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我依然感觉好似梦一场,我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惊醒这个来之不易的梦。逸清紧紧拉着我的手,但他的大手还是温热的,丝毫没有黏腻感。逸清微笑着说:“初绿,你怎么不说话呢”?我张了张口,可话还是咽了下去,我好像已经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思了,我只知道我好开心,虽然连日来的打击让我失去了原有的性格,但逸清的出现终究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了大把的光亮。
逸清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抓着我的肩膀,轻轻的晃动了我一下,有些焦急的说:“初绿,你可以和我说句话吗,一句也好啊,你怪我可以打我骂我,别这样好吗”?我多想告诉他,你来了就好,我从不曾怪过你,我每天都想看到你,我想你想的快疯了,你的出现让我黑暗的生活再次出现了光点,我很好,你也不要自责,来了就好,记得我就好。
我还是没有开口,或许我是真的再也不想开口说话了,也或许我真的失去了声音。他焦急的望着我,我对他淡淡笑了笑,我相信他会明白的,或许他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他是看得懂我的笑容,看的懂我的眼睛,看的懂我的心的。
他也不再说什么,好似真的看懂了我的一个笑容,然后他撒开我的肩膀,拉着我的手继续走着,他好似在自言自语,也好似在对我说,他的眼睛看着前方低声说:“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我如果再见不到你,我真的会疯的,这段日子我时刻都不敢让自己静下来,因为每当我静下来,每当我一闭上眼睛,我的脑子里都是你,你好看至极的笑容,你清澈的眼睛,你的那支《恨离别》,你的所有所有。”我深情的看着他的侧脸把话说完,他竟会对我说出如此动情的话,真的是连做梦都不会想到的,然后他突然转头看向我说:“初绿,你会一直这般和我在一起吗”。
这句话让我有些许的恍惚,因为他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也包含了我一直想要的东西,看着他,郑重的点了下头,然后他像孩子般的笑了起来,他笑起来还是那般好看,那般温暖,我也被他的笑感染了,弯眼笑了起来。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刚刚挂在天上,原来天还是这般蓝,早晨的太阳还是如此明媚,草地还是这般绿……子竹还是这般可爱。
我们去敲门自然是子竹开的,子竹看到逸清瞬间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结结巴巴的说了个公,公,公子,我被子竹的样子逗笑了,子竹看到我笑更是激动了,却瞬间眼泪扑出扑出的落了下来,逸清打趣的说:“子竹,你可太客气了,见到我的见面理也太大了,我可不收啊”,子竹赶快擦了眼泪边哭边笑的说:“快进来,快进来”,逸清依然是拉着我的手,我也没有推辞,子竹在前面带路,一回头看见我们俩的手,没有说话,自作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我在后面看到子竹瘦弱的肩膀在前面剧烈的颤抖着却还在强逼自己不让颤抖的,我看到子竹的右手一下下的伸到前面在脸上胡乱擦拭着。
我知道子竹已经很久没有见我笑了,这些日子为了让我笑,他用了太多的脑子却都是徒劳。子竹也自是知道我对逸清的情谊,他是太替我高兴了,其实自打绿月和初月走了后,幸好还有子竹,不然我或许真的挺不住的。
进的屋里,闻爷爷正在用早饭,子竹还没等进屋就大声嚷嚷着:“老爷,老爷,你看谁来了”,随着声音我和逸清走进了屋里,闻爷爷一瞬间看到了我们握在一起的手,然后看向逸清,满脸的探究与不懂之色,随即又极为欢喜的站了起来说:“公子怎会来此,还和初绿一起”,逸清礼貌的回到:“我是专程来找找初绿的,顺便来拜访先生”,然后闻爷爷赶忙让我们坐了下来一起用早饭,逸清大概是饿极了,也没推辞,就坐了下来。
用过饭,子竹端来了茶水,闻爷爷今日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子竹突然问逸清到:“天林公子还好吗”,我也是对天林极为思念,逸清说:“一切都好,他要是知道你还挂心着他,一定高兴坏了”,子竹也笑着说:“那就好,我和初绿妹妹,都很是思念他”逸清看向我。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那改日一定要让天林,来看你们,对了,那日那位有趣的美貌姑娘呢”,他虽是夸赞却没有丝毫轻浮,但我和子竹都有些不明白他指的是何人,我在一瞬间的恍惚之际,突然想了起来,他说的是绿月,是绿月,他是见过绿月的。
