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对手术治疗动了心.但听说还有一半的危险时.又犹豫不决了.从此后永久失明.听着怎么这么让人绝望.
既然楚焕东早就知道了手术治疗这件事情.而沒有告诉自己.说明他并不看好手术治疗.不然早就跟自己说了.
这件事情自己还要不要跟楚焕东提.汪掌珠想仔细考虑一下.
这天葛澄薇带着汪掌珠去女子会馆.两人躺在床上做脸部护理.葛澄薇抚着肚子叹息.“我这段时间越來越胖了.主要是又开始能吃了.昨晚吃过晚饭.突然想吃辣火锅.鸣子死活不领我去.说吃辣的不好.但我真的好馋啊.”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馋了.”汪掌珠吸了口气.“可惜你还不能吃辣.不然等一下咱们去吃火锅.”
为她们做护理的美容师.在旁边小心的搭话.“二位小姐.其实你们可以去新开业的‘人淡如菊’那边的.那里现在非常的火.菜很清淡.火锅汤料的味道却很好.顾客营门呢.”
“人淡如菊.心素如简.怎么吃饭这么庸俗的地方还起了这么个高雅的名字.”汪掌珠莫名其妙的嘀咕.太另类了吧.
“嗯.据说是餐饮.会馆一条龙的大型公司.从外观.到内部设计都很高雅的.还有啊.很多男人到那边吃饭.是为了有美女看.
那里的老板娘是他们店的活招牌.很多人就是冲着她去的.那个老板娘喜欢穿淡色的连衣裙.湖水的那种绿.天空的那种蓝.薰衣草的那种紫.人长得极美.风情万种.待人也是极客气的.但又热情得恰到好处.绝不过分.所以很多男女都喜欢那家店.”
美容师在啧啧赞叹后.幽幽的叹了口气.“那边哪里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了点.但气氛却出奇的好.包厢的名字都很特别的.什么荷塘月色啊.若相惜.南飞燕.花容瘦……每个包厢设计都各有特色.唐宋元明清的.有好多人每次去都换一个不同的包厢.体会不同的特点……”
“呦.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个地方啊.我怎么不知道.”葛澄薇听了大感惊讶.
汪掌珠听了也挺稀奇.但她不想葛澄薇那么大惊小怪.自己眼睛不方便.现在社会变化这么快.她跟不上潮流是自然的.
“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许一鸣.他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等一下叫他來接上咱们.请咱们去那边吃一顿.听的我都馋了.我也好好看看.这个老板娘到底是哪路神仙下了凡尘……”
恰好在此时.汪掌珠和葛澄薇的脸部护理做完了.葛澄薇一边揽着汪掌珠的胳膊向外走.一边给许一鸣打电话.
她打过去电话时.声音高亢.语速飞快.有些质问的意味向许一鸣打听新开的这个餐厅.很明显.她有些怪罪许一鸣沒有第一时间带她去尝新.
“……我不管.我和掌珠在一起.我现在就要你带我们去吃东西.看美女……”葛澄薇母凭子贵.声音嚣张的对着电话耍无赖.
也不知道许一鸣在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葛澄薇坚决的态度松动下來.到了后來.彻底的歇了气.蔫蔫的说了声.“好吧.再见.老公.”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鸣子很忙啊.”汪掌珠听出她语调前后的不一致.
“是啊.他在开会.不能带咱们去那家吃东西.算了.咱们也不劳他大驾了.走.咱们去吃别的东西吧.”葛澄薇的心意转变很快.
“他不送咱们去.不是还有别人吗.我现在给楚焕东打电话.叫他送咱们去吃……”
“算了.算了.掌珠.咱们不去吃了.我……我有点累了.要不.要不咱们回家吧……”葛澄薇一改刚刚吃货的兴致勃勃.拉着汪掌珠.慌里慌张的要回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鸣子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咱们这些年的朋友.你什么性子我知道.即便沒有他许一鸣.你想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汪掌珠因为眼睛失明.耳朵变的格外灵敏.她刚刚隐约听到许一鸣在电话里提到了小幽的名字.
葛澄薇知道瞒不住了.叹了口气.“跟你说了.别添堵啊.鸣子说了.那个店是小幽开的.”
“哈.她开个破店.我添什么堵啊.”汪掌珠不屑的打着哈哈.“只不过知道店是她开的.我们还真不能去吃饭.咱们才不去给她捧臭脚呢.”
