定要报警。等警方过來处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家里人得有多担心啊。”
女孩不出声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瞟身边的萧烨。戚望轻咳一声。女孩像是猛地清醒了一样。低着头说：“嗯。这个灰太狼送你。希望你尽快康复。”
说完。她便匆匆跑出了病房。戚望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抽搐。哭笑不得的看着有一人多高的灰太狼。心说家里本來就沒地方。这么大个的东西搁哪儿。
“你可真够招蜂引蝶的。人小姑娘看上你了。”萧烨冲戚望挤眉弄眼。“脸红着跑出去的。”
“别胡说八道。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呀。”戚望瞪了她一眼。突然拉住她的手。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将她拥在怀中。
萧烨被他的双臂禁锢着。动不了。干脆把头埋到他的胸口。装鸵鸟。
“本來不想这么快的。”清冷的声音压抑着心底的情感。却更令人心动。“那天你说的。我认真想了想。我也喜欢你。不是那种普通的喜欢。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所以。你要想起來。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萧烨沉默了许久。轻轻地道：“我明白。”
戚望相信此刻的萧烨是真实的。同时也是虚幻的。毕竟。她失去了记忆。并不是完整的萧烨。而一个不完整的萧烨。是戚望无法接受的。
他想要的。是完整的萧烨。完整的感情。而非一段美丽却虚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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