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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gendubA.com]两人回到时代年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期间小凤打过一次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到。那时候两人刚刚缠绵一番,均有些气息不稳,贝铭威只说正在路上,最多半个小时到。
下了车,梦婉脚步有些虚。前两次激战的酸胀疼痛都没完全消散,又有了刚才车后座上的跨座式缠绵,让她的小身板着实吃不消。贝铭威见她虚弱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于心不忍,便拦腰抱起她,吓得梦婉一阵惊呼,可是全被他坚定又宠溺的眼神给制止住了,只好由着他抱着自己进去楫。
“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小凤听到车声,早早就开了门迎在门口。
看到贝铭威抱着梦婉进来,小凤的脸上居然也染上了一圈红晕,弄得梦婉更加不好意思,伸手轻轻在贝铭威胸前捶了两下,示意他放她下去。贝铭威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仍是抱着她进屋,嘴里还说着她太虚弱了,得好好调养身子扎扎实实补补体。
小凤跟在后面小声说:“太太,有位夫人等你好久了。”
梦婉也注意到了,沙发上有人。于是挣开贝铭威的公主抱,自己跳下了地。
当那个身影转过来时,梦婉脸上有那么一丝丝讶异。想到刚才自己是被贝铭威抱着进来的,竟有种被现行抓包的错觉,脸色便不自然起来。她越过贝铭威,朝着沙发走过去,规规矩矩地落座,伸手撩了洒落额前的刘海,双手很规矩地放在双腿上,才说:“宋阿姨,好久不见。”
宋雪丽的面前,摆着一杯已经见底的茶水。
梦婉立刻招呼小凤说:“快点,给宋阿姨续茶水。”
宋雪丽却摆手说:“不用了,我已经喝了第三杯了。枸”
言下之意,是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很久。
一直手插在裤兜的贝铭威,暗中观察着两人间的互动。见梦婉和宋雪丽似乎已经很生分的样子,才觉得他这个主人似乎也该打打招呼才行。终于,他眼波微敛,走到梦婉身边,自然而然地拉起她放在腿上的手,握在掌心里,“陈夫人真是稀客。我和小婉不知道你要来,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好久没见小婉了,想来看看她。”宋雪丽素洁的脸上,干干净净,连眼神也是。只是她的眼睛,却盯着贝铭威和梦婉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在她的眼神注视下,梦婉无处遁形,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收,却被贝铭威握得更紧。
小凤还是给添了茶水,梦婉仍觉有些尴尬,便挤出些笑容,没话找话地说:“宋阿姨,您喝茶。”
宋雪丽这才别过眼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茶杯轻轻地磕碰在大理石桌面上,明明是自然碰撞出的很轻柔的声音,听在梦婉耳里,却是异常响亮,响到她的心跳都跟着加快了些。
一直到现在,在梦婉的潜意识里,她都觉得愧对陈家,愧对陈子豪,也愧对宋雪丽。毕竟从小到大,宋雪丽都拿她当亲闺女对待。如今她和陈子豪发展成这样,实在是无脸面对一直极力保护和疼惜她的宋阿姨。
“陈夫人来找我家小婉,是有什么事吗?”贝铭威宣布主权般,手已经越过梦婉的肩头搂住了她。
梦婉却因着他的话,有些恼火,推他道:“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几个紧急的工作邮件要处理吗?你先去忙吧,我和宋阿姨聊聊。”
贝铭威内心里是非常不愿意梦婉单独面对宋雪丽的,虽然梦婉已是他的妻,可是目前陈子豪在他心里仍然是个不安定因素,他的妈妈找上门来,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贝铭威怕梦婉动摇,更怕她伤心难过。可是梦婉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很明显不想他在场,就算他再不愿意也得表现出男人的风度和肚量,于是只得自行上楼,留下两个曾经亲似母女如今却形同陌路的女人。
梦婉莫名的有些慌乱。为了掩饰,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是刚倒的,有些烫,她只觉得喉咙被滚烫的水浸过之后,焦灼难忍的惨白感越发令人紧张。
宋雪丽不说话,只看着梦婉,眼神不似钱尔岚那般犀利而咄咄逼人,只是温和无害地看着她,充满了满满的关切和若有若无的遗憾。
“宋阿姨,你瘦了。”梦婉第一眼看到,就发现宋雪丽跟最后一次见面相比,清瘦了许多。大概是因为陈子豪。
“是吗?”宋雪丽看着梦婉面对她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竟有些不落忍,微微地笑起来,说:“女人瘦了比胖了好,穿衣服好看。但是你就太瘦了,感觉身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
梦婉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从小就这体质,怎么吃都不会胖起来。我妈总是常常念叨我不好好吃饭,实际上我是真的吃不胖……”
提起母亲,梦婉心口一紧,顿住了。
宋雪丽的神情,也黯了一下。
苏如彤和宋雪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用现在流行的词形容,那就是超级闺蜜。只可惜……
大概两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靠在楼梯拐角处的贝铭威,听出宋雪丽没有兴师问罪咄咄逼人的口气,也没有颐指气使横眉冷对的怒气,才放下心来,重新迈开步子上了楼。
“小婉,你过得还好吧?”
