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顾晚晴被慕容笙晾在了冷冰冰的地牢里她抱着肩膀看着铁窗外面的湛蓝天空这几天除了定时从铁闸口塞进來的简单食物和水之外沒有人跟她说过话外面甚至沒有脚步声响起她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陪伴她的除了孤寂就是孤寂……
    顾晚晴倒是一点都沒有被这无边无际的孤独逼疯反而很清醒的思考着那个所谓的“意外”
    慕容笙的某个“情人”在与她无意的擦肩而过之后莫名其妙的与她发生口角然后当天晚上就自杀身亡理所当然的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能够杀人于无形的她
    顾晚晴与慕容笙仅仅对视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所想将计就计
    于是慕容笙将她关到了阴森森冷冰冰的地牢里每天只送很简单的三餐坐等内鬼绷不住劲主动送上门第一天过去了外面沒有声音第二天过去了外面还是沒有一点动静今天是第三天了这场较量似乎已经无关双方的情报强弱也无关双方的智慧与谋略就看谁能忍得住先动的那一方就是输家
    而顾晚晴将自己置身于这场看不见的战争漩涡中心以身做棋生死轻掷
    本來这不过是一出苦肉计为了引出内鬼的设计却沒想到计划沒有变化快她和慕容笙千般算计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估计到了唯有她的身体……
    顾晚晴从來都不知道力不从心竟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在这种谁都不能相信的情况下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等待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來的机会
    外面的天空很蓝她却沒有翅膀沒办法飞出这个时间仿佛静止不动的牢房当她觉得身体渐渐不受控住之后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还算柔软的单人床上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她双臂环着屈起來的双腿低着头尽量忍耐着
    今天还是沒有动静门外头寂静得连风声都沒有慕容笙也沒有送來吃的好像是把她给忘了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黑灰色的墙壁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心口这个位置上某个熟悉的声音又在灵魂深处不安分的飘荡
    黄昏降临阴影在房间内蔓延身子有些发冷凉凉的海盐味道随着晚风卷了进來充斥着整个牢房这时急骤的心跳似乎超出了心脏的负荷她张着嘴想要叫出生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而此刻她的眼神也渐渐变冷……
    巨大的闪光突然撕裂了地牢的黑暗沉闷的雷声在天际滚动着一道闪电落下好像在头顶炸开的雷声让她如梦初醒她长舒了一口气再一次看向那扇沉重的钉着铁栅栏的大门
    顾晚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到门边一边走一边小声道“我是顾晚晴……”
    微凉而苍白的手指搭在那冰凉彻骨的铁门上试探性的推了推竟发出了一声钝响铁门居然开了一道小缝顾晚晴瞪大眼睛黑暗中她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拉开沉甸甸的铁门走在昏黄的旋转楼梯上她往上面看了看空无一人
    是谁打开了这扇门什么时候顾晚晴挠了挠头摸着光滑的墙壁谨慎而小心的走上陡峭的楼梯有些狼狈的捂着子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泛上喉咙
    不会真的有孩子了吧顾晚晴扶着墙壁捂着自己的小腹眉头紧皱由于事情发生得突然慕容笙本來带她去检查的计划被迫搁置她也觉得完全沒有这个必要这个时候怀上孩子并不是件好事很多问題都会因为孩子的到來变得更加复杂、为难
    可如果真的是怀孕了呢顾晚晴满脑门子黑线她的左手轻轻的搭在了右手的脉搏上探了一会儿然后不敢置信的按着脉搏重新探听了一番神情诡异的就像是吃到了酸葡萄的狐狸她满脸茫然开始小声咒骂孩子他爹摸着黑走完了楼梯
    现在怎么办顾晚晴囧了这孩子也不知道随谁该來的时候不來不该來的时候偏偏就來了你还不能不要为今之计恐怕是要和孩子他爹商量一下从长计议了
    她曾经无数次想着她和慕容笙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怎么教养孩子也曾想过怀孕生子是什么情景可真的到了这么一天她突然觉得手足无措仿佛云中漫步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來面对眼前真实发生的一切
    铺天盖地的雨点夹杂着闪电雷鸣拍打着城堡外的石砖顾晚晴走到一扇窗户前面眺望不远处的主楼那古老的建筑上有个人影若隐若现
    顾晚晴猛地想起了慕容笙那天晚上在她耳边说的话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不想失去这个來之不易的孩子只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再次抬头顾晚晴目光坚定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倒有几分穆桂英独闯天门阵的气势
    突然一个影子从走廊里闪了出來如果顾晚晴沒有加倍小心就会被那人撞飞她一个侧身轻轻巧巧的避了过去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出眼前的人是城堡的一个看守肌肉如同钢铁般结实拳头跟锤子一样声音沙哑地道“主人说要我带你出去”
    “你的主人是谁”顾晚晴眯着眼睛看着他她感觉这个男人身上有强烈的杀气而这些杀气都是冲着她來的或许这又是另外一个“意外”
    “你不需要知道东方的小猫咪”男人的眼神带着一丝鄙视捏响了手指的关节
    顾晚晴盯着他沒有吭声那被她压制着的杀意不可遏止的涌了上來偶尔出现的闪电照亮了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冰冷的光在猫眼中流转杀气凛凛
    男人伸手就要按住顾晚晴的肩膀顾晚晴条件反射般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个背摔扔了出去那大个子很形象的摔了一个狗吃屎而顾晚晴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顾晚晴对于刚才自己的本能反应傻了她居然成了一个武林高手怎么可能她是个体育废柴來的平地都敢摔跟头的人居然打败了一个看着就不是善茬子的高大男人灵光一闪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不是缘由的缘由……
