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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经常可以看到我们在校园里拉着手散步,像情侣一样亲密而叫人生妒。上课我是很少听讲的,无聊了便用笔速写下老师的头像,再恶搞成六格的系列画。那个女子是名副其实的好学生,上课把腰杆挺得倍儿直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课,一双眼睛专注得恨不得伸到老师嘴里去,每当看到她这个样子我都不忍打扰,但又忍不住想笑。我曾画了一幅她上课时贪婪得如饥似渴的画给她看,她看了之后一口水喷出來趴在桌子上笑了一个课间没缓过劲儿来。
那时候课间,我们有的时候在教室里整理我上课画的漫画,更多的时间是去楼下聊天。学校大门拐角的地方有一棵很高的紫荆树,一到春天就开满一树的绛紫『色』的花。我奇怪这花竟长成这样独特的姿态,不似别的花一朵一朵地开,而是一群一群一簇一簇地堆在树上。光秃秃的杆上没有叶子,开满了这种花,远远望去红艳艳的一片,壮观极了。
树下有个石头桌,还有几个圆墩石凳,我们常坐在上面聊天。那个女子说她特别喜欢这样在树下目睹它们生命的尽态极妍,那么轰轰烈烈不可一世的绚烂;她说他听见了花朵在破绽的瞬间迸裂的响动,是春天叩响了花的心门。点染上的明脆紫『色』是跃动的花火闪烁我的视线,明明灭灭,一大堆。我学着那个女子静静听,似乎也听见了生命的火焰燃烧发出的毕毕剥剥的响声。我好感动,屏了呼吸,与她拉着手在石凳上静静地看。
那一瞬间,我竟恍恍然以为是永远。
时间就这样如流水般的行板,不紧不慢地敲着。我书页上画的漫画还没来得及擦干净,转眼间我们竟已经来到第二学期。一切看起来似乎还是这样过。我依旧每天嘻嘻哈哈找那个女子神侃,拉她到树下的石凳一坐坐半个小时。可是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在悄悄地改变着。[花花世界之花花公子]网首发网花花世界之花花公子1挑战冷面boss
初春的一天,我又拉着那个女子去到那棵紫荆树下,像以往的每年春天一样感叹:那个女子你看那些花,真漂亮呀!
那个女子抬眼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幽幽地呢喃:
春天給花朵画上艳丽的粉妆,是等她们奔赴死亡的盛会。
她的声音好轻好飘渺,像是浮在一片白云上面。我的灵魂竟不自觉地被她带出壳,呆呆地立在那儿。
良久我回过神来,仔细琢磨她的余音,不觉有些错愕。沉默半晌我拉着她的手连声说不会的不会的,树会挽留她的,树会紧紧地拉着她的,树不会让她离开的。
那个女子没说话,目光凄『迷』地望向远方,没再看我。过了一会儿耳边响起虚渺的歌声,辽远而空灵,像来自天际:
晚霞中的红蜻蜓,
你到哪儿去?
那年那月遇见你,
是在哪一天?
……
当时我回头看那个女子,她也是看向我的,只是又不像。她的目光穿过了我,轻轻落在了我身后的紫荆树上。我在她的眼底看到一片深渊,上面浮着冰,那冰面如此透明,仿佛一敲就会碎;又仿佛是千年的积寒,来自雪域的冰冷深邃。湖面上还笼着一层雾气,湿漉漉地氤氲开来。
那一瞬间心里有酸酸的感觉,像是丢了自己一件挚爱的宝物。想寻觅,却又无处寻觅,无法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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