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凤琦眉心微拧,一股浓烈的煞气弥漫开来,眉宇间的威严气息让前来通报的监察院弟子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监察大铁面无情世皆知,她站那里就是一种压迫,几乎没能想起来她其实也是个女修,虽然跟柔弱完全不沾边。
压力归压力,该说的字一个也不能少,这个倒霉的弟子只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道,“五殿下偏厅等候大,弟子特来通传。”
凤琦冷若冰霜的面容没有丝毫动容,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所站看台下一众做统一训练的弟子,弟子们立刻练习得更加卖力了,只怕监察大一个不高兴就平白的遭了殃,凤琦道,“去把柳妍找来,这里交给她了。”
语毕直接腾身而起,离开练习场直向着偏厅去了,通传弟子悄悄抹了把汗,不敢怠慢去找监察大仅剩的女弟子柳妍了。
凤琦身居高位,作为东阳国执掌大权的三之一,除了国主便是她了,有些大胆的私底下猜测,如果东阳国不是以血脉继承,也许凤琦会成为女帝,但是凤琦自己似乎不太意这些,只守着监察院一方,严格驭下,对现任国主也是衷心不二,丝毫不肯徇私,云启病成那样,也不动容,实冷漠至极也无情之极,一般未见其只闻其名也能先怯三分。
凤琦只有三位弟子,两女一男,白月被影魔擒走,如今只剩柳妍和另一位神秘的几乎没见过的男弟子,有趣的是,白月入门最晚,却被钦点为大弟子,备受以无情著称的监察大宠爱,其中缘由成谜。
云启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几乎到了生命的尽头,如无意外,不久之后轮回道上又要多一个年轻的魂灵,单单靠着云怀找来的那点续命的东西,根本无法阻拦命运的脚步。
原宵有些踌躇,他知道理智上来说不该跟来趟这个浑水,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泷奚也不像起初想象的那么惨,也是,泷奚这么高的修为,如果真是质子,哪有那么自由还能到处跑,东阳国再大方,也不傻,靠着云怀这么个无权无势修为平平的皇子,怎么能辖制住泷奚。
泷奚时不时给云启输两道真气,偶尔回头跟原宵说两句话,他很会照顾的感受,看出来原宵的不自,就给他讲点东阳国的事情,缓解他的紧张感。
原宵心里藏不住事,尤其是对着信任的,更加没什么顾忌,即使他跟泷奚相处的时间不长,心里却早已把他当做了最好的朋友之一,于是直截了当地道,“泷奚,方便告诉的身份么,虽说英雄不问出处,但还是想多了解一些。”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什么焦虑感,有预感泷奚不会让他失望。
泷奚似乎静静看了他一会,片刻后才回答,“阿宵若是真的想知道,就先回答一个问题吧。”
“什么?”
“觉得什么是魔?”
“魔?”原宵茫然,泷奚怎么突然扯到魔了,魔是什么?月离镇那两个惨死的少年,暗红的血迹,速度奇快的影魔,暗黑的洞穴扑面而来,白月凄惨的哭泣声犹耳边,一种深冷的恐惧感弥漫开来,他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才勉强道,“魔物那么残忍可怕的东西,怎么突然提到了?”鼬鸣之专属情人2
泷奚不说话,微微低了头,说不出的失落,云启奄奄一息,对身边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的呼吸十分轻浅,给一种下一秒就会消失的错觉,衬着此时的环境过分寂静。
原宵没等到回答,却也觉得气氛十分不对,联系到刚刚自己的问题和泷奚的问题,一种可怕的猜测浮现出来,云怀去了偏厅等监察大,此时相当于只有他们两个,原宵迟疑道,“泷奚,不会......”
“监察大,皇兄和泷奚大都里面,还请监察大履行您的承诺。”云怀的声音打断了原宵的问询,屋内的两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凤琦未进,煞气先行,就如一把绝世凶兵,再怎么敛藏锋芒,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却是任何剑鞘都掩盖不住的。
凤琦生的极为美貌,只是们第一眼注意到的永远不会是她的容貌,她的姐姐曾经是东阳国主最宠爱的皇妃,可惜天妒红颜,生下云启之后便撒手寰,只是跟原雪岚不同,她是元气消耗太过,才香消玉殒,按理说这样受宠的皇妃,死后自己的孩子应该会得到极为妥善的照顾,偏偏事与愿违,不知道她泉下有知该是怎样的痛心。
泷奚道,“监察大,别来无恙,这孩子便交给了。”语毕侧身退开,现最重要的是把云启的性命救回来。
凤琦连句客套话也没说,径直来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上面那个脆弱的生命,眼中毫无悲悯之情,仿佛那里不是自己的子侄,只是个全无关系的蝼蚁。
“监察大,还请监察大出手相救。”云怀此时可顾不得什么修养的问题了,最重要的危旦夕,其它东西全是扯淡。
“阿瑶,不知可后悔。”凤琦唇瓣微翕,眼神幽深,神色晦暗,但她并没有离去,而是取出了一瓶丹丸,粗暴地给云启喂了下去,手里的动作跟温柔丝毫不沾边。
云启确实把丹丸咽下去了,随后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艳红的血来,云怀紧张极了又碍于凤琦不敢凑过去,幸好凤琦虽不温柔却不会害云启,且药物的作用很明显,云启先前咳得厉害,醒的也不慢,他一睁眼便看见凤琦脸色不善地站旁边,换了别刚缓回来的半口气说不得也给吓没了,不过云启心理素质不差,他只是略微诧异了一下,就没别的表现了。
凤琦冷硬道,“醒了。”
“多谢小......监察大。”云启本想喊声小姨,他从出生就知道自己是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小姨的,只是从来不曾私底下的场合见过她,只是毕竟是亲,血浓于水,尽管凤琦一身煞气,他还是有亲切感,这一声小姨准备了许多年,真正见了却怎么也喊不出口,本该是亲,怎么会落到一声亲近的称呼也难的地步呢。
凤琦侧过身,伸手抚了抚衣角道,“醒了就跟着云怀回去吧。”话语中听不出丝毫关切,逐客的意味十分明显。
云启清亮的目光黯淡了些许,却不敢违背她的意思,顺从道,“打扰监察大了。”
“监察大,皇兄他的身体......”云怀忍不住问了出来。
凤琦漫不经心道,“根治不可能,暂时没事了,”说着把手里的玉瓶递给云怀道,“每天吃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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