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一点,大脚板。”詹姆望着在房间里转了第十一圈的西里斯。
“我不能。”西里斯烦躁地说,“该死的,怎么过了这么久！”
“你在这儿转圈又帮不上她什么忙。”莱姆斯疲倦地说，因为过两天就是月圆了，他眼底的黑眼圈又变得明显了许多。
“坐下。”詹姆用命令的口吻说,“你需要冷静”
西里斯“扑通”一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但是几秒钟后,所有人都听到病房里隐约地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立刻就像火烧屁股了一样跳了起来。
“什么什么？！”他叫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他看上去恨不得立刻拔出魔杖破门而入。
幸亏莱姆斯赶紧站了起来拉住了他。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他瞪着那名治疗师怀中抱着的那个小生命——它正发出嘹亮的哭泣声。
“厄莎呢？”他使劲咽了一下唾沫。
“您的妻子很好。”那个治疗师微笑着说,“虽然有点出血,但是已经被我们止住了。恭喜你，这是个男孩子。”
西里斯呆滞了一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皱皱巴巴的婴儿。
“我想抱抱他。”他沙哑地说。
治疗师将婴儿递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动作轻柔，似乎怕稍微用力就会伤害到怀中柔弱的小生命。
西里斯猛地转过头，脸上洋溢着笑容，喘息着叫道：“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尖头叉子，月亮脸？！我是个父亲了！我是个父亲了！”
“是的，我们知道啦。”詹姆笑道。
“恭喜你。”莱姆斯大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里斯抱着孩子走进了病房。
厄莎满头汗水，看上去苍白而虚弱。她扯起嘴角露出i一个微笑。
西里斯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噢，老天，看看他。”他喃喃地咕哝着，“他长得简直跟我一模一样。”
厄莎看向那张皱皱巴巴的小脸，顿时吃吃地笑了起来。
“现在还看不出来呢。”她说，“不过他眼睛的颜色和我一模一样。”
“下巴的轮廓像我。”西里斯坚持道。
婴儿的下巴圆滚滚的，根本没有什么轮廓。于是所有人都被西里斯逗乐了。
最后西里斯和厄莎决定给他们的宝贝起名叫“奈尔森”，和厄莎的爸爸一个名字。
西里斯坚持要让他们的儿子追随厄莎的姓氏。
“没必要让我们的孩子和我一样背负这个姓氏。”西里斯的笑容中带着无奈的成分，“而且我喜欢格林（green绿），它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那好吧，”厄莎笑道，“那就绿（green）好了，不是黑（black）。”
*
小奈尔森长着一双和厄莎一模一样的冷灰色眼睛，可是却有一头和西里斯一模一样的浓密黑发。
他越长越像他妈妈。由于他相貌清秀，睫毛浓密，很多人都误以为他是女孩子。
而实际上，他从两岁开始就是个惹事精了。
比如一天傍晚，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爬到了西里斯的挎斗摩托车里，还不知用什么方法将摩托车的引擎启动了。紧接着，他咯咯笑着拧了一下油门。摩托车立刻蹿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撞到房子前面的一根电线杆上。
厄莎和西里斯都吓坏了。
西里斯不得不用了一个冻结咒将摩托车停了下来。
“老天，奈尔！”厄莎惊魂未定地将小奈尔森从摩托车上抱了下来。
“我的小宝贝儿，你是怎么启动摩托车的？嗯？”西里斯大笑着将奈尔森抱了起来，“用魔法吗？”
“我是超人！”小奈尔含糊不清地叫道。
“是的，你是超人！”西里斯说，“你有超能力，对吗？”他说着开始咯吱起了小奈尔的胳膊窝。小奈尔立刻咯咯地笑了起来。
