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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这个年代小媳妇，平白无故吃了排头，不趁着这机会将这口气发出来，她心气难平。\[四*库*书-小说网siKsh\]
祁佑定定看向自己母亲，袍子一撩就跪了下去，“如初今日宫中本就辛苦了，儿子愿代她受过。”
祁武氏被那眼神看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本就陌生儿子这一刻好像陌生了。
祁中然冷然看了无事掀波澜妻子一眼，亲自上前将儿子媳妇一起扶起来，当着众人面就下了祁武氏面子，“面圣不是轻松事，扶着你媳妇回去好好歇歇，我做主，这段时间就不用来给我和你母亲晨昏定省了，好好养养身子，点给家里添个孩子是你们目前需要做事。”
祁佑看向华如初，华如初福身行了一礼，“谢谢爹，儿媳告退。”
祁佑这才弯腰行了一礼，扶着华如初离开。
“什么叫有了媳妇忘了娘，我算是见识到了，夫君，你就这么由着他们对我不敬。”祁武氏气得直抖，儿子媳妇不把她放眼内，夫君也完全不给她脸面，她还要活着干什么，她，她……
“好，好，好，你们都不把我放眼内，你们都恨不得我死了是吧，我就死给你们看。”说着，祁武氏真就朝着门柱撞去。
祁风然和祁挽然连忙要上前拉住，被站前头祁中然拦住，顺手将要冲过去祁珍揽进了怀里，“谁也不要去拉她，随她去，她要真能撞死这里我倒佩服她。”
屋内瞬间寂静出声，祁武氏脚步早停了，不可置信回头看向祁中然，他，居然这么恨她，恨不得她死了，恨不得再也看不到她。
她是不择手段成了他妻，可她为他生育了儿女，就不能看儿女份上对她稍微好一点吗？
而其他人则是被吓到了，祁中然给家人印象一直都是温文，很有长兄风范，哪怕是官路不畅也从无改变，就是下面两个弟弟都是服他。
几十年兄弟，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兄长狠起来是可以用言语杀人。
“娘……”
祁珍哭得很小声，可屋子里太安静，哭声显得格外哀凄。
祁中然抚了抚女儿头发，轻声道：“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母亲哭，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目不则手段，她迫你学那些东西你忘了？连你嫂嫂和你多说一句话都要被她发落，她是恨不得你一个贴心人都没有，这就是你母亲。”
祁珍听得都忘了哭，她想替母亲辩解，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无可反驳。
“好好跟着你祖母，安安心心等着出嫁，爹给不了你十里红妆，但一定不会委屈了你，让你被婆家看不起。”
“爹……”
祁中然拍了拍女儿脸，勉强笑了笑便放开了她往门口走去，经过祁武氏身边时眼神都没有给一个。
现，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一点也不想。
有时候他想问问老天，天底下如此多男人女人，为何偏偏是他碰上她？
为何，偏偏要毁了他。
屋里人相继离开，祁珍咬了咬唇，后还是将母亲送了回去。
其他人可以不理会，可她不行，这是她娘。
这是她该孝道。
屋内，老太爷看着坐回床边老妻，“都走了？”
“恩，佑儿，怕是会越加不待见他母亲了。”
“她将佑儿亲自交到我手里头都没回一下时，她就该得这个下场。”老太爷冷哼一声，对老大媳妇不喜溢于言表。
老太太叹了口气，“可终归是母子，儿子是母亲依靠，以后他们这样可该怎么办。”
“该给她佑儿不会少了一分。”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问起宫里发生事。
老太爷大致讲了一些，老太太这才知道老爷子居然弄出了个让皇上大喜兵书来，不由得就抱怨道：“你天天家居然都没透露出一丝半点来。”
“要不是边境不稳，这个东西我会等君登基后再拿出来，到那时能得到好处比现要多多了，对佑儿对祁家都有利，可南朝现情况不容乐观，兵力不错，马也养肥了，就是为将者不出挑，再兵强马壮也经不起一场败仗，战争重士气，要是士气上就先输人一筹，那离战败也就不远了。”
“您啊，该自私时候大方过了头，这么好东西换不来大利益，多亏。”
拍了拍老妻手，老太爷脸上微微有了笑意，“有南朝才有我们祁家，这是大义，从小节上来说，我们也不见得就真换不来利益，离宫时皇上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祁家，很好。”
老太太到底也是出自大家，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不一样，祁家很好，而不是单指个人，那是不是说皇上今后看重就不止是老爷子一个人？
