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好怕,好怕这个皇宫,好怕人心的黑暗……
可是我既然决心要陪伴逸清,那么……
“你可以不要做皇帝吗”,我在逸清的胸口上沙哑着声音轻轻的呢喃着,好像是对他说,也好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心愿。
逸清没有回答,我也静静的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以为逸清睡着了,便想抬手去触碰到他,看他有没有睡着,刚一抬手,“我不做皇帝,如何和你在一起”,逸清的声音无比惆怅。
我却又十分不解,难不成在逸清心里,我竟是这帮贪慕虚荣吗,逸清没有再说话,呼吸也有着好像睡着般的浓重,我轻晃动了下身体,他并没有反应,我便不再忍心打扰到他,不论他是睡着了,还是在逃避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可以肯定的是,他真的很疲惫……
醒来时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知道我拉开床上的帷幔时外面已经有了很强的光线,紫衣正安静的站在一旁,我声音有着刚起床的沙哑,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紫衣有些开玩笑的说道:“快到午时了,娘娘这一觉睡的可舒坦?”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有些虚弱无力,大概是睡觉睡多了的缘故,虽说这几个月来我已经习惯了睁开眼睛逸清已经不在身边,可习惯归习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洗漱之后,我随便挑了件素粉色的纱裙,外套同色的纱衫,感觉看上去会极为凉快,我坐在铜镜前,任由紫衣细心的为我盘好一个精巧的飞仙鬓,样式简单但很灵巧精致,我很喜欢,满意的坐在镜前左右看着,刚准备拿一个步摇插上去,却见镜中疏的多出来一个人影。
逸清轻轻握着我拿着步摇此刻正在发髻边上的手,我在镜中看到他温柔的眸子,心里顿时不知道暖了多少倍,嘴角也看着他荡起微笑。
逸清轻轻把我的手放了下来,却像变戏法一般从手上拿出一个碧玉簪子轻轻的插在了我的鬓上,我仔细在镜中端详着这个碧绿的碧玉簪子……
簪头是一个碧绿的盛开的芙蓉花,我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万分惊讶的开口说道:“这是”?,“是”。
逸清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不自觉的抚摸的更加用力,就好像是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一个器官又归位了。
“这是那日在桐花村救你之时,从你鬓上散下的,我便私藏了起来,现在物归原主,因为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我再也不需要睹物思人了”,逸清在我背后看着我镜中的眼睛动情的说着。
我感觉我眼睛里已经雾气一片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物品,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男人,对我说出了这么一段如此珍贵的话,原来,原来,我们是一样的,一样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我扯着嘴角用力的笑着,却在弯眼的时候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了下来,是温热的。
逸清,你的情意我只能报以同样的情谊,不论你的生活多么的复杂,我定坚强的陪你走下去,不论你站在多么高多么寒冷的地方,我定要用我的心来温暖你。
第二日我便把簪子好好放了起来,逸清有些奇怪我为什么不是日日戴着,我却说:“我最珍贵的物品,不想轻易被人看到,”,逸清之时无奈的笑了又笑。
这几日我的日子也过的相当惬意,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我从进宫来一直喝的药,在太医说我已经不需要靠药物调理了的时候,逸清才算赦免了我的嘴巴,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宫里其他的妃子也没有人再来找过我,包括芬贵妃,就连初月也说自己最近几天忙的不得了,没时间陪我。
所有人的忙碌都为了迎接一件事,太后回宫。
大胤,正睿元年,五月初十,天气极为炎热。
逸清和后宫的所有人都在宫门口迎接着,这位据说无比慈祥的太后,逸清紧紧拉着我的手,我的心里也是不胜欣喜,一来自然是逸清的娘亲自是我的娘亲,二来绿月也在队伍之中。
快要接近午时,太阳已经将每个人照的有些恍惚,但是每个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平日里娇生惯养的主子们也没有一个人敢有半分怨言。
僻静的宫门外,终于有了斑驳的颜色,井然有序的队伍已经是越来越近,我紧紧拉着逸清的 手,怕自己会一时激动而先冲过去……
“恭迎太后回宫,恭迎太后回宫”,在我和逸清身后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一声声的呼唤着,因除了太监都是女眷,所以声音显的格外脆生,听上去很是悦耳。太后队伍中也都是同样的给逸清请安,一时气氛显得格外正式。
几辆华丽丽的马车,可谓镶金镀银,在烈日下显得格外的夺目,险些晃花了我的眼睛,连马匹也是各自恭敬的停了下来,第二辆马车,帘子被宫女微微挑起……
天啊,我本来被晒的有些迷糊的脑子,却在看见这个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时,瞬间清醒,我心里莫名的闪过一句话“这才是如水一般的女子吧,是那夏天的甘露,冬天的温泉,现下烈日下的冰泉”,给在场所有人带来清爽,她梳着清爽高贵的灵蛇鬓,头上简单的几只步摇随之荡漾,光洁的额头上贴着一朵醒目的梅花花钿,无疑是画龙点睛之笔,身穿金色的烫金纱裙,外套同色的纱罩,远远看去身段高贵而婀娜。
怎么会有女子生的这般好看,还让其他的女子怎么好意思活下去……
我知道在这大胤能穿这金色的女子自然是皇后,我不禁心下有些莫名的失落,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卑,因为我这一刻才知道,凤凰和山鸡区别是如此之大。
如此倾国倾城高贵恬淡的皇后,无疑是给了我一个重重的耳光……
可不知为什么远远看去,她的身影却为何如此熟悉?