“噢！”厄莎不满地将奈尔从西里斯手里抢走，“你不应该鼓励他那种行为。”
她瞪着西里斯，好像刚才发生的事都是他怂恿的一样。
“别那么严肃。”西里斯笑道，“我的儿子当然随我！他就和我小时候一样，特别有探险精神。我说得对吗，伙计？”
小奈尔清脆地笑着，还顺便伸手扯了一把厄莎的耳朵。
厄莎疼得大叫一声，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怀中这个小恶魔的屁股。
奈尔立刻停止发笑，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厄莎，头发迅速地从纯黑色变成了浅蓝色。几秒钟后，小恶魔竟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是的，没错。自从一岁开始，小奈尔森就显示了易容马格斯的天赋。
厄莎只好又开始细语软声地哄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小奈尔才停止哭泣。
“我要吃蜂蜜糖。”他带着鼻音说道。
看吧，他又开始提要求了。厄莎无奈地掐了一把他的脸蛋儿。
*
如果是小奈尔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那么詹姆和莉莉的孩子简直就是个小天使。
——厄莎简直快嫉妒死他们了。
他们的孩子起名叫“哈利”，是个挺普通的名字。和奈尔一样，小哈利出生之后就显示了魔法天赋，而且他也继承了他母亲的眼睛——一双漂亮的绿眼睛。
等到哈利也可以满地乱跑之后，奈尔已经三岁了。他最喜欢指挥小哈利去干这干那，而哈利则非常听话地任凭他摆布。
每次看到哈利屁颠儿地跟在奈尔的身后满院子乱跑，厄莎都会无奈地叹口气。
“不能让奈尔带坏哈利。”厄莎说，“等下他们又要刨地洞抓地精玩了。别忘了上次哈利是怎么被地精咬了一口的。”
但是哈利的父母似乎并不介意这一点。尤其是詹姆，他非常乐意见到两个孩子关系这么好。
“男孩子淘气一点总是没错的。”詹姆总是笑着这样说。
当然了，两个男孩也有因为玩具或者食物打架的时候。
有一次厄莎发现，奈尔竟然把自己的脸变得特别狰狞，故意把小哈利吓得够呛。
哈利被吓得呜呜哭着飞奔出去找他妈妈，而奈尔则嘿嘿笑着，叉腰看着他跑远。
后来，厄莎狠狠地把他训斥了一通。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她问。
“他多吃了半块南瓜馅饼。”奈尔说，“说好的一人一半。”
“我怎么跟你说过的？”她冷冷地说，“不准用你的能力吓唬别的孩子，难道你忘记了吗？嗯？格林先生？”
“我错了。不会再有第二次啦，妈妈。”奈尔立刻大声回答。他每次都会这么说，可是下次照犯不误。
等到哈利长大一点之后，他就不那么愿意听奈尔的指挥了。但是他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
两个男孩几乎没少打架，但是很快他们又会以惊人的速度重归于好。他们几乎天天黏在一起，除了追逐地精之外，他们还喜欢在詹姆家后院的草坪上骑玩具扫帚。
“我当初希望我生的是个女孩。”莉莉微笑着对厄莎说，“这样我们两家就可以联姻啦。但是现在看来，两个男孩子也不错。”
“两个男孩子也可以结婚。”正给他们端茶的安娜眨眨眼说道。
莉莉和厄莎都吃惊地瞪着她。
“我是开玩笑的。”安娜笑道。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噢，抱歉，我得去学校接孩子了。”
一年前，安娜和她的女友订了婚，她们今年刚刚结婚，还成功领养了一个麻瓜孤儿。厄莎有点怀疑安娜给麻瓜孤儿院的相关负责人用了混淆咒。
“有时间带小菲欧娜过来玩玩。”莉莉说。她一直都很喜欢安娜的养女。
“当然。”安娜回答，“她一直吵吵着要和哈利她们玩呢。”
“只要奈尔不欺负她就行。”厄莎叹口气。上次奈尔偷走了他爸爸的魔杖，冲菲欧娜发射了一个没什么危险的小火花，结果把她吓得半死。
“他只是个孩子。”莉莉说，“我相信他会变得听话的。”
*
一天，厄莎带着奈尔去逛霍格莫德村。
已经四岁的奈尔还是第一次来到霍格莫德村。他对一切都很感兴趣，还缠着厄莎买了一大包蜜蜂公爵的糖果。
在路过猪头酒吧门口的时候，厄莎却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丽莎！”她惊喜地叫道。
