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九十九章：交好
已经快走出去的郭妈妈一听樊季笙的话，吓得大惊失色，忙扭头陪着笑求情。
樊季笙却是打定主意要为初锦树威，又岂会把她的话听在心中，只嘴角嘲讽地翘了翘，两根手指慢慢摩挲着大拇指的羊脂扳玉，淡淡道：“难道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一直呆愣在边上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都低下头不敢吭声。
初锦也不说话，只坐在一边。
只剩下中间呆愣着站着的珊瑚与郭妈妈。
郭妈妈咬咬牙，踢了下仍呆愣的珊瑚：“你这死丫头，主子面前也不伶俐，没见主子生气吗，还不赶紧跪下求情？”
珊瑚这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大，大爷……”
她看向初锦，目光中满是愤恨。
看来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初锦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垂下眼帘，既然如此，那就照着樊季笙的心意好好给对方一个教训好了。
以后也好方便她管理。
樊季笙本就是杀伐果断的人，根本对这种拖三拉四，犹犹豫豫的行为看不过眼，再说上第二遍之后对方还没有任何反应，只想当然地跪在那里求情。他就猛地一拍桌子，冷笑一声：“看来我的话果然不管用，我说话你们不听，那就直接来行动！来人，把外头阿山叫来，直接卖了就是！”
地上的珊瑚身子猛地一颤，睁大眼睛看向樊季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郭妈妈先是愣了愣，接着就高喊一声：“大爷，您不能啊……”
樊季笙冷眸看向她，目光阴森寒冷，如冬日的冰霜，彻底将人冻住：“我不能什么？”
郭妈妈的话就被噎到了嗓子口。
她马上跪在地上扑通扑通磕头，一边苦苦求饶：“大爷，求您看在珊瑚是初犯的份上就绕她这一次，哪怕是打板子，罚跪，都不要卖了她，让我们骨肉分离，大爷，您慈悲心肠……大奶奶，您也是慈悲心肠，求求您，救救珊瑚……”
只不过两句话，她就将矛头转向了初锦，恳求地哀求起来。
初锦看了她一眼，目光很平静，没有郭妈妈想象的那样惊慌失措，或者是幸灾乐祸。
她似乎是一个局外人，在看一件局外的事。
她的态度超乎寻常的冷静与镇定。
这位新奶奶，可真不好对付。
郭妈妈后悔起来自己与珊瑚两个找初锦的麻烦。
见樊季笙只冷着脸，权当没听到的样子，初锦想了想，还是轻声开口：“这两日府中正办喜事，若是传出卖人的事恐怕不大好看……”
她说得很隐晦，但樊季笙一听就听懂了。
初锦是新嫁进来的新妇，而珊瑚却算是伺候他的贴身丫头，若是成亲第二天就卖掉了珊瑚，传出去，别人不会去考究具体原因，只会说新妇善妒，掌控新强，刚嫁进来就开始插手管他这个丈夫的事了。
这些，他的母亲在世时，或多或少都跟他说过一些。
樊季笙微一蹙眉，便跟着点点头：“也好，这本就是后宅之事，今日只不过是我代你之权，若要你来，你准备怎么处理？”
初锦侧头想了想，道：“先就按照你刚才的法子罚跪吧，去廊檐下跪上半个时辰，其余的暂且记下，等这些天过去了，再……”
她正犹豫着该怎么说，樊季笙已经张嘴道：“这些天过去，就直接撵了吧，撵出去配人，年龄也到了，也不必再待在后院伺候，没得惹你心烦！”
这似是无心的一句话，让初锦的眉毛微微挑起，侧目看了对方一会儿。
郭妈妈与珊瑚对这样的处置当然不满意，但是看到刚才樊季笙的雷霆之怒后，她们也不敢再说什么，只乖乖应下，却彼此在心里另有一番计较。
她们本就是这府中的家生子，又颇有权势，只是因为樊季笙新搬进来才会被调到这里伺候，存的自然也另有一番攀龙附凤的心理。
但也不是非吊死在这棵树上不可，今日暂且留下，日后再徐徐图谋，也是一样的。
因此，即使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很不满意，两个人还是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等樊季笙起身出去的时候，初锦就侧着身子歪在大靠枕上，轻轻叹了口气。
一张俏丽的脸上，满是疲惫。
自从早上就忙到现在，肯定是累了，周嬷嬷忙给杜鹃，习夏使了个眼色，轻轻为初锦捏起背来。
她则送上一碗调卤好的玫瑰清露：“姑娘是不是累了？”
刚说完，就又笑：“到底老了，总是记不住换称呼了，该叫奶奶！”
初锦就无奈笑笑，眼睛中隐含着淡淡的悲伤：“是累了，心累。”
刚嫁过来第一天，就要应付形形色色的明枪暗箭，似乎比在陶府的日子还要艰难些。
“这也难怪，当初在府中姑娘不也说了，这和咱们陶府还不一样，姑娘总是个外人，不比娇客，总要处理得更加妥当一些为好！又是陌生地方，除了大爷，谁也不认识，不能交心！”
樊季笙？
谁跟他认识？
顶多只是稍微熟悉一些而已，要说交心的程度，那还远远及不上。
初锦撇撇嘴，问道：“嬷嬷，你觉得府里的四姑娘怎么样？我倒是觉得还算是个可交之人，心里明白，如三姑姑一样，对咱们大爷是偏袒的！”
周嬷嬷就点点头：“老奴瞧着这位四姑娘在府中地位不低，又是嫡出，姑娘与之交好百利而无害，至于三老姑奶奶，也是可交之人，更难得的是她与咱们大爷有一份儿时的情分在，这就比其他的更要好些。”
因为初锦等人的辈分提前，三姑奶奶也就变成了三老姑奶奶。
“我也不求她们能帮我什么，只是看人品不错！”说着她就又感慨道：“这宣府可比咱们府会教育孩子，这府里不管嫡出庶出，单个站在那里，都自成一种气度，咱们陶府可培养不出来这样的孩子！”
“那是，这宣府前朝还出过皇妃呢！与一般的公爵侯府还不一样！”周嬷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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