我想起绿月瞬间又失落到了极点,子竹还在说些什么,我好像已经听不清了,我脑子里只有绿月走时的场景,她娘拉着我的手喊绿月,她娘出殡那日灰蒙蒙的天空,他爹硬生生的倒在我的脚下……,所有的一切都如暴风雨般袭来,席卷的我喘不过气,席卷的我害怕极了,我用尽最大的力气抱紧自己,好让自己有些轻微的安全感。
突然间我好似跌入了一片温暖,让我颤抖的心也在那么一瞬间不在那么冰凉,我感觉他在轻抚着我的背,嘴上温柔的说着:“怎么了,初绿,有我在,有我在”,我渐渐平复了心绪,此刻逸清正站在我的凳子前,轻拥着我,我抬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他怜惜的眼神,我终于不顾及所有,反手紧紧的抱着他,我感觉他的呼吸好似瞬间停了那般那么安静。
此刻好像世上只有我们二人,我们忘记了所有,我也终于勇敢的面对了自己的心,心里默默想着:“逸清,只要有你在,以后有再大的困难我都不会害怕,我会勇敢的迈过去,只求你此生不要负我,只求你此生永远这般陪伴我,足矣”,逸清看我渐渐没事,也碍于闻爷爷和子竹在边上,轻轻的松开了我,我这才注意到边上的二人,子竹正在坏笑的看着我,眼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而闻爷爷,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此刻的表情应该是满面愁容,应该是我刚才着实把他们吓到了吧,我也没有多想。
闻爷爷突然张口喊了声公子,声音有些沙哑的苍老,然后又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我对逸清说:“公子不在的这些时日,发生的太多的事,初绿毕竟是个孩子,这些打击对她实在是太大了,她不该承受的,她只是个单纯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不该她来承受”。
我看着闻爷爷说话时的坚定,我感觉他的话好似说的有些重了,逸清想了一下,也是坚定的说:“先生放心,我不会让初绿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会用我的命来保护她,来怜惜她”,我感动的看着逸清,他怎会说出如此动情的话,他说的话让我太欢喜了。
这时候子竹突然说:“公子可知道……”说道这里子竹突然停了下来,我看向他,才知道他正在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他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喷涌而出,我看到他用力的咽了下眼泪哽咽着说:“公子可知道,妹妹已经失声了,她不会讲话了”,子竹说完,擦着眼泪匆匆跑了出去,我看着子竹跑出去的背影,感觉眼睛里有着温热,鼻子酸涩,胸腔来回起伏着,我的眼泪也喷涌而出。
我此刻的哭好像不为什么,只是想陪着子竹哭,我看他跑出去的背影,感觉到他也像我一样的孤单,连哭都是自己躲起来。
逸清无比震惊的看着我,说:“怎会这样,初绿,怎么会这样”,他的眼睛里满是懊恼和自责。我看着他,轻摇了摇头,他还是那般看着我,满脸的难以置信。闻爷爷开口道:“自绿月和初月两个丫头被选入宫后,初绿就整日忧心,没过多久,绿月的娘亲也走了,紧接着绿月的爹爹就那么倒在了初绿的脚下,初绿着孩子心性太善,从来就看不得人受苦,这下该走的都走了,她除了伤心还在自责啊,他怪自己没有帮绿月尽孝,她接受不了一下子突然的变故 啊”。我流着泪听着闻爷爷颤抖着声音说完这段话。我心里感激不已,原来爷爷这般懂得我,这般心疼我。
逸清突然拉着我的手有些失控的说道:“初绿,你跟我走吧,你待在我身边,只要你好好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他,我更不知道他怎会突然这么说,我是想和他永远待在一起的,可我还有父母,我怎么能轻易跟他走呢。逸清还在等着我的回答,闻爷爷突然说:“公子好像有些过激了,竟说些玩笑话”,逸清沉默了一下,然后轻笑了一下松开了我的手自言自语道:“是我草率了”,然后又看向我道:“初绿别介意,好吗”,我点了下头,心下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我以为他说认真的,我会认真考虑的,结果却是人家的玩笑话而已,如果我刚刚急忙告诉他,我愿意,我愿意随你去天涯海角,岂不是很可笑。
为什么,为什么逸清永远在我想靠近他的时候,却又感觉他离我这般远。 神墓文学
http://www.shenmupk.com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