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便从枕头下拿出了周冉给我的迷药,轻轻从里面刮出了一点,又重新放好便唤来了蓝荣,我把刮出来的药粉递给蓝荣让她悄悄去太医院打探一下这到底是什么药粉,切记不要让人发觉。蓝荣是聪慧之人,自不会多问。
我要保证此药不会伤害到允其才可,毕竟我不了解周冉,不能只凭他表面上的正义感而轻信于他,做了别人害允其的工具。
蓝荣走后剪静问我可要起了,我淡淡的摇了摇头,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大胤的皇帝会向允其开口要我,为何在允其开口要找初月和绿月之时大胤的皇帝只说,他要要人之人,难道东湘国向大胤要人是对大胤的耻辱吗,所以大胤的皇帝便要惩罚我,这么说初月和绿月确还在宫中。
怪不得允其回宫之时会那般落寞,他竟然为了我不惜要赔上整个东湘国,怪不得他会说,他要陪我浪迹天涯,陪我去找寻我想找之人,允其你竟对我有这般真心,我怎么能让你的国家民不聊生……
不多时蓝荣急匆匆跑了过来,我听到它的喘息声,赶忙睁开眼睛坐起身子,蓝荣喘着气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我一听瞬间惊慌起来,难道这是毒药不成,幸亏我让蓝荣拿去问了,不然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那我要告诉允其吗?
我赶忙问道:“怎么了”,蓝荣喘着气坐在了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砸砸嘴说道:“这东西如果喝下去,人会当即昏迷不醒的,体质弱的要两三日,体质强些的最起码要三个时辰”,我听她这么说,本来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有些起伏不定,看来周冉并未骗我,我忙问道:“可有毒性”,蓝荣又喝了一杯茶说道:“此药无色,无味也无毒,就是民间一些小无赖想偷摸些东西却又不想伤及人命才用的”,我听她这么说,便算放心了下来。剪静也在一旁听着,忙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是啊,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我怎会有这个。
我犹豫了一下,便搪塞的说道:“前两日捡的给忘了,今日看到便好奇所以让蓝荣去打探了一下”,她俩也不再多问,大概感觉此事只是小事就算是我说了谎也没什么大不了。
今日倒也很巧,平日允其都是下朝之后不换朝服便来找我,今日快要午时他还没有出现,我便问蓝荣怎么回事,蓝荣说是皇上正和一些重要的大臣商议什么,连奉茶的都不让伺候在旁的,看样子应该是大事。
我不禁蹙了一下眉,商议何事,可是与周冉和我说的事有关?
允其如果此去真的可以帮到你,我真的义不容辞,还请你不要意气用事。
我躺在床上始终还是无法明白大胤的皇帝为何会要我,是不是他知道允其不会把我拱手相让便可以找借口攻打东湘,可若他想打东湘,我闻初绿又能有何用处。
是啊,我都快忘了,我叫闻初绿……
眼看天已是快要黑下来了,我便从床上走了下来,随便穿了件耦合色的衣裙,蓝荣问我可是要出门,我点了下头,她便把那件狐狸毛的披风给我拿了出来说外面下雪了。
这会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吗……
我接过披风,便站在窗前打开窗户,窗外已是一片素白之境,雪还是大片大片的飘着,丝毫没有停下之势,有冷风直接朝我脸上扑了过来,伴随着几点雪花,看来这最后一场雪下的比平日还要猛烈些,剪静赶忙过来把窗子关上并有些怨怪的说道:“你不嫌冷的吗”,我转过 脸冲她笑了一下,说道:“我自己出去走走,你们别跟着了,待会皇上过来了,告诉他让他陪我用晚膳”,我没理会她们俩在后面唠叨的什么,便向门外走去。
我轻轻的踩着地上的积雪,发出吱吱的声响,我身上的雪白披风想必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在雪地上的我。路上来往的除了严肃庄严的卫林军排着整齐的队伍慢慢在宫里转悠着,还有少许的宫人,穿着单薄的衣衫,有些佝偻的行走着……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此时这么认真的观察着东湘的每一个角落,为何那么想回大胤的我,却在此时那么不舍得东湘,那么不舍得允其。
