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的夜空中,划过一道流星赶月般的闪电,是李嘉鸿驾驶着“美人豹”,正风驰电掣地朝海滨蓓蓓的方向飞去。他接到了蓓蓓妈妈的求助电话,从蓓蓓妈妈的哭泣的叙述中,他大致了解了,蓓蓓上次跳海的幕后起因。
此时,李嘉鸿脑中也是乱作一团,他刚才也看到了莉莉和苏晏的照片,只是一眼,他就立刻闭目合上。“给我马上删掉,并且,对此不许再多言一句。”他关照了下属,又安抚了家人,帮莉莉说话:“我绝对信任莉莉和苏晏的人品,难道你们连我的眼光都怀疑吗?”
是的,李嘉鸿信任着他们!一个是视如手足的兄弟,一个是缘定三生的挚爱,但此刻,他却不想联系他们,不想出面辟谣。这是视不肖流言,当做无稽之谈的信任;这是固若金汤,不可动摇的亲情友谊。绝对经得起任何严峻的考验!
李嘉鸿脸色严峻,重复着内心的忠诚:“兄弟,我相信你!莉莉,坚强如你,你一定能挺过去的!”此刻,李嘉鸿只想尽快飞到蓓蓓身边,“蓓蓓,苏晏不能失去你,我们不能失去你!请你,一定等着,就算天塌下,还有我为你挡着。”他驾驶着“美人豹”,以最快时速飞行着,如同流星追赶着月亮。
“嘟嘟嘟”,突然,雷达显示器上,提示前面划来一个速度和自己“美人豹”不相上下的飞行物,来者是高配备的隐形,又是极快擦肩而过,所以来不及,接收处理透视隐形,和扫描拍照。
一片黑色的雾霭遮住了前面的明月。
“会是谁呢?会有这样的飞机?深更半夜的,来海滨干什么呢?”李嘉鸿聚眉奇怪。他本想追踪,将它截获,他自信于自己娴熟的飞行技巧,而这架“美人豹”是唐春池和莉莉为他精心设计制作的神作之座驾,绝世领先,堪称奇迹。
驾机虚惊一场的朱珠回头,只见夜空平静如墨兰的宝石。朱珠轻轻舒了口气,“呵,他居然跑这儿来了?嘿嘿,好个无情,又多情的花花哥儿!”她脸上飘过淡淡一笑,有点凄凉,有点落寞。在反视镜中,她看到了妈妈的影子,看到了深刻入骨的等候,渐渐守望成一尊冰雕的眼泪、、、朱珠用手擦去眼角的软弱,急速向“人工岛”飞去。
人工岛上,绿草茵茵,闪烁着晶莹夜露;低矮繁密的灌木,密密麻麻遍布小岛。平静的小岛大海,就像悠邈亘的,又历久弥新的神话故事中的情景画面。
躲藏在,岛下潜水艇中的石坚,殷殷地望着,神般驾云来至的“朱天宇”,一脸小人的献媚。
“安排你的‘功课’,都完成了吧?”“朱天宇”背对着石坚,一件件地仔细巡视着实验室的状况。
“是,都完成了。朱董,多亏您提供的资料,我事半功倍啊!”他奸诈的脸上堆满了,阿谀奉承的恭顺。
“朱天宇”锐利如鹰的眼眸,无需正视,早已将他看得透透的。“他”快速地套上医用手套,“他”漂亮的嘴角挂着迷死人不悔的微笑,“他”如玉葱般的食指,朝石坚微微勾动、、、
石坚会意地凑上前。
“石坚,你复出江湖,独领**的时候到了,只不过要以另一种身份面貌、、、”“他”呵气如兰的花唇间,吐出魔鬼所钟爱的毒信子。
“这、、、好,朱董,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再不敢擅自主张了。”石坚抑制不住的兴奋,用信誓旦旦的表情,掩盖着他心术不正的眼神。
“记住,不要再聪明得转弯了。你想将我特训的姑娘们,变为半机械人,却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还妄想将人脑植入电脑,变成机器不死之身,殊不知人脑是物质的,是活的,和人的七情六欲的心脉紧密相连。”“朱天宇”冷傲地看着他,如看一个无药可医的死尸。
“是是是。”石坚只感到背脊一阵发凉,他不敢看“朱天宇”俊美如玉,又冷酷如冰的脸。
是的,他们是同盟,但绝不是同类。石坚只是朱珠的“以敌制敌计”,涂抹在剑头的一剂毒药。朱珠雪亮的美目,是闪电,洞察一切妖魔鬼怪;是利剑,劈邪斩魔,牝牡玄幻,所向无敌!
