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如同以前一般固执的.莫莲.我要你.
只是淡淡的一句.莫莲.我们回家吧.
就让那个少年一直伪装的面具瞬间卸下.家.他还有家吗.
一直隐藏于内心的伤痛与委屈.此时.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莫寒面前.
泪水冲破了碧绿的眼眸汹涌而出.莫寒揽住了少年单薄的臂膀.他在少年的耳边温柔的喃呢着.“回家.莫莲我们一起回家吧.”
哭泣的少年.在他的怀中重重的点了点头.
眼中的狂乱被隐在了暗处.只是几句好话就想寻我回去卖命.
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莫寒这场戏.这个赌局.我奉陪到底……
当上凰來到缭乱的倚翠阁的时候.美人缭乱那双妩媚的眼眸是看透一切的澄澈.
他望着眼眶微红的上凰.轻轻的叹了口气.“凰儿.你想好了吗.”
上凰望着缭乱.泪水涌上了眼帘.眼前这个人无疑是他在倚翠楼最难以割舍的存在.
摇了摇头.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缭乱……”
“好了.好了.做什么这么沮丧.既然决定了.那你就随他走吧.”
缭乱依旧对他笑得那般漂亮宠溺.犹如在倚翠楼的每个日日夜夜般.
“缭乱.我当你是我兄长.”
上凰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哽咽.对于他來说缭乱就如同是救赎.与微雨不同.他更像是兄长.像父亲.给了他温柔.让他享尽了宠溺.
“既然这般舍不得我.那就不要走了.”
缭乱的话里带着几分调侃.他揉了揉上凰的头.从头至尾都是那么宠溺.
“傻子.又要去那虎狼之地做什么呢.还不如留在这里.你不是喜欢我么.跟我一起不好么.”
“是啊.我喜欢你.”上凰的碧色眼眸带着笑意.缭乱听言.勾起了他削尖的下巴.“那你跟了我又如何.”
“跟了你自然是好的.只是缭乱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么.”
缭乱妩媚的桃花眼一晃.“只是做那档子事的话.还分什么喜欢不喜欢.凰儿你不是这么纯情的吧.”
“自然是.”上凰抱了抱缭乱.甚至还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如果是缭乱的话.可以的哦.”
缭乱抚了抚上凰乌黑的墨发.“你这妖精.”
上凰笑了回他.“怎么你沒有兴趣么.”
缭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样惹火.”
“沒什么.缭乱你是不愿意让我离开的吧.”又蹭到了缭乱怀里.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瓮声瓮气的.
“这是自然.”缭乱这句话说的自然.他抱了抱怀中的少年.“凰儿你道我喜欢的是别人.那是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但是.你呢.凰儿.你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吗.”
上凰抬起眉眼.看着缭乱乌黑的眼睛.美人缭乱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赌你会后悔.”
和以前一样笃定的话.连语气都是平淡的找不到一丝波澜.
上凰睁大那双漂亮的碧色眼眸.“缭乱.你后悔过吗.”
缭乱未答.只是淡淡一笑.重复了之前的问題.“凰儿.你究竟要什么.”
一直刻意逃避的问題终于是把上凰问住了.
美人缭乱唇角微勾.“凰儿.这倚翠楼馆美人多如过江之鲫.就算你的容貌确实少见.也不见得多了什么优势.刚入楼馆时你可是什么都不会.完全找不到一点出彩的地方.我看中的也不过是你那不要命的精神罢了.我从來都沒见过一个人练起舞來那么不要命.楼馆里的人说你攀附权贵.说你视财如命.可是.你不在乎名.又不在乎钱.所以.我就不明白了.凰儿你究竟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上凰垂下了头.如今他的确是有名气也不缺钱财.上凰两个字拿出來.随便哪个人都会因为莫忆萧而给他三分颜色.可他想要的.从來都不是这些.
他有名气.这些虚名的确让他在倚翠楼的生活好过.不会死的凄凄惨惨沒有人在乎；他有钱.上凰公子随意一舞.无不惹得那些纨绔子弟一掷千金.
看似很完美.好像他的人生本该如此.沒有任何遗憾.
但是从來沒有一个人问过.你想要什么呢.
他要什么呢.
他要一份专注.
上凰要的是人在乎自己.把自己当是最珍爱的那个人.
那是他年幼时.偷偷望着莫寒和柳暮歌时最渴望的东西.
那般的细心.那般的温柔.眼波柔和而专注.仿佛她就是他的世界.
所以.他也渴望.渴望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在乎.他希望饿了.有人给他端來可口的饭菜；冷了.有人为他敞开怀抱；生气了.有人轻声软语的哄他；病了.有人心急如焚的担忧他.
细数他的人生.比之不幸者.他已自觉满足.童年虽然孤寂却有微雨的关心.年少时又有缭乱的爱护.教会他成长.
可是不一样的.那同莫寒对柳暮歌专注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而这种不同也正是他想要的.那种倾心付出.会彻底的填充他的空虚孤寂.
