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阳光照进了窗棂。阿箭才从朦胧的醉梦中苏醒。这一夜他什么都沒有做。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外而归便一头栽倒在了喜床上。唯独将新婚的妻子晾在了一旁。而自己却呼呼大睡。这夜他喝得太多了。已经很久都沒有像这么醉过了。他谈不上开心也谈不上难过。毕竟与族长之女完婚原本也是一件好事儿。既促进了两族的团结。又让漂泊的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停歇的地方。
然而却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始终都是空落落的。这个新郎他当得有些失落。他知道她爱的人并不是自己。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如今一切都已然成为了定局。阿朗终于和他喜欢的人结为了连理。可是自己却只能无奈地与她保持着距离。
“起來。”果然。一夜未睡的小月很是生气。原本对于他们兄弟俩儿玩儿的这一招移花接木她本就很生气。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告诉她。弟弟的心里只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不是一个普通的人。那是南疆的神衹。是她和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她此刻也根本谈不上什么联姻。人应该学会报恩。哪里听过恩人救了自己却要与恩人争相公的说法。而且两族联姻原本是件好事儿。何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牺牲自己的幸福。而当时的他对自己可是信誓旦旦。他说第一眼见到自己就爱上了自己。可是这一夜却让她如此难过。她甚至开始怀疑他的话。甚至开始怀疑他所说过的第一个细节。
但是事到如今怀疑又能有什么用呢。所有人都见证了自己与他之间的这一场婚礼。小月虽然很生气但也很无奈。只能如此苦守至黎明。却又对他无可奈何。他虽然不是那小子。但是长得也还算英俊。毕竟是兄弟啊。可是为何他们兄弟就沒有一个真心喜欢自己。
小月很委屈。用力地抽打着他的身体。可是阿箭喝得真太多了。整整一夜他就像睡死了一般。任她怎么抽打他就是醒不过來。而且就在他醉意朦胧间。她无意中却听到了他口中的呢喃。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她痛苦地挣扎在自己内心的深处。因为他口中所喊着的那个人竟然是如今他的弟媳。
其实或许就连阿箭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儿。自打三年前被她用鲜血救活之后。他的心里就莫名的对她产生了一种朦胧的爱意。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去爱她。所以后來他的离去有一部分原因也正是因此。然而他自以为这份爱只不过是对于她救命之恩的一种感激。却不想这三年这种“感激”竟然悄悄酵成了今日的浓浓爱意。
然而这份爱意却是不能表达的。他也深知这个道理。而昨天的事情。也正是因为他想要借此机会让自己所心死个彻底。不过他沒有想到的是。当自己喝下那酒之后这份感情竟然悄悄浮现在了心底。而且越來越深。越來越痛。痛到最后他只能用更多的酒來麻痹自己。
夜里的梦呓他当然不知实情。此刻清醒过來头却依旧疼得厉害。他紧闭着眼睛。而眼前浮现出來的竟然还是忆昭的身影。三年前她一身戎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一个又一个的耳光至今似乎还在脸上隐隐烫。他喜欢这样儿的感觉却又讨厌这样儿的感觉。明明自己如今也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却依旧无法从中自拔出來。以至于心还在隐隐伤痛。
而另外一边。忆昭本就沒有睡着。可是身边儿那小子却睡得跟头猪一样。阳光从窗纸上透了进來。淡淡地落在他的脸上。那英俊的剑眉。那高高的鼻梁。和那微薄的唇。全然勾勒出他迷人的一面。那强壮的臂膀一整夜都挽在自己的腰间。忆昭此刻的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甜蜜。在他的怀里。自己仿佛已经再也不是龙了。只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能够幸福地蜷缩在自己心爱的人怀里。
难得的会心一笑悄悄地爬上了她的嘴角。虽然昨夜并非是三年前的那一夜。但是却丝毫都沒有影响到自己与他的那份甜蜜的心情。轻轻地。她又向他的怀里挪了挪。指尖轻轻地落在了胸口的点龙魂上。感受着他的气息也感受着他的心跳。三生三世自己等待这一天太久了。
阿朗悄悄地睁开了一线眼睛。偷偷地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却是说不出來的甜蜜感。自己从小就梦到她。后來又遇到了她。她救过自己无数次。也让自己牵肠挂肚无数次。如今她终于成为自己的妻子。这一刻是多么美妙的时刻啊。真想让时间就这样儿停止。永远与她紧紧相拥下去。
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那半神香气。那是一种独特的香。它独特却又神秘。它不是人间应该有的气息。但是就是这样儿的香气却总是让他无法自拔。突然收紧了臂弯。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小娘子很会勾魂呀。”
忆昭着实被他吓了一跳。那羞涩的感觉瞬间涌入了心间。连忙低下了目光不敢看他的双眸。却又无法挣脱他的臂弯和怀抱。
阿朗感觉自己又一次醉了。醉得那么彻底。随即便又一次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忆昭依然很惊惶。可是却并沒有挣扎。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幸福感。如果说这两百年的折磨只是为了这一刻。那就让时间停止吧。永远地停止吧。
那灼热的吻又一次落在了她的耳畔。喘息声在耳边回荡。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还是当年的那个小痞子吗。
而就在这时。门外却突然传來了一阵敲门声。阿朗一惊。连忙放开了她。随即本能地坐了起來。却让她在那一刹那间整个身体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忆昭吓坏了。惊惶的她连忙蜷缩了起來。甚至几乎叫出声來。而他则一脸惊诧。明明知道自己不妥。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少主。该起床了。您今日还得带新娘子去见夫人和鬼王。时辰不早了。”
“滚啊。”阿朗着实生气。谁不知道今日要去爨人王府。可是他们就不能再等一会儿吗。一脸黑灰的他就这么俯视着面前的这一剪美景。却是连一点儿兴致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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