李嘉鸿终于叩开了蓓蓓紧闭的房门,蓓蓓泪人一样扑入他的怀中,“嘉鸿哥,苏晏他,他从来就是爱着莉莉的,我们都被骗了、、、”蓓蓓泣不成声,她的天塌了,十级地震,一片漫无尽头的废墟。
她想起来了,自己冒失入海探洞,也是因为了解到了,苏晏和莉莉的感情、、、原来,她根本就是一个替代品!原来,苏晏都是在欺骗自己和李嘉鸿!蓓蓓的爱愈深,“情毒”之箭也伤至愈狠啊!蓓蓓天塌地陷着,她攥紧了李嘉鸿宽阔的胸怀,如摇摇欲坠的花骨朵,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口中却只声声哭喊着“苏晏,苏晏”的名字。
“蓓蓓,我让苏晏马上过来跟你解释,好吗?”李嘉鸿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我才不要见他!呜呜,苏晏,苏晏、、、”
这是指引他走出彷徨迷途,开启他心灵之慧的仙女吗?但是,她同时也是,为爱为情,痴迷一生的女子啊!李嘉鸿眼眶发紧,他轻拍着蓓蓓抽搐的双肩,心头颤抖起来。
“蓓蓓,你一定是误会了。”
“可是他们,他们那照片、、、”
李嘉鸿蹙起了眉头,艰难地对蓓蓓说,也像是对自己说:“不,那不会是真的、、、蓓蓓,不要相信。”李嘉鸿见蓓蓓情绪激动,就偷偷用预备好的催眠剂,让蓓蓓睡着。
没有设防的蓓蓓很快睡着了,还在喃喃地低唤着“晏,晏、、、”
李嘉鸿叫来蓓蓓妈妈和雪含枝,安顿看护睡熟的蓓蓓。他走下客厅对召唤来的朱宏说:“朱宏,苏晏已经过来了吗?”
“我刚联系过,他和万古丽正一起乘飞机,在来的路上。”朱宏答道。
“那就好。”李嘉鸿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苏晏就是蓓蓓万能药啊!只要苏晏一来,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明日清晨美好的朝阳彩霞。
“对了,我来的时候,好像有一架和‘美人豹’一样高装备的飞机飞过,你帮我尽快查一下。”李嘉鸿想起了娜迦可疑的飞机。
“好,我马上就去查。”朱宏镜片下的眼睛,闪烁着肝胆相照的光华。他转身就出门去“调查”了。然而,李嘉鸿没有看见,当朱宏转身后,他的眉眼,立刻蹙成了一团。
朱宏敦实的背影消失在李嘉鸿的视线后,他独自在大厅坐下,开始等待着苏晏过来。
海滨的夜晚,遥遥传来有规律的海浪扑礁的轰鸣声,和客厅里,此刻“哒哒”地响得出奇的大钟,汇合成一种拖沓冗长,毫无意义的烦扰之音,李嘉鸿越加心烦起来。
他掐指计算,蓓蓓这一觉睡大概能睡七八个小时,苏晏应该可以赶来了吧?不行的话,就再让蓓蓓延长睡到十个小时,总该够了吧、、、
被海浪声和大钟声敲得,头痛欲裂的李嘉鸿,用双手撑住双耳,周围一下子安静许多了。可这安静,依旧让他不得宁静!时间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他踱步来到厨房。
同样难眠的蓓蓓爸爸,正独自一人在厨房里补网。忠厚老实的他口憨言寡,只会用傻笑,来表示对李嘉鸿的谢意,可是现在,他的宝贝的女儿出了这事,他连傻笑也不会了,勉强挤出个皱巴巴的笑容,向李嘉鸿打招呼。
“伯父,果果最近在我公司里学习,成绩斐然,他是个好小子!没有让我失望。”李嘉鸿上前蹲下身,和蓓蓓爸爸搭讪说话。
蓓蓓爸爸惶然起身,赶紧要将自己坐着的凳子,给李嘉鸿坐。
“哈哈,伯父您坐,我练功蹲马步习惯了。”熬着时间的李嘉鸿就势,闭起双目,蹲起马步。他一边和蓓蓓老爹聊果果的情况,聊家常,试图能稍安自己混乱的心绪。
蓓蓓爸爸深感不安,过意不去。哪有贵客蹲着,自己坐着的道理?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凳子放一边,自己也学李嘉鸿蹲着。蓓蓓蓓蓓一边补网,一边把那马步,蹲成了蹲茅坑的姿势,岂料真的引出感觉来了,真是左右不是。
“哎呦,我的娘,咋这么能蹲呐?是睡着了吗?我的天呐,这样都能睡着。”蓓蓓爸爸看着纹丝不动,入定般的李嘉鸿,偷偷将凳子塞到他屁股底下。
练功专注的李嘉鸿,秋毫之末都能察觉。他睁开双眼,见此情景,笑着说:“伯父,您坐吧,我练好了。”他不再打扰老实巴交的好人了,走回客厅。
站在客厅门口,观察他们许久的雪含枝,对李嘉鸿展开一个礼节性的微笑,但笑容里,有了些许分量和温度。
虽然,对雪含枝来说,李嘉鸿是谋杀自己公婆,不共戴天的仇人,但眼前此事,是攸关蓓蓓和苏晏感情幸福的大事!那就得黑白分明,另当别论。
“李董、、、我,我能看看那照片吗?”雪含枝睁大了眼,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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