这些都是那些钱财和名利给不了他的.
“我要的不过是那个人能像对待暮歌郡主那般待我.”
沒错.无论是莫莲还是上凰.要的不过就是初见时少年温柔好看的笑容.
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在乎.
缭乱挑了挑眉.“凰儿.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轻轻的揉了揉上凰乌黑的发丝.妩媚的双眸带着看透一切的智慧.傻子.这个孩子永远都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傻小子.
在和莫寒离开前.上凰來到寒兮居住的驿馆.在看到上凰的时候.寒兮的表情悲伤到无以复加.
“上凰.你……”
上凰微微一笑.两张相似的面容相对.均都写满了苦涩.
“叫我莫莲吧.上凰公子已经消失了……”
“莫莲.”
生涩的叫着上凰的名字.寒兮摇了摇头.“莫莲.谁是莫莲.我只识得冠绝天下的上凰公子.”
莫莲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寒兮.你又是何苦欺骗自己到如此呢.”
“那你这次來这里是跟我告别的吗.”寒兮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來.莫莲从未见过的冰冷.
“对不起……”
莫莲低垂着头.不敢再看这个和自己容貌肖像的少年.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血亲啊……
看着这样的莫莲.寒兮原本的怒意消失殆尽.他温柔一笑竟调侃起了他.“你啊……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人吃的死死的.”
寒兮碧绿的眼眸闪过温柔的涟漪.“虽说不满意.但是这到底是你自己的决定.我能做的也只是支持了.”
“寒兮.谢谢你……”
“对了.”寒兮从身上拿出了几样东西.递给了莫莲.“这些都是我从西凉带來的.我想你自然是用的到的.”
“还有这个……”寒兮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白瓷的小瓶十分朴素.看寒兮的样子里面的东西应当不俗.
“这是我们西凉的神水.大到起死回生.小到生肌活肤.不过……”寒兮的模样有些神秘.
“这个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你还是不要轻易使用为好……”说这话的时候.寒兮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寒兮.”收起了寒兮给的东西.莫莲点头致谢.
谢谢你.寒兮.谢谢你.哥哥.
当上凰被恭王世子买回王府的消息传來的时候.周围一片唏嘘.但是.大家又不得不感叹或许也只有莫寒那样的冷傲贵公子,才有资格拥着这般美貌无双的上凰公子吧.
也有不屑者暗嘲.什么第一舞姬.上凰也不过如此.姿态摆的清高无比.不过是个贪图富贵之人罢了……
但是.莫莲却已经整理行装.虽到倚翠楼的时间不长.可是身为第一舞姬的他.在某种意义上讲绝对称得上是富足.如今到了恭王府.这些东西倒是沒用.他就索性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了缭乱.
其实.作为冠盖倚翠的美人缭乱.他的积蓄是莫莲远远不及的.但是.莫莲不知道除了这些.他还能给缭乱什么來表示自己对他的感激.
缭乱并非赞同他这个决定.但是他劝都劝过了.却还是动摇不了莫莲.干脆就放他自己去飞.毕竟他的凰儿也不再是个孩子了.稍作思量之后.他让莫莲留些细软以便日后有什么变故.也好能够糊口.再不济还有他在倚翠楼.若是日后莫莲真的生活不下去他也会和现在一样包容他保护他.
莫莲一走.哭的最伤心的就是一直照顾他的小丫头含笑.那个爱笑的女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实在无法的莫莲跟缭乱商量之后带走了她.
莫忆萧也表示赞同.“既然.她舍不得你.不如让含笑随了你去.日后在恭王府也有个照应.”
在莫莲离开倚翠楼的时候.莫寒和莫忆萧长谈了好久.沒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只是二人离开时.面色都不好看.
莫寒看着眼前的莫莲.少年早已褪去了还在倚翠楼时的一袭华裳.换上了一袭水色青衣.一如当年那个温柔若水的少年.
眉目如画.淡然的模样不减当年.仿佛他从未曾在这烟柳之地停留.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莫忆萧刚刚的话.“小寒.不要伤害他.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真是可笑啊……
我为何会后悔.
根本就不爱他不是吗.望着少年柔美的侧脸.莫寒的脸上勾起了一丝讥笑.
莫莲啊.莫莲.你终于回來了……
大抵是在八岁与哥哥一起执行任务开始.从前那个喜欢在哥哥怀里撒娇的小奶娃娃开始转变.纳兰紫宸首先察觉到了弟弟的变化.那个小奶娃娃一样喜欢挂在自己身上的孩子开始变得面无表情.初起面对鲜血会惊恐难受的脸也渐渐变得内敛.
以往生动的表情也开始变淡.简直就像是一个沒有表情的傀儡娃娃.
与此同时.冰国的人偶娃娃之名开始传的更远.弟弟的面容很像母亲染然公主.虽然年龄尚小.却不难看出美貌的轮廊.沒有表情的时候当真像是摆在柜台上最贵的人偶.
有时候看着弟弟缺少表情的脸.纳兰紫宸觉得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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