皇后迈着高贵的步子走至第一辆马车前,此时逸清也拉着我的手走了过去,皇后恬淡的看着我和逸清,脸上是端庄而又恬淡的笑,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的更加的白皙夺目。
当我看清皇后的脸时,我的心好似有重物敲击捶打过一般,瞬间闷的我喘不过气来,因为皇后和我娘竟有三四分的相似之处,尤其是神情和身段,我惊愕的看着她,却发不出声音。
皇后也有些惊诧的看着我,因为我和我娘有五分相似,这么说来我和皇后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我看向逸清,他好像并未发现我们俩的惊讶,也或许他本就知道我们俩的相似,更或许是他故意安排的相似,但是人家毕竟已经先入为主,我不禁心有微微的冰凉,逸清为何会爱我?他爱我吗?
逸清松开我的手,伸手去扶太后,太后已经将近五十岁,却像三十岁一般那么的美艳动人皮肤白皙莹润,头发乌黑发亮,眉眼之处威严尽露,穿着异常的华贵繁琐,却丝毫不显多余,反而正好显示了她的身份。是啊,他是太后,当今皇上不过是他的儿子而已。太后和逸清只有微微的相似之处,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但看逸清的长相,就可以想象他该有一个多么美的娘亲。原来天下最美的两个女子一个是逸清的结发妻子一个是逸清的母后。
皇后也顺势扶起太后的另一条手臂,太后端庄的站着,慈祥的看着逸清,皇后亦是恬淡的看着逸清,好像只有我才是多余的,我一时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逸清把手伸向我,笑着说道:“初绿,还不快见过母后”,他的语气极为的温和,我没有把手伸向逸清而是乖巧的向太后行了一礼说道:“见过母后”,可不知为何我看向太后的时候她脸上的慈爱毫无痕迹的消失,只是冷冷的上下打量着我,她的气场太过强大,我眼神闪烁的看着她。
“看来你并没有好好学规矩,那哀家来教教你,只有皇上和皇后才可以称哀家为母后,而其他不论多高的位分只能称哀家为,太后”,太后的声音不温不火,只是很平静,毫无波澜,就好像是在为一个问路的人指路而已,而我的脑袋却瞬间“嘭”的一声,完全愣在了那里。
这无疑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却是我自己找的,我单纯的以为,我们会是平常人家的婆媳,因为我们毫无冲突的爱着一个男人,可我错了,因为在她眼里我或许根本不配爱这个男人。
“母后”,逸清声音已经是有些恼怒的冰冷,太后看向逸清,微笑着说道:“怎么,皇上,难道哀家几个月不在,却连教训一个妃子的权力都没有了吗”,逸清有些无奈的看着太后,眼底也有着微怒和不解,还想要和太后理论,我知道这种时候,逸清的做法只会火上浇油,毕竟太后对我的不满已经烧起来了,我刚想说话,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入耳“母后,妹妹初来乍到,您就别和她较真了,都是一家人,管您叫母后也是对的呀”,她的声音竟如溪水流过山泉般那么清脆,那么动听……
逸清不着痕迹的松开了太后的手,而太后听完皇后的话,并未说话,直接从我身旁走了过去,我的脑袋一时更是昏沉,逸清紧紧拉着我的手在太后身后走着。
我低头看着太后拖地的裙摆,和皇后连裙摆都可以那么的婀娜……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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