那个年轻女人转过身。
——果然是丽莎·贝克。
“厄莎！”丽莎快步走过来，高兴地跟她拥抱了一下。
“你回英国了。”厄莎说。
“是的，”丽莎笑着说，“我是跟我未婚夫一起回来的。我们打算在英国结婚。我正打算给你寄请柬呢！”
“那真是太好了。”厄莎说。
“对了，我还想见见奈尔呢。”丽莎说，“我收到你寄给我的照片了，老天，他长得可真可爱！”
厄莎转过头，却惊讶地发觉奈尔不见了。
“噢，不。”她喃喃地说道，“奈尔！”
*
就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奈尔正好奇地盯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兜帽。他又高又瘦，留着一头黑色长发。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头发特别油腻，而且穿着一身宽大的巫师长袍，奈尔可能会把他的背影跟自己的父亲搞混。
就在刚刚，奈尔趁着厄莎不注意，一溜烟地钻进了旁边的猪头酒吧。结果却差点撞上这个黑发男人的后背。
奈尔很快就注意到那个男人正绕着楼梯口转圈。他的眼睛时不时地溜向酒吧老板的方向，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上楼。
“嘿，你在干什么呢？”奈尔扯住他的长袍。
那个男人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蹙眉盯着身后的小家伙。
奈尔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老天，他的鼻子就像鹰嘴似的。奈尔心想。
“你叫什么？”那男人忽然问道。
奈尔刚要回答，就听到自己的母亲在门口叫道：“奈尔？！你在哪儿呢？奈尔森？”
“那是你妈妈？”那个古怪的男人问道。
“是的。”奈尔回答。
“再见，小家伙。”那个男人冷淡地说道，然后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厄莎并没注意到那个男人。她快步跑过来搂住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男人。”丽莎喃喃地说道，“他看上去有点眼熟。”
“什么？”厄莎抬头。
“噢，”丽莎忽然睁大眼，“我想起来了，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厄莎回答。
就在这时，厄莎透过猪头酒吧的布满了灰尘的玻璃窗，看到邓布利多正从二楼走下来。
“……谢谢你决定聘用我，邓布利多先生。”一个瘦瘦巴巴的女人说道，她看上去特别激动，“呃，虽然我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你改变主意的。”
“你做了个精彩的预言。”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什么？”那个女人惊讶地瞪着他。
“那是邓布利多教授！”丽莎说，“真奇怪，今天碰到的熟人还真多。”
邓布利多教授首先发现了厄莎他们。他湛蓝色的眼睛肿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立刻露出了微笑。他大步走了过来。
“邓布利多教授。”厄莎微笑着打招呼。
“格林小姐。”邓布利多说，“当然，还有贝克小姐。”
丽莎显得特别惊喜，她没想到校长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
邓布利多低头看向奈尔，“这是你的儿子吧？”
“是的。”
“你的胡子很滑稽。”奈尔毫不客气地说。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然后轻声笑了起来。
“我能摸摸看么？”奈尔说。
邓布利多弯下腰让他摸自己的胡子。
“我听说你又拒绝西里斯正式加入凤凰社了。”厄莎忽然说，“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我认为他还没准备好。”邓布利多微笑着抬头看向厄莎，“他肯定向你抱怨了不少吧？”
“是的。”厄莎叹口气。