若真是如此……
对上老太爷含笑眼，老太太眼中有了湿意，“如此，这次就真不亏了，以后去了地下，我也有脸见一众长辈。”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祁家亏得有你，才能一直撑得还不算太丢脸。”府里情况老太爷很清楚，老妻为了这个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
本就盈盈欲滴眼泪滚了下来，老太太拍了老太爷一下，“做什么说这些，惹得我掉眼泪，我是祁家妇，为祁家做打算本就是份内事，祁家脸面也是我脸面，我自然是希望祁家好。”
“以后会好，你不用担心，祁家妇里，并不是没有撑得起来人。”
老太太满脸惊讶抬头，“您意思是……”
老太爷笑得欣慰，“今日面圣时，佑儿媳妇表现得很好，非常好，皇上所说祁家很好四个字有她一分功劳。”
“怎么会，那么个胆小性子，我家还一直担心她面圣时会不会君前失仪。”
“佑儿说只要牵涉到她娘家人她胆子就有天大，若孙媳妇娘家人事上真是个胆大包天，其他事上又岂会胆小如鼠？”
老太太听得渐明，“您是说，孙媳妇扮猪吃老虎？”
“是不是猪吃老虎有待观察，不过她那个性子稳得住倒是真，你想想从她入门至今也发生了不少事，可她竟然都忍下来了，面上看似吃了亏，可追根结底她吃亏了吗？太子手令，太子妃亲自上门来给她撑腰，佑儿处处护着她，三房侍妾一个还自愿离了府。
陶侧妃几次打她麻烦，虽说她被迫禁足了将近三个月，可太子妃记住了她，太子也知道她是因他被牵连，用小小代价换来这些，她真吃亏了吗？
不过这事你心里有个底就是，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别对她另眼相看，若是府里有什么难事倒不妨问问她意见，她若是心里有祁家就一定会说，反之……那就交给时间吧。”
老太太点头应下，只是心里实有些想不通，“你说她为什么要扮？就算她本性骄纵，祁家看圣上赐婚份上也不会亏了她啊！”
“她有她考量吧，我觉着这样倒挺好，让我有种祁家藏了宝感觉，总也是我们祁家人了，跑不了，你也别对她有意见，就跟以前一样吧。”
“知道了。”看老太爷面露疲色，老太太扶着她躺下来，边道：“您先歇会，其他事都不着急。”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风刮得院里树叶哗哗响，小株一些都弯下了腰。
华如初停下脚步，轻声道：“要变天了。”
祁佑一直扶着她，就是离了主院都没有松开，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也抬头看向天空，明明正是一天中阳气旺时候，却阴沉得犹如到了天黑时分。
“担心兄长？”
华如初摇头，“太原到扬州，坐船速度，就算下雨也淋不着他。”
祁佑很想问她担心什么，可一想到刚才母亲那样对她，就觉得问什么都不该，也许，如初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走吧，真要下雨了。”
“恩。”
两人沉默着换了衣服。
华如初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下雨前那一会总是特别闷热。
祁佑从身后抱住她，“抱歉。”
“不怪你，婆媳和睦少，她不喜我很正常。”
并且从今以后会不喜，丈夫儿子都不帮她，她不恨自己才怪。
“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惹到了她，推算由头，应该是她随太子妃出门那次我带着祁珍出门，这事就真那么错吗？要是她知道祖母之所以会知道她迫着祁珍学那些东西是因为我告状，她还不得撕巴了我。”
“她不会知道。”
想来想去，华如初突然笑了，“要不是你让我管祁珍事，你母亲哪会那么讨厌我，说起来都是你错。”
“是，我错。”
“别敷衍我。”
“没有敷衍，她那里不用理会，以后也不用去给她晨昏定省。”
“以前也因为这样那样事去得不多，这么一说她讨厌我还真是理由充足。”华如初算了算，“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很久没装柔弱了。”
“这样就很好。”
“真好还是假好？”
“真好。”
一道闪电劈开了乌云，轰隆隆雷声随之而至，雨终于落了下来。
窗前两人不再说话，任凉风拂面，满室闷热散去，夏天，好像要过去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如今已是八月中旬。
太原秋天来得比扬州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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