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锦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陶敏修的铺子出问题是个幌子。
她忙忙问道：“那你去干什么了？是金老让你去的吗？”
陶敏哲摇摇头：“和小郡王有关，大哥只是帮我圆个谎！”
也幸亏李氏与余氏她们相信了。
“做什么？”
见初锦衣服刨根问底的模样，陶敏哲无可奈何地笑笑：“你啊！”他压低声音：“当时从南边逃回来一个姓李的副官，家就在城门口，他手上有一封密信，是关于故去的温大将军的，宁西郡王也被牵扯到其中，小郡王就想亲自查清楚，却被人抢先一步，那李副官已经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我们这几天就在找人！”
温大将军，说的是这个年代家喻户晓的大英雄，自从十七岁就开始征战沙场，一直到五十六岁，去年听闻死在了与南蛮交战的手中。后才派了在北疆打仗的樊季笙接任，取得大胜。
初锦十分惊讶，没想到这位大英雄的死竟另有内幕。
“那找到人没有？”
“人已经死了，信也被销毁了，只不过我们从他一个出嫁的女儿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很有用，却没有实际证据！”
初锦疑问地看着他。
陶敏哲却不肯再说下去了：“小五，这些是朝廷上的阴私事，你一个女孩家不该听的。”
初锦无可奈何，又小心翼翼问道：“二哥，你和我说实话，这件事到底和将军他有没有关系？”
陶敏哲笑笑：“你想太多了，也不想想，他那个时候还在北疆，怎么会做手脚？再说，在北疆他已经升到了四品，大好前途等着，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一个军官与底下的士兵必须经过长达几年的磨合才能获得最佳效果，他仓促领兵，失败的几率更大！”
他顿了顿，略带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与樊季笙有关？”
初锦握紧了双拳，咬咬唇，不做声。
“傻孩子，有什么话一定要告诉二哥，难道二哥还会骗你吗？”
初锦咬咬唇，朝周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带着其他人一起退出去，将门关上。
“我怀疑他母亲的死因！”
这话仿若是石破天惊，陶敏哲震惊不已：“什么意思？”
初锦摇头，苦笑：“虽然对外说樊氏是因为生了重病，没钱看病而死，但我知道这个人，她有谋生手段，绝不会让自己和儿子落到那种靠乞讨为生的境地！所以我怀疑她不是病死的！他们当时流落在南方，那个时候南边时有蛮子杀烧抢掠……”
她没有再说下去。
而陶敏哲也有些了然。
“你怀疑他母亲的死与蛮子有关，而他想回去报仇！”
初锦点点头，有点不安地望着对方。
陶敏哲却笑着摇头：“你太天真了，小五，樊季笙这个人最开始是从南边入军，后来一步一步往上迁升，当时北疆战争繁乱，将他调往北边的时候还特意问过他的意见，他没有任何问题，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的小分队启程！如果他真的和南蛮有仇，何必舍近求远呢？直接说明自己的情况就好！”
这样一说倒也有道理。
初锦的心里放轻松了一些：“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但她一直觉得樊氏与樊季笙母子两个在南方肯定遭遇过不同寻常的事，樊慕青的死也不寻常。
不过陶敏哲说的也对。
“听说他承诺要给敏君找一个好先生？”
初锦点点头：“嗯，看他样子倒是很喜欢敏君！”
“敏君头脑聪明，只是被养歪了路，能纠正过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和妹夫两个得多操点心了！”
陶敏哲对陶敏君也是带着几分怜惜的。
初锦就忙应了下来：“我知道，二哥放心。”
她迟疑一下，想起那次樊季笙说的那些话。
当今圣上迟早是要对陶家动手的，所以陶府仍然岌岌可危。
她作为出嫁女，再仗着宣府的体面，可以躲过去，但身为陶府嫡长子的陶敏哲，是绝对躲不过去的。
“二哥……”
她艰难地将那些话说出口。
但没想到陶敏哲的反应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冷静。
“这些我心中都有数，小五，你别想太多！我有自保手段，而且，作为陶府一份子，我会想办法帮助陶府度过这个难关！”
陶敏哲请拍初锦的肩膀。
他的神情也表明他就算是知道有危险来临，也绝不会临阵脱逃。
这是古代人的家族观念。
初锦笑笑，声音有些干涩，却有更多的欣慰：“我知道二哥是最伟大的！”
“当时我们就讨论过，宁西郡王的意思是由府中小辈来继承爵位，二叔退下来，闭门静养，可能圣上的疑虑就会消除很多！”
初锦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宁西郡王？他为什么这样关注陶府？”
陶敏哲嘴角就渗出一抹冷意，声音平淡：“撤销陶府的爵位只是第一步，圣上想要削藩已经很久了……只是之前边疆展示混乱，一直腾不出手来！”
初锦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
她当然知道削藩的严重性，古代文学史上的明朝朱允炆就想要削藩，导致朱棣造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这个皇帝，竟然也想要削藩。
“圣上是个有魄力的皇帝！”
她轻声道。
陶敏哲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再私下里讨论皇帝朝政是件十分敏感的事，更何况这样的话题太过沉重，两个人只沉默了一会儿，陶敏哲就又强打起精神与初锦说着一些趣事，逗得初锦直笑。
等时间差不多了，周嬷嬷就走进来笑道：“二爷这算是首次以亲家身份登门，是该去老太太那里见一见！”
这才是礼节。
初锦忙笑道：“正事呢，收拾一下就过去，二哥你先喝茶，我去换件衣服！”
陶敏哲点点头。
当初锦换好衣服出来时，正好看到习夏与陶敏哲正在说什么，见她出来就闭嘴不说了。
初锦瞅了陶敏哲一眼，后者神色如常，浅押了一口茶，笑道：“妹妹这里的大红袍味道正宗上口，等我回去也给我分一点！”
“二哥喜欢就多送你一些，我们院子里分了七八两呢！”
陶敏哲含笑：“却之不恭！”
兄妹两个就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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