“不过我已经打算让他和他的朋友们加入了。”邓布利多说着，忽然叹了口气，“实际上，我们很乐于见到年轻人加入我们。只是我们必须确定他们真的准备好了——毕竟这并不是一份普通的工作。”
“我爸爸很勇敢，他什么也不怕。”奈尔忽然说。
三个人都惊讶地看向他。他真的听懂了他们的谈话？
可是奈尔还是继续笑嘻嘻地玩着邓布利多的胡子。
“是的，你爸爸很勇敢。”邓布利多和蔼地说，然后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他站了起来和厄莎她们告了别。
随后，厄莎和丽莎道别，然后抓着奈尔的手，带着他离开了霍格莫德村。
——而她也许永远也猜不到，刚才奈尔究竟打断了什么。
*
一年后，厄莎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安娜·格林。
她并没有继承到厄莎的天赋，而是完全地继承了厄莎的发色和眼睛。比起她的哥哥，她长得更像她的母亲厄莎。
安娜虽然和她的外祖母一个名字，但是她的性格完全不像外祖母。她安静，不喜欢说话，最喜欢躲在房间里看书。
但是奇怪的是，奈尔从来不敢欺负安娜。这似乎是因为安娜总会冷冷地瞪他，还经常用书上看到的话嘲讽他，让他哑口无言。有时候那些话根本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能说得出口的。
“安娜，安娜，看这个。”有天，奈尔兴冲冲地给安娜看他抓住的一只狐媚子。他其实只是想吓唬她一下。
但是安娜却懒得理睬他。最后她偷偷地给他的狐媚子喂了一点东西，结果把那只狐媚子弄死了。
知道这件事之后，厄莎惊讶地问她的女儿，“你为什么那样做？”
“为了实验。”安娜理直气壮地说。
厄莎叹了口气，只能教导安娜要懂得尊重生命。
“不会有下次了。”安娜被训斥得低头小声咕哝。
之后果然就没再发生过类似的事。
*
哈利和奈尔同时进入霍格沃茨念书，他们全都进入了格兰芬多学院。厄莎几乎平均一个星期就能收到一封信，说他们两个又在学校闯祸了。
西里斯对此沾沾自喜，似乎觉得打破校规是一件挺光荣的事儿。
厄莎对此头疼得要命。
她不可能指望西里斯管教奈尔，而奈尔又根本不听她的。
几年后，安娜也进入了霍格沃茨。厄莎曾经一度以为她女儿会进拉文克劳，但是令人震惊的是，安娜却进入了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西里斯表现得最震惊，“我的女儿——进入斯莱特林？！”
他几乎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来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就算进入斯莱特林，也不代表她会成为食死徒。”厄莎不止一次对他说，“这是对学院的偏见。”
但是西里斯还是忍不住劝告他的女儿尽量别跟那些学生接触太多。
“特别要注意你们的魔药学教授。”圣诞节假期的时候，西里斯对安娜说。
“为什么啊？”安娜好奇地问，“斯内普教授挺喜欢我。”
“斯内普？喜欢你？”西里斯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
“当然。”安娜耸肩，“我是他班上最聪明的学生，他当然喜欢我呀。”
“他……”西里斯张了张嘴，最后决定闭上。
“他还说，从我身上看到了一些东西。”安娜说。
“看到什么？”西里斯问。
安娜蹙眉想了半天，“我忘了他怎么说的了。好像是说……看到了救赎和宽恕？”
西里斯沉默了，抬手揉了揉自己女儿的头发。
“斯内普前几天加入了凤凰社。”他突然对厄莎说。
厄莎惊讶地看着他。
“虽然我不信任他，但是邓布利多却觉得他……”西里斯停住了，冷哼了一声，“他曾经是个食死徒，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是的。”厄莎叹了口气，“但是凡事并不是绝对的，你说呢？”
“也许吧。”西里斯说。自从他的女儿进入了斯莱特林，他似乎对斯莱特林的看法稍微有了点改变。
总之，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厄莎一直是这么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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