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绞头发
现在整个院子的大权都在郭妈妈手中握着,没有对方的允许,她连给自己的丫鬟升等级也不可能。
初锦一想到这里就很郁闷。
自然的,她与周嬷嬷私自将陪嫁丫头升级也是要试探一下郭妈妈的态度。
“如今她正忙着自家的孙女儿呢,可没空管奶奶的闲事!”周嬷嬷轻蔑地说道。
几人边说着回到屋中,就从里间盥洗室中传出来哗啦啦的水声,似是有人从水中站起来的声音。
初锦脸色微微一红,佯装镇定地看着周嬷嬷:“嬷嬷,您去帮我将郭妈妈叫来!”
这几人中只有周嬷嬷是她的奶嬷嬷,分量最终,而如果是杜鹃几人的话,不一定能让对方看在眼里。
周嬷嬷明白她的意思,很快就点了点头,又警告地看了杜鹃与墨菊几个一眼,转身出去了。
樊季笙也穿好衣裳从里间走了出来,珊瑚叫了几个强壮的婆子,将里面浴桶的水给抬了出去。
她自己则拿着帕子给樊季笙绞头发,因为后者身材高大,也没有要迁就她的意思,就那么直挺挺地走出去,她拿着大方帕子跟在后面,很有些手足无措。
“回来了?你洗不洗?”樊季笙直接问道。
初锦瞄了屋里的众人一眼,淡然道:“等会儿吧,我刚吃完饭,先消消食!”
如果不看她脸颊上那残留的红晕的话,那么别人也一定以为她内心就如同语气一样镇定。
但,樊季笙幽深的双目注视了她一会儿,忽然笑道,微微前倾身子,靠向出击,他刚刚洗浴过后的味道朝初锦扑鼻而来:“那,我给你找个帮助你消食的活儿吧?”
初锦瞪大了眼睛。
樊季笙转过身将珊瑚手中的帕子拿过来,直接递给初锦:“帮我绞干!”
初锦目瞪口呆,瞪眼望着手中的帕子,好半晌才讷讷道:“你不是有人伺候吗?”
或许是她的语气或者是态度的缘故,樊季笙颇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怎么能比得了你!”
做妻子的本来不就是该帮他做这些事情的吗?
初锦的眼珠子瞪得更加滚圆了,然后一瞬间就镇定下来了。
好吧,古人的思想构造与她的不一样,她应该能理解才对。
她淡定地拿着大大的帕子跪坐在樊季笙身后帮他绞头发,如果忽视初锦眼中那咬牙切齿的火光的话,从远处看来应该是很温馨的一幕。
但说实话,伺候樊季笙与伺候老太太与婆婆宣夫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也不知为什么,她对后者能够很淡然地接受,但对前者,就是觉得别扭。
早在嫁进来的那刻起,她就告诉过自己,樊季笙的生活作息与起居习惯,她会一丝不苟地按照他原有的方式去遵守。
如果不是晨露仗着郭妈妈的气势太过嚣张,她是绝对不会对他的两个贴身丫鬟下手的。
按照她的想法,如果樊季笙之前一直都住在军营,自己照顾自己,但却在回到宣府后突然并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两个贴身丫头这样亲密的照顾,那么可见他心里也是有纳妾的想法的。
那么她作为古代的一个贤惠淑女,是绝对不应该阻拦的。
周嬷嬷回来看到这一幕,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郭妈妈的眼睛也眯了眯,嘴角翘起一抹冷笑,却装作欢喜的模样笑道:“哎呦,瞧瞧大爷与奶奶这样的默契劲儿,从远处看,可真是一对碧玉佳人啊!真是般配。”
初锦微微笑笑:“妈妈来了,习夏,请妈妈坐下喝茶,我等会儿有事想要请教!”
樊季笙大刀阔斧地坐在炕上,正眯着眼睛享受,闻言便道:“什么事?”
在樊季笙跟前,郭妈妈还记着白天的教训,不敢太过放肆,只勉强坐在了小圆墩凳子上的边缘,屁股挨着边就算了,听了也张口道:“奶奶可是咱们院子的主子,请教老奴怎么能担当得起,只是奶奶有什么事情,还请直接吩咐!”
“妈妈是府中的老人儿了,怎么敢吩咐呢,只是我想问问,咱们院中的丫鬟这等级怎么升的?我听说府里老规矩,爷们成家后,身边伺候的都要往上抬一抬,珊瑚晨露都是二等,这次是不是要升为一等了?月例是多少?”
一听开头,郭妈妈就知道初锦的意思了,欠了欠身子笑笑:“奶奶新来的,对这些不了解也是正常,只是这些琐碎事情一说开头就结不了尾,大爷不是还要去读书?老奴已经让人给您沏好了茶放在书房里了,也置了暖暖的手炉脚炉,大爷只管去,保准暖和!”
樊季笙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妈妈还真是有经验!不过,我正好也有兴趣,一起听听吧,说起来我对府中这些事也不了解!”
“爷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怎么敢劳烦您管呢!”
郭妈妈忙陪笑道。
樊季笙这回却是拿了炕桌上的温茶,浅浅押了一口,绝口不再说话。
郭妈妈没办法,只得干笑着:“那老奴就简单说一下,让大爷与奶奶都心中有数!”
初锦趁此机会理所当然地将帕子重新递给珊瑚,自己则下了炕,坐在了对面的太师椅上。
樊季笙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咱们府中一等的丫鬟都是月例二两银子,一年八套衣服,冬日另两套棉衣,受宠的还会有鼠皮袄!二等的则是一两银子,一年六套衣裳,冬日另两套夹棉袄儿;三等的就是八百钱,一年四套衣裳,冬日一套夹棉袄儿;余下的粗使丫头只五百钱,一年两套衣裳,冬日是两套薄夹棉背心。婆子与执事媳妇这是另外算的。大爷这院子里的丫头也都该升一升了,老奴也准备找奶奶问问呢,依您看,这院里该怎么个升法?”
初锦嘴角含笑,眼中的眸子愈发散发出潋滟的光芒来。
明明知道她在宣府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却偏偏直接问她!
她含笑看向樊季笙:“爷怎么看,我初来,对这些时刻不敢做主!”
她言笑晏晏,微带着几分的讨好望向樊季笙,与刚才的她判若两人,樊季笙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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