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系统再次以“A队获胜”结束了这场对战。
被弹出对战场景之后,黑队的那些孩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叫:“他们作弊!!”
“白队把跟踪器绑在鸟身上,利用的环境中的一切,傻瓜!你可以再蠢一点!”皮特打断了那个孩子的叫喊。但是也没有对洛奇这个领队说出更刻薄的话来。只是简单地宣布:“好了。集合。回宿舍去。”好像什么都不想再说。
洛奇从椅子上站起身,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他一步步走到凌一的面前,却只是仿佛真的为她感到高兴的样子,说:“恭喜你。”然后一脸歉意地对皮特说:“对不起长官。”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的。”皮特这样回答洛奇。他看上去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洛奇说,但是最终他只是紧紧闭着嘴,一脸不满地集合孩子们动作快一点。
没有人理会凌一。白队这些孩子也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他们也许为自己的队伍得胜而高兴,但是却又似乎为此而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回去的时候,凌一站在队伍的最末尾。
她想,如果洛奇他们得到了胜利,皮特一定会嘉奖他们。但是她获胜了却得不到任何鼓励。
从一开始他们就想要孤立她。不想给她任何机会在这里交到朋友。
现在他们想让她失败。甚至把白队被关在准备室的时间延长,用不公平的手段来对付她。
到达宿舍前的操场之后,皮特匆匆解散了队伍。
走到远离孩子们的地方,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慢慢散去的孩子们,才转身打开的通讯器“你这样做是不公平的。你们不应该让一个拥有过人天赋的孩子跟这些只能算是聪明的孩子对战!他们都是好孩子,但是很快就会在这种挫败中丧失信心,甚至会用别的方法发泄自己的恨意。你们应该发现了,有人在昨天晚上打伤了那个女孩。如果这种胜利继续下去,他们还会继续折磨她!而013号也会受到重挫,这次实验会被你们自己完全毁掉!”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显得非常难看。
凌一远远地回头看了一眼皮特的方向,就扭头继续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然后她像前一天一样,仍然在小花园坐了一会儿。等到天色渐黑,护士们都下班之后,她才回过神来,转身向楼内去。
在经过储藏室之前,她停下了步子。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但是洛奇飞快地从阴暗处冲出来。
一拳直接打在她的头上。凌一被打得懵住了。然后洛奇仍然用膝盖用力地顶向她的腹部,让凌一丧失了战斗力之后,将她拖进了拐角的储藏室。
“你没有得到教训!”洛奇的脸看上去十分扭典。像是被恶魔附身。凌一有时候觉得,他根不能算是人类。只是伪装成人类的某种邪恶生物。
“你肯定以为我不敢杀你。”洛奇冷森森地说:“你以为你自己很重要。”
……
“但是我杀了你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大人们想找出是谁,但他们没有办法,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他们会为了你解散整个队伍吗?”
…………
“怎么样。你不是认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你说说我会怎么做?我会杀了你吗?你想到你会有今天吗?你想过你以后将会痛不欲生生活在我的阴影下吗?”
“是的。我想到了。”凌一突然打破沉默说道。
因为疼痛,她的声音在微微发抖。“你还不明白吗,你完全是个白痴,就算没有我,也有成千上万的人比你聪明。你就像一个白痴!每个人都知道我比你聪明,他们都同情你,因为你是个傻瓜、你的眼泪让你看上去臭虫都不如!我会不停地赢。直到你在这里没有立足之地。他们会把你赶走!因为他们只需要最好的,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
在这一瞬间,洛奇的脸色简直像是死人。“如果他们要赶我走,到那时候,我已经不害怕什么了,就会把你的事情说出来!!不管你知道我的些什么事,我都会把你的事告诉他们什么,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他伸脚踩在凌一的脸上,仿佛想像撵死一只蚂蚁那样撵死她!
这次凌一没能反驳他。
这正是她所害怕的。
洛奇看穿了她的恐惧,邪恶地笑:“哼,你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我的阴影下。没有人会来救你!如果你再赢我一次,我发誓,我会像杀死卡罗一样杀死你!!”
他看着紧紧抿着嘴唇的小小少女讥讽道:“你认为怎么样?你死了,那些大人会为你报仇吗?就算知道是我杀的,他们又能做什么?除了你,我是这里最优秀的!!他们失去了你,就无法再承受失去我的后果!那时候我还会向他们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你嘲笑我。我只是想让你闭嘴,但是你怎么也不听。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会恳切地告诉他们,为了赎罪,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甚至会每天上床之前,为你祈祷!”说着,他做出可怜巴巴又后悔莫及的样子“我情愿死的是我!”仿佛他真的在因为害死了同伴而痛苦不堪。
但是立刻,他脸上的表情就掩去了,被暴怒所代替“你跟本不算什么!”嘶吼着俯身把凌一拖起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地上。他已经决意要杀死她!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滴下来,落在他掐在凌一脖子上的手背。然后是喷涌!
凌一苍白的脸很快就被这股腥热的红色覆盖了。它们像是从破裂的水龙头里被喷洒出来那样。
洛奇茫然放开凌一,捂住自己的脖子,瞪着自己面前这个小小的女孩,她手里拿着什么?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但是他似乎还能动。
凌一不知道自己下手是否太轻。
她惊恐地退了几步之后,像格斗课上学的那样从地上跃起来,双脚狠狠地踢向洛奇,然后借着反弹的力量,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旋花,落地时,双手按在地上。
这个动作,她在今天的格斗课上做了无数次。
现在她站得很稳。比上课时做得更好。
但是立刻腹部传来的巨痛就令她失去了站立的力量。很快跌倒在地上。
在被洛奇殴打的时候,她虽然像教官所讲的那样尽力护住了重要器官,但是洛奇的力量比她想像的更大。
她的骨头可能断了。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而洛奇就倒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着她。
这时候,也许是路过的护士听到这边的异响。
推开门之后,护士吓得尖叫起来。
很快,很多的人都挤了进来。她们把凌一扶起来,有人来抬走了洛奇。
娜尼被吓坏了。
她只是个护士,但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景。
储藏室里全都是血。凌一脑袋上破了一块。还有几处内脏受损。
她惨白着一张脸,大呼小叫地带着人把凌一抬到病房去。
一路上她的手都在发抖。
而凌一的脑中很清醒。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清醒过。她向娜尼说:“为什么大家都讨厌我?为什么他想杀我?他说,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人相信他是故意的。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娜尼几乎要哭出来,她用颤抖的手抚摸凌一的头:“不,没有人恨你孩子。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孩子们也被惊动了。
李双他们跑过来,大叫:“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被拦了回去。只看到地板上一条条的血迹。
服务型的机器人也许是因为一直没有见到凌一回去,所以下楼来寻找,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它的轮子滚得飞快,跟在凌一身边。“你怎么样?”
也许是因为痛疼会让人产生幻觉,凌一觉得,它是十分关心自己的。是朋友对朋友,或者其它意义上的关心,反正不只是一个机械人对于主人那样。它好像变成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它,它不愿意凌一死去。
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它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不,它算不上是个人。
凌一觉得自己在向下坠,而唯一可能会抓住她的,只有这个型号老旧的服务型机器人。
“不要让他们杀我。”她迷迷糊糊地抓住服务型机械人的手臂:“不要让他们杀我!!我命令你!”
凌一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
因为怎么也掰不开她抓住机械人的手,只能让它也跟着一起进去。
实施手术的安远看到那个机械人十分吃惊,但是他并没有把它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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