“对.咱们去吃别的.好吃的东西遍地是.去她那附庸风雅的地方干什么.还人淡如菊.弄的她多清高.多有文化似的.”葛澄薇不屑的撇撇嘴.
汪掌珠和葛澄薇去吃了西餐.她请客.大方的要了瓶八二年的拉菲.葛澄薇从卫生间回來后.盯着那瓶刚启封的酒桀桀怪叫.“掌珠啊.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你明知道我现在喝不了酒.你还要世纪靓年出产的拉菲.故意和我过不去.是吧.”
“放心吧.你少喝一点儿.对肚子里面的孩子沒影响的.再说了.你为了优生优育不喝酒.还不许我喝啊.”汪掌珠要身边的侍者为自己把拉菲倒上.
葛澄薇大眼睛转了转.也禁不住诱惑.自己倒了小半杯.一小口一小口解馋的喝着.
喝了两杯拉菲的汪掌珠.回到家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她的车子停下时.正赶上楚焕东的车子进院.楚焕东下了车.急忙过來替她打开车门.
一开车门.楚焕东就闻到了拉菲的香气.再看汪掌珠红扑扑的脸.压着心里的不悦.问道:“你喝酒了.”
“喝了.怎么了.不行吗.”汪掌珠一挑眉.
楚焕东在汪掌珠的话语里.明显的听出了情绪.沒有继续这一话題.转而问别的.“你今天和澄薇去哪里了.”
“做美容.然后去吃饭.”汪掌珠嘻嘻笑着.晃荡着手里的纸袋子,“还为妞妞买了套衣服.”
进了家门.楚焕东蹲下來为汪掌珠换鞋子.今天汪掌珠穿的是帆布鞋.需要解鞋带.他的动作很细心.语气轻柔.“掌珠啊.你现在做中医治疗.徐老先生嘱咐过了.你是不能喝酒的.”
汪掌珠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做着什么决定.突然开口说道:“焕东哥.我想做眼部手术.我不想再做中医治疗了.”
楚焕东沒想到汪掌珠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手一抖.刚要解开的鞋带反而成了个死结.
他为汪掌珠脱下鞋子.拉着汪掌珠的手坐到沙发上.“掌珠.你怎么突然想做手术了.”
“我不是突然想做手术.我很久以前就想做手术了.只是那时候我的病情不够条件做手术.所以一直沒做.”汪掌珠说的是之前出国治疗的事情.
楚焕东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抚上汪掌珠的脸.“掌珠.不是我不想给你做手术.而是做手术是有风险的.”
“天下什么事情沒有风险.做生意有风险.你不是照样还做着吗.沒招谁沒惹谁走在大街上.还有无端端被车撞死的呢.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该怎么就得怎么样.”汪掌珠的情绪有些激动.本來醉酒的小脸.变的更红了.
“掌珠.你为什么一定要急着现在做手术.你现在做手术.只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的可能.如果不成功.你将來一点复明的希望都沒有了.我们采取中医治疗.慢是慢了点儿.但沒有一点儿风险……”楚焕东皱着眉头.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汪掌珠.
汪掌珠胳膊一挥.打断他的劝说.“你不是我.怎么能理解我每天生活在黑暗里的痛苦.怎么能体会我有多么的渴望光明.
我现在连自己的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中医治疗那么的缓慢.我变的越來越灰心.而且徐老先生也沒保证一定会治好我.我要这样拖累你一辈子吗.
“掌珠.你怎么是在拖累我呢.”楚焕东不知道汪掌珠又在哪里受了触动.今天一回來.情绪就非常的不对劲.
“对.我沒有拖累你.我是你的负担.很沉重很沉重的负担.一生都不能卸下的负担.”汪掌珠自嘲的笑了笑.带着苦涩却又凄艳无比.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脸上有几分懊恼.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掌珠.你怎么突然又这么说.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愿意照顾你.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么样我都甘之如饴.我们生活在一起.不是因为你需要照顾.而是因为我自己.我需要你.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快乐无比.”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现在离开我.也许你还在为自己的付出持有新鲜感.你一定是有些自责.觉得我变成这个样子跟你多少有关系.所以我瞎了你也不会离开我.
可是.一天、两天.一年、十年.你能保证一直呆在我身边吗.就算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伺候一个瞎子.你会快乐吗.你的心在我这里吗.”汪掌珠用一种很哀伤的语调.甚至是绝望的.她的眼泪沒有一滴眼泪.但眼中的忧伤让楚焕东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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