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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关于家人约定
“你倒是好算计,就没想过可能会漏馅?”
“人脑子时时转,想法可以瞬间万变,下一刻事都说不好,何况是以后,到时候再看情况吧,如果不行,我只太原露一面就赶紧带上我大哥走。\[四&库*书*小说网siksh\]”
华如初望向此时看起来异常温文男人,“祁佑,咱们来做个约定吧,只要我家人不涉嫌谋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住我家人,我也答应你,哪怕是太子失势,我也会帮你保住祁家。”
祁佑眉头微攒,“如果只是这事何需约定?你家人就是我家人,一旦有事我当然会保护他们。”
“如果,对我爹出手是太子呢?你也一定会吗?”
“太子为何会……”祁佑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皇室对武林一直都是抱有戒备心,若是除了外患,这个他们认定内忧到时必定容不下。
“所以你才急着让岳父卸了盟主之位?”
“这么个靶子有什么好当,做了十二年,早就够了,我们三兄妹都家时尚能帮衬一二,可现大哥常年外跑,二姐和我都嫁人了,就算有心,恐怕也会因为距离而出差池,我爹那个人天生侠义心肠,大而化之,这些年要不是有我娘和我们兄妹,他早就焦头烂额了。”
祁佑就算因为想到未来那个可能而心情沉重,此时也忍不住打趣她,“怎么感觉你像是很看不上岳父?”
“不,相反,我很爱戴他,就因为有他前,我才觉得武林中许多人直爽可爱,他大事上很有主意,一旦他决定事就算我娘都阻止不了,让我们头疼是我爹太不拘小节了一些,要不是家里底子还不错,后来家里又添了进项,就靠那点老底子早被他挥霍光了,偏偏他还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用他话说,对朋友好不是应该吗?”
说起华清,华如初忍不住笑着叹气,“问题就出,但凡上门就是他朋友,从我记事起这些年都不知道接济过多少人了,武林中人欠我爹人情不少,这样大方还特别担事盟主,谁不愿意把他供那上面?我不介意我爹帮别人,他做这个事特别合适,可是,我不能再让他做显眼那个人。”
看祁佑张嘴想说话,华如初摇头,“这事不一定会发生,可也不一定就不会发生,这次事就算我努力抹平,还让他欠我一个救命之恩,可他现只是太子,一旦他成了天子,想法会变,武林中人有那身手高强甚至能威胁到他性命,比如说我,你觉得他能忍受得了吗?
他一定不会大肆对武林动手,因为这师出无名,还会让其他人冷了心,可他一定会杀鸡儆猴,谁是好人选?自然是盟主,我既然能想到这些,自然就不可能再让我爹占着那个位置,这十多年,武林中后起之秀很多,看中这个位置势力也很多,那么,拱手相让有何不好。”
还真是,想得够远,这般未雨绸缪啊!
祁佑端起华如初面前茶杯递到她嘴边,看着她就着他手喝下手才道:“既然你都说会让岳父从盟主之位上退下来,以后就算太子要发作,也就不会再找上岳父,再者说,他多少也会看我面子上不动你家人。”
华如初却还是摇头,“你不知道我爹性子,他护犊子,特别护,当时许婚圣旨下达时,我爹差点提刀把人砍出门,就算后来我自己允了,我爹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出亲那天,我爹还嘱咐我哥,就算我是祁家大门口反悔了都让我哥把我带回去,当时来送亲人全是好手,而且人数众多,他不是说着玩,如果我真起了那个心,他一定会不顾那道旨意把我接回家,不管后果如何。
他对武林同道也是如此,如果是关起门来打,他多也就是做个说和中间人,不会真参与到别人事里去,这点他很有分寸,可若是外力欺压到了武林同道身上,就是拼了命,他也会要护着。
我记得以前发生过一件事,十二年前和临国朝升国开战,因为武林中人突然起了心投武举入了军营,朝升国战场上吃了大亏,朝升国也算是明君贤臣,着人集结了许多好手上了战场,以有心算无心,我们这方自然是大败,惨烈得可谓是十不存一,我爹当时任盟主,听闻这事后大怒,不管我娘劝说,硬是扔下身怀六甲妻子号召了许多人上了战场。
我娘本就是高龄怀胎,胎儿不稳,时常只能卧床,偏当时还常有死战场上那些同道家人寻上门来救助,我当时才五岁,大哥悄悄跟着爹也上了战场,我二姐虽然才十岁,却不得不帮着娘亲打理家中琐事,年纪小自是有人不听令行事,我姐那股子煞气就是那时候养成,有二姐帮衬,我娘终是咬牙撑了下来。