    大个子费了半天的劲儿从地上爬了起來啐了一口混着牙的血被吐到了洁白光滑的石壁上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顾晚晴凶悍的挥起瓮大的拳头朝着顾晚晴袭來
    顾晚晴想动可是两条腿根本就不听使唤一动都沒有动等那个男的带着风的拳头挨近自己的鼻梁之际微微的侧了一下头然后侧身让过他半截身子猛地一甩手狠狠地捶了他胃部靠上一点的地方这一拳看似软绵绵的那大个子却往后退了两步一张嘴吐了一口酸水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身子微微抽搐再也爬不起來了
    顾晚晴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脑后生风后面有人偷袭她想都沒想侧身让了一下绕到了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小个子男人身后一拳打到了他的面门之上
    顾晚晴并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样的力气有一个人让她给打倒了这个人的鼻梁都碎了后脑勺直接撞地脑震荡是沒跑了
    又有一个男人出來古铜色的皮肤肌肉比刚才那两个还厉害顾晚晴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尽量让自己处于一个虚空的状态全凭感觉和他对打
    那男人毫不客气的一脚踢了过來还是朝着她的小腹顾晚晴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抬手一挡手肘在他的眼睛上一击疼得那男人一皱眉闭上了眼睛顾晚晴嘴角掀起一丝嗜血的冷笑朝着男人胫骨的内侧狠狠地踹了一脚男人疼得浑身发颤一个愣神的功夫就看到顾晚晴的素手砍中了他的太阳穴虽然力道并不太大却也够他受的了
    “晚晴”慕容笙匆匆赶到正好看到顾晚晴神情冷漠的朝着那三个男人走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晚晴而是那个总是出现在他梦中的玥顿时心里一紧赶紧拽住了顾晚晴的胳膊“你怎么了”
    顾晚晴缓缓回过头盯着慕容笙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淡漠地道“放手”
    慕容笙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也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道“我不放”
    顾晚晴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眼神却越发的冰冷有一种古怪的光芒在闪动似乎有某种恐怖的能量将要释放“我再说一遍放手”
    慕容笙皱着眉头手指拧了她的手背一下“晚晴醒醒是我啊”
    顾晚晴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着他好像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顺着慕容笙的目光她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几个男人猛地摇头道“不是我我不知道……”
    “你冷静一下看着我”慕容笙的话音刚落还沒等说后面的话就见顾晚晴一个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他一侧脸脸颊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
    慕容笙惊讶的看着顾晚晴顾晚晴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她摔下他的手转身就跑
    慕容笙赶紧去追一个手刀劈晕了她把她抱在怀里丢下了一句“找医生”后匆匆的跑回自己的临时卧室
    与此同时在离凤凰城堡不到五十公里的乡村公寓肖邦的《小夜曲》在沈墨熙的手指间悄然流淌高悬在上空的水晶吊灯照亮了他淡然的面庞
    管家杰恩垂首站在沈墨熙的身后他深灰色的眼睛里刻满了岁月留给他的浑浊与睿智他静静的看着他年轻的主人他是那么的静谧与安宁仿佛被月亮女神所眷恋那柔和的优雅气质即便在狂风骤雨中也不会有半分的消减
    门外突然想起急促的“咚咚”声沈墨熙手指停顿了一下轻轻一挥杰恩立刻去开门
    巴洛克风格的壁炉里面燃烧着旺盛的火焰门口的男人灰头土脸看起來十分狼狈他站在壁炉边上银灰色的西服上全是雨水滴滴答答的掉在昂贵的地毯上
    “失败了是因为安娜小姐她……”男人结结巴巴的解释着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沈墨熙
    “安娜”沈墨熙转过身看着男人嗤笑了一声“罗恩你看上去简直糟透了”
    “抱歉先生”罗恩抿着嘴“安娜小姐的人混到了我安排的人那里……”
    “她怎么样”沈墨熙对事情的经过毫不在意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是结果
    “顾小姐很不对劲”罗恩冒险來这里正是为了这件事他将他所看到的顾晚晴告诉了沈墨熙“拳击冠军自由搏击冠军空手道冠军竟然敌不过一个柔弱的女人”
    “她把那些人怎么样了伤了还是死了”沈墨熙的目光从手下的脸上移开凝视着墙上的一个睡莲拼图
    虽然沒有感到沈墨熙的任何怒意罗恩还是忍不住发起抖显得更加慌张“全部重伤”
    “是么”沈墨熙轻轻的说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他听
    “你下去吧”沈墨熙挥了挥手罗恩如临大赦般逃了出去
    坐在斯坦威钢琴前沈墨熙修长的手指轻触黑白琴键一曲优雅的《钢琴协奏曲》跃然指尖
    他弹琴的时候很安静仿佛与天地融合在了一起整个人散发着纯净天然的气息一曲完毕他的手从琴键上抬起淡淡地道“去查查是谁多的嘴”
    杰恩点头称是就要转身离开就听到沈墨熙顿了顿说道“安排安娜过來见我”
    杰恩深深的鞠了一躬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五分钟后钢琴再次响起从婉转悠扬到慷慨激昂带着些许迷惘与惶恐听起來杂乱无章
    琴音如心绪此刻的沈墨熙就如同他弹的曲子一样五味陈杂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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