宋雪丽问出这一句,几乎是戳中了梦婉的泪点。
原本以为,她找过来是要说她忘恩负面,骂她无情抛弃子豪哥的,却没想到,她一如既往地温和以待,说话的口气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问她:过得好不好。嫁进贝家一个月,家里人包括林雅兰和毕建业都没当面问过她过得好不好,反而担心她会任性挑理不好好过日子。毕可凡更是,自从她嫁给贝铭威之后从没主动联系过一次,大有替陈子豪抱不平从此不认她这个姐姐的架势。
如果母亲还在的话,也会像这样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吗?会吧。
“还可以。”梦婉微微抬起头,逼着眼里的雾气一点一点地消散。
“那就好。”宋雪丽点头。心里想,曾经什么事都藏不住地要告诉她的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嫁人了,却跟她已经这般生分了。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和惆怅。
梦婉一直想开口问“子豪哥怎么样了”,从刚才一见面她就想问的,可是终究没有先开口。她觉得宋雪丽不会是单纯地来看看她,想必这一趟,多少是跟子豪哥有关系的。她还在等着她开口,她也不敢轻易开口。
事实上,宋雪丽也在等着她先问。可是梦婉像是有意避开了这一话题,不主动提及。她还不知道吗?不可能啊,毕可凡都来医院过几趟了,不可能不告诉梦婉……那么,她是真的不打算再有任何瓜葛了吗?这么想着,宋雪丽脸上便沉静了下来。
梦婉隐约感觉到很快就会涉及到陈子豪,心里一紧张,手也不自觉地抓住了腿上的裙子。
宋雪丽还是开了口:“子豪住院了,状况不太好,他一直都不吃不喝不说话的,小婉,我觉得他是一直在等着你。他虽然不说话,可是脸都是朝着门的方向。”
“宋阿姨,对不起,我不能去看子豪哥。”梦婉抬起头来,看着宋雪丽,满眼都是身不由己的悲痛,“对于子豪哥的事,我很抱歉。我一直想当面对你跟叔叔说声对不起的,可是……”可是,我怕看到你们对我失望透顶的表情。
“小婉,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强扭的瓜不甜,阿姨明白。”宋雪丽把她眼底的情绪都看在眼里,“阿姨从来没怪过你,婚姻除了缘分,还得讲命。子豪他现在不懂得,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懂。”
梦婉的眼睛已经雾气缭绕。
宋雪丽这一番甚为理解和宽慰的话,比恶毒难入耳的话,更让她难受。
她终于哽咽着,伸出手去,拉着宋雪丽的手,说:“宋阿姨,你好好儿劝劝子豪哥吧,叫他忘了我,要他好好儿的。忘了我,比什么都强。也许我们就不应该开始。到如今,我没脸为自己辩解什么,也不求谅解,只求他好好儿的,好好儿的……可是我,不能去看他……不能去……”不能再给他任何希望。与其给他希望,还不如就让他恨我。
说到这里,梦婉已经泣不成声……
宋雪丽也转过脸去,抬手抹了一把。再回过头来时,已经稍稍平复了情绪,她拍着梦婉的手,“小婉,别这样。你已经嫁了人,别再这样,况且贝少还在家。阿姨啊,希望你也好好儿的,你们都好好儿的……”
就算是现在,她还是拿梦婉当女儿看待的。不然,她也不会跑这一趟。
说到最后,两人都有些情绪失控了。
送完宋雪丽回来,梦婉心里空落落的。她下意识地,往楼上走去。此刻,她很想有人给她一个怀抱靠一靠,给她点力量。一点温暖,一个拥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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