我不知不觉来到了梅林,虽然冬天快要过完,可梅花还在这场雪中开的甚好,浓郁的梅香扑鼻而来,我站在梅林中用力的呼吸着,整个个梅林中好像只有我一人,我索性脱了披风直接扔在了地上,也不觉得有多寒冷,便在林中旋转了起来……
如果做花该多好啊,开一季败一季,匆匆过完自己 的人生。
此刻我当真以为自己是一片飘零的花瓣,开心飘落着,我由于旋转裙摆和流苏也跟着高高飘起,流苏打在梅花上,瞬间梅花也跟着飘飘洒洒,和雪花融为了一体。
我好像忘记了所有,轻抬着脚,慢扭着腰,晃动着自己的流苏和裙摆,我已经忘了如何停下来,我在舞步中看到所有的过往,开心和绝望……
直到累的再也旋转不了,我便干脆直接躺在了雪地上,梅花还和雪花再慢慢的飘飘洒洒,风在带着它们跳舞,我呆呆的看着天空,想寻找雪落下的地方。我额头上有汗珠大颗的掉落下来,有雪花落在脸上也瞬间被化为水珠,我没有去擦拭,任由它们在脸上肆意的流着,大概等汗流干了,雪就会在我脸上结成冰。
我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把雪踩的吱吱的朝这边走来,我没有抬头去看,因为除了允其在这皇宫里谁有如此稳健淡定的脚步“起来吧”,果然是允其,我躺在地上感觉他向一座山那般高,他蹲下身子便要来搀扶我,我站了起来,轻轻拍打着身上的积雪,这会热劲过了,感到刺骨的寒冷,我朝披风走了过去,允其也跟了过来,帮我轻轻系好披风打趣的说道:“这天下可只有这一件,你可不能这么糟蹋”,我自是知道这件披风的珍贵的,每一只都是取自雪山上的白狐狸,整件披风没有一丝杂质,雪山上不过十几只白狐狸而已光这件披风就用了七只之多,而且这白狐狸极难猎捕,又性情易怒,为此不知死了多少人。这件披风是东湘在攻打西湘之时,西湘的皇帝为自己最宠爱的妃子而做的,现在却被东湘国唾手可得,那位国君肯定是死不甘心那。
我看着他轻声问道:“你何时来的”,“你出甘泉殿之时”,他轻声回到,这么说这一路以来他都是跟随在我身后,我不知道自己舞了多久,现在看天已是黑透,可有雪光的照明,地上还是十分亮堂。
允其竟然没有带一个随从,其实这些时日以来我倒是发现允其并不是一个娇贵的君主,他有着男儿该有的血性有着帝王该有的威严,
我和他并肩往甘泉殿走去,我低着头看着地上一尘不染的雪地问道:“你用过晚膳了吗”,“还没”。
我们便一路无话,待到甘泉殿,蓝荣和剪静看到我和允其在一起总算送了口气,我把披风脱下,蓝荣赶忙恭敬的接过,允其对剪静说道:“去准备晚膳吧,简单一点就好,熬碗驱寒汤来”我赶忙接着说:“两碗”,允其看了我一眼,剪静便笑着出去准备了。
喝了驱寒汤,用过晚膳顿时感觉身体温热了起来,不知为何允其今日的话极为的少,我看着坐在上首的他正在低头一口口的吹着茶杯里的热气,怪不得他看上去那么孤单,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他所在的地方怎么会有人与他并肩站立呢。
他发现我在看他,放在杯子看着坐在一旁的我,温柔的笑着问道:“怎么了”,允其变了,初见他时那双邪魅的眼睛已经不见了,变的无尽温柔,原本另我想避开的人此刻竟让我这般的不舍……
“怎么了,哭什么”,允其赶忙向我走了过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抹了把眼泪,允其半蹲在我面前,看着我轻声抚慰道:“怎么了”,我看着允其,终究没能止住眼泪,直到眼睛里已经储存不下,终究还是又流了出来,允其赶忙轻轻为我拭泪,不住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我赶忙边笑着,边胡乱的为自己抹着眼泪,我知道我此刻的笑定是比哭还难看。
我不想哭的,可惜却帮不了自己,我看着允其焦急的神情,突然紧紧的抱住了半蹲在地上为我拭泪他,把下巴紧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允其有些呆愣,但瞬间又反手紧紧的抱住了我,我有些哽咽,说道:“允其,我此生不知道如何来报答你的好”,允其轻拍着我的背轻声说道:“我不要你报答,只要你愿意好好的留在我身边”,我听他这么说,一时不知该如何来答,便把头更深的埋在了他的怀里。
我感觉我背叛了允其,最起码背叛了他的真心……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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