南朝添人手赢了朝升国,朝升国就添人赢回来,然后南朝再添人,你来我往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后来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两败俱伤,后来约定同时撤出了战场,战场上熬了将近三个月,我爹身先士卒受了伤,是被人抬着回来,我娘被吓得动了胎气,孩子是生下来了,却只活了两天。”
神情悲凉看了祁佑一眼,华如初继续道:“是个弟弟,我娘床上足足养了半年才好了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爹几乎对我娘言听计从,有时候想想,这些事南朝皇帝不知道吗?不,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他们就是有本事看不到别人牺牲,把别人牺牲当成理所当然。
就比如现,我还得担心以后皇帝寡情,活这样一个皇权社会下,我不得不想得深远一些,不得不早做打算,所以,祁佑,我不使劲太子和二皇子之间添乱就说明我胸怀宽广了。”
顿了顿,华如初摇头失笑,“说远了,我说这些陈年往事是想告诉你我爹有多护犊子,就算以后天子要对付人不是他,他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我才想要和你约定,天子对你终是有些不同,到时候,希望你能从中求情周旋,武林是南朝武林,他大可不必对武林有那么大敌意,那些人再肆意再妄为,也知道自己根南朝。”
“我会。”毫不犹豫,祁佑答应下来。
就因为他应承得太痛,华如初都愣了一下,才笑开了,“多谢。”
“夫妻之间不用言谢,这本就是我该做。”祁佑把她手抓手里,仿佛是叹息似道:“你心思重,我不擅猜女人心,你若是需要我做什么,或者有什么想法都要和我说,别让我们渐行渐远,我不想如此。”
华如初定定看着他,确定他说是真心话后而不是应付客套后郑重点头,“好。”
祁佑眉目舒展,拉着她起身,门口时又警觉放开,“先去吃饭。”
走出门,华如初才发现夜幕已经完全降下了,没有霓虹灯世界,黑得浓稠。
超乎预料,乡下地方吃得却也挺丰富,华如初估摸着农家应该是把收着过年过节时吃东西都摆了出来,奔波了一天人大吃了一顿好。
饭后,华如初叫红香去把严家堡那个领头人叫了过来。
当然,祁佑坐。
对方是个腰阔膀圆汉子,华如初示意下大大咧咧坐到她下首。
“一路上过来也没时间多和你说话,竟然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哈哈,夏少侠一直忙,我都看眼里,所以无事也不来妨碍你,我是个粗人,叫田山,夏少侠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吩咐?”
“确实是有事想请田兄帮忙,我这一行里还有四个伤患,我想让田兄派出几个兄弟来护送他们回太原,其他一应都好说。”
从那张银票就知道这是个大方人,田山粗中有细,不然也做不了这头领。
出来时堂主就有过交待,夏少侠手中持有堡主特别给华家大舅子和小姨子令牌,他话只管听令行事就是,其他有堡主担着,不用他们管,这是早三年前堡主和华家二小姐定下婚事后就下达各处分堂口命令,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
现听到这样话自是拍着胸膛应下来,也不去追问他们为何不一起上路,“夏少侠只管放心,我挑几个人亲自护送,一定把他们全须全尾送到了。”
“有田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严堡主那里我已经去了信,害得你们折了四个兄弟,我很抱歉,请田兄向贵堂主转达我歉意。”
田山脸色一正,自有一股子憨劲,“夏少侠这话就错了,这次事攸关整个武林,我们身处其中,如果真让这事成了,我们也要跟着遭难,万幸有夏少侠愿意为个头,按理,我们都该谢你,夏少侠万万莫要再如此说,我们都记你这个情。”
两人客客气气说了一会话,又让云书递上一张银票,面额不太大,却也足够他们几人跑上这么一路。
田山也就没有推却,大大方方收了,告辞离开。
Ps:以前看金庸古龙等人武侠小说,他们书里面大侠总是特别有范儿,一身白衣,天天臭美让人花痴让人膜拜就行了,通常不用吃喝拉撒,就算上个厕所也会仪态从容,感觉人家根本就不是去解决人生一大急,而是去茅房里参观,出手是大方,动辄就是银子打赏,这要是家里有个什么山庄什么家族也就罢了,想得通,家里有底蕴嘛,可问题是有些明明只是草根,偏偏那银子也跟从天上掉下来似,从不用为钱发愁。
我有时候就想啊,他们银子都哪来啊!抢?这是绿林好汉范,那去给人看家护院?切,他们才不屑,那到底是哪来?有捡?
于是,鬼鬼武